高股息策略投資正當時 外資公募提示防範陷阱

證券時報記者 王小芊

2024年開年以來,A股持續波動,分紅基金的業績卻一路高歌,高股息策略也因此成爲熱門話題。

近日,接受記者採訪的多位外資公募人士表示,高股息策略符合當下市場需求,隨着利率下行,股息率相對更有吸引力。在當前經濟結構調整階段,成長股吸引力下降,投資者也更偏好穩定的收益來源。不過,在選擇高股息股票時應儘量謹慎,避免陷入股息陷阱。

契合當下市場需求

據Wind數據統計,截至2月23日,上證紅利指數今年以來的漲幅達12.82%,而同期上證指數的漲幅僅爲1.01%。另據交易所數據,截至2024年1月30日, 2023年以來全市場紅利主題ETF規模增長超過300億元,增長幅度高達141.69%。

高股息策略爲何走紅?在富達基金投資策略總監孟嶠看來,在當下市場環境中,高股息策略受到追捧主要有三個原因:一是利率下行,股息率攀升;二是常態化分紅政策助力;三是投資人注重穩健收益、低波策略。

股債息差的持續擴大,成爲推動紅利策略持續走強的關鍵因素之一。2018年以來,我國無風險利率呈下行趨勢,截至2月8日的10年期國債收益率已逼近2.43%,而A股上證紅利和港股恆生高股息指數股息率則不斷提升,分別達6.07%、8.04%。

此外,政策導向也有諸多支持。例如,證監會明確要求上市公司充分運用股份回購、大股東增持、常態化分紅、併購重組等工具,主動提升投資者回報。政策積極引導上市公司分紅,也提升了公司的派息意願。

在路博邁基金量化投資部總經理周平看來,除了利率持續下行,當前經濟仍在弱復甦,這兩個特點都對高股息策略有利。低經濟增速降低了投資者對未來利潤增長的預期,即成長股的確定性下降,且低利率讓高股息變得更有吸引力。

施羅德基金副總經理兼首席投資官安昀也表示,在高增長時期,由於成長風格機會較多,企業會更傾向於選擇加大投資,增加更多的經營槓桿來做大投資規模。如果增長機會減少,預期資本回報率降低,對股東負責任的企業就會更願意把現金直接回饋給股東。俗話說,二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此時願意且有能力分紅的企業,也就更好地滿足了投資者追求確定性的這種投資偏好。

走出獨立行情相對容易

實際上,高股息策略在海外市場已是一種較爲成熟的投資策略。

孟嶠告訴記者,從美國市場來看,以標普500總回報爲例,對比標普500貴族股利總回報,明顯可以看出高股息股票在熊市與經濟回暖期的表現相對較好。同時,利率下行時期,紅利的相對超額收益會更加明顯。

日本市場也不例外,MSCI日本高股息指數在市場下行期一枝獨秀。“對比1990年以來日本股市的走勢,我們發現,雖然日經225指數在‘失去的三十年’表現低迷,在2010年後才逐漸回升,但高股息指數走出了非常獨立的行情,超額淨值曲線穩定向上。”孟嶠說。

A股市場上,紅利策略自2009年以來在絕大多數的市場環境下可以跑贏中證800指數。尤其在市場整體震盪下行、基本面不確定性大且偏弱的時候,紅利策略往往有非常好的超額收益表現,這也爲投資者提供了相對穩定的收益機會。

安昀告訴記者,股息是一種非強制性的票息,且會跟着公司盈利能力和分紅政策浮動,因此在不同經濟時期,股息的表現可以從企業盈利和機會成本這兩個維度進行分析。具體來看,在經濟的復甦期和成長期,企業的盈利預期較好,投資機會也較多,投資者對於成長性的考慮會超過確定性。此時,持有高股息股票的機會成本較高,很難跑贏整體行情。不過,在經濟滯脹期,通脹上升,但企業盈利下降,此時股票、債券和現金都受損。其中,股票相對來講受損更大,面臨盈利和估值的“雙殺”,但高股息股票因爲估值本來就較低,且有分紅補償,有可能就會跑贏其他股票風格,只是未必跑贏現金。相反,在經濟衰退期,企業盈利和通脹都下降,債券和現金比較受益。股票由於盈利預期下降會受損,但高股息股票估值較低、安全邊際較高,會相對跑贏其他股票風格,只是未必會跑贏債券。

高股息陷阱需識別

多位外資公募投資人士表示,在篩選合適的高股息策略投資標的時,尋找擁有較強股息支付能力、可持續的標的,同時準確識別出股息陷阱至關重要。

孟嶠認爲,要準確評估一家公司的股息支付能力和可持續性,需要採取主動管理的方式,深度跟蹤上市公司的基本面情況,才能以更好的策略對上市公司股息支付意願和能力做出前瞻性判斷。

在周平看來,股息支付能力主要與公司的利潤率、利潤的穩定性、股息支付比例、債務水平等有關。他特別提醒投資者,一些公司的股價在大幅下跌後,以歷史分紅來計算的股息率異常高,這類高股息陷阱需要防範。股息來自於企業的經營利潤,如果有理由懷疑公司的經營利潤將大幅下降,那麼高股息率就很可能不是機會而是陷阱。

安昀認爲,有三類企業在高股息策略中值得重點關注。第一類是壁壘較高,資本回報率較好,但成長機會變少的企業;第二類是現金流較爲充裕的企業;第三類則是治理結構較好,對股東負責任的公司。“有盈利有現金是一方面,願不願意分紅又是另一方面。我們要選擇治理結構較好,能夠很好對股東負責的公司去期待分紅。”安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