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與《名人》雜誌的一段短暫合作
◎金兆鈞(樂評人)
相聲界最近熱熱鬧鬧。我不大懂相聲,只因爲大姨家在天津,印象中天津人個個都是說相聲的,句句幽默;而且聽說當年曲藝藝人最怕去天津演出,因爲天津人都是“老戲簍子”,專會挑刺。當年某歌唱家在天津演唱《拉網小調》,一開唱就使勁在“稀里卡巴”的“巴”字上拉長音,結果觀衆席中有一位站起來:各位各位,咱揍不鼓掌,憋死他。
早年間李黎夫也給我講過一個天津人的段子——1980年代初,公園裡一羣京胡票友一塊兒白乎:眼下這踢球的叫球星,演戲的叫明星,咱介個叫嘛?奏星。
我認識曲藝界人士不多,卻與牛羣有過一段短暫的合作。
1999年中,他託人找我。見了面說,他接手《名人》雜誌,想邀我加盟主持音樂部分。
當年的報道是這樣的:“在目前國內數以千計的報刊力求塑造與衆不同的面孔以獲得讀者的青睞時,《名人》雜誌將以輕鬆、幽默爲總體風格。其中的欄目設置以文化娛樂爲主,同時涉獵影視、體育、音樂、文藝批評、時尚潮流等多方面。”
與《名人》雜誌相稱,加盟《名人》雜誌的大多也是名人。其中有“巴蜀鬼才”魏明倫、文壇學子餘秋雨、著名畫家陳逸飛、漫畫家方成、小說家王朔,著名電視主持人倪萍、楊瀾、崔永元,著名相聲小品演員姜昆、馮鞏、趙本山,以及著名影視演員張國立、謝園等。
當日牛哥去了我當時住的海運倉小院,先是大呼感覺太好了,隨後咔哧咔哧給我照了一兩卷的照片:放心,我絕對照得好。
我早就聽說他照了大量名人照片,據說特色以名人之哭爲主。日後去了他在六鋪炕的家,見到那面“哭牆”,確實大受震撼。
那時他把編輯地點就放在自己家裡。他家是上下兩個單元,打通兩層架個梯子成了兩層樓。最逗的是在樓上隔出兩間三米的小屋叫貓耳洞。一問他說是哥們兒來了太晚走不了就可以當客房用。
談起編輯思路,他大侃特侃。中心思想是一定要接地氣。
我卻不大明白怎麼接地氣,我告訴他,前些年哈爾濱《當代歌壇》主編老孟找我,我用心寫了一篇年度綜述,最後發表出來全文改寫成了“星碟公司嗑了半天才嗑出艾敬這麼一顆大瓜子”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東西。
他說:咱們怎麼也不可能那麼幹。您的好多文章我也看了,絕對沒問題。
最後,我在《名人》雜誌先開了個叫“1234567”的欄目,每期點評樂壇或人或歌的七件事。結果辦了兩期,牛總就決定把它下架了,因爲他搞了個讀者反饋排行,末位欄目就淘汰。又讓我搞個“曲之不盡”,請名人談談自己難忘的歌。逼得我寫成這種文風:
主持了兩期“1234567”,終於“功成身退”,卸任下崗,只因爲那牛編老哥整天不問編輯事,一心只讀讀者書。凡是羣衆叫好之欄目,升官發“才”;凡遭讀者冷遇者,則東南方一指——玩勺子去。所以在牛編循循善誘、誨人不倦的啓發下,決定下期隆重推出新欄目“曲之不盡”以奉獻給你,我的讀者。
頭一批我請的是劉歡、田震、那英和王菲。
1981年,18歲的劉歡考入北京國際關係學院,攻讀法國文學專業
劉歡說的是胡鬆華的《讚歌》:
是聽我們家老爺子唱的,他到現在還喜歡唱。那時我七八歲,開始唱歌了。但是那叫喜歡嗎?大夥兒不誰都唱嗎?
然後就是上中學時候聽李谷一的《小花》,當然還有她其他的歌,那時候就是覺得好聽,跟以前的東西不一樣。
上大學二年級(1982年)的時候,學校的法國老師拿來法國歌手伊夫·蒙當唱的《落葉》給我們聽,對我影響很大。因爲那時我已經開始唱歌也寫歌了,那是我最早接觸到的外國音樂之一。總之,因爲讀外語,比別人接觸國外的音樂早一點。最強烈的感覺就是這些作品跟以前聽過的中國作品完全是兩回事。
田震的回答是:
第一首是《喀秋莎》。那還是我上小學的時候,剛從門頭溝回到城裡。我媽媽給我唱的。覺得真好聽。第二首是郭蘭英的《南泥灣》,“花籃的花兒香,聽我來唱一唱”,覺得太好聽了。
那英則說:
問我喜歡的歌,當然是《霧裡看花》了!什麼?不是自己唱過的歌呀?有!第一個是《大海啊故鄉》,聽朱明瑛唱的。爲什麼喜歡?唱法上對我影響很深。如果再說一首,就是《上海灘》插曲,汪明荃唱的《萬水千山總是情》,喜歡這首歌肯定跟汪明荃的唱法有關。
王菲則很肯定:
喜歡的人當然是鄧麗君,沒法說更喜歡她的哪一首歌,全喜歡。不過喜歡的人也就她一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還是覺得我辦不來,就主動向牛哥請辭了。遺憾的是當時忘了討要他給我拍的照片。
2024.8.17
供圖/雨驛
編輯/吳菲
排版/王靜
微信號|bqttf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