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Young 2024】「靈魂寫詩人」曹馭博:寫詩是為了抵抗所有暴力與不平等

上了大學的曹馭博被女友找進詩社,詩社的同伴讓他意識到詩不僅限於情感抒發,大家的寫作都在試圖反映自身內在難以言說的思維,於是他也開始嘗試着寫詩。 圖/林科呈攝影

說到寫詩的契機,曹馭博忍不住先笑出來,高中時坐他隔壁的女生總讀瘂弦的詩集,彼時他不懂詩,老是笑對方喜歡詩很傻,「那時一直笑人家,沒想到現在是我在寫詩。」

上了大學他被女友找進詩社,詩社的同伴讓他意識到詩不僅限於情感抒發,大家的寫作都在試圖反映自身內在難以言說的思維,於是他也開始嘗試着寫詩,然而一直以來無論創作哪種文體,師長及學長姐總是直接告訴他,「馭博你沒天份,要不要去試試其他工作?」

不被衆人看好的文學之路

曹馭博的經歷像是文學版的王道少年漫畫,大學畢業之後被衆人認爲不擅長寫作的他依然不懈地寫,在投稿40多次之後,終於有一首詩登上了報紙副刊,他接到了一通電話,四年未見的教授找他去聊聊,肯定他的詩充滿潛力,告訴他寫詩有時候與天賦無關而是關乎熱忱,並推薦他去讀東華大學的華文文學研究所。

他在東華大學時去旁聽曾珍珍教授的課,得到了每天翻譯一首詩訓練自己語感的建議,自此他儘量維持這個習慣,「我藉由翻譯詩去擴充自己的語言與風格,也透過不斷譯詩找到我自身真正喜歡寫的東西,第一個是我的寫作還是有點政治性,但卻是隱晦的,像我的第一或第二本詩集都在探討被壓迫的人的矛盾性,到了第三本就開始思考事物的本質與雙面性。」

曹馭博在東華大學時去旁聽曾珍珍教授的課,得到了每天翻譯一首詩訓練自己語感的建議,自此他儘量維持這個習慣。 圖/曹馭博提供

寫詩是爲了指認,寫出心中的細膩與真誠

曾珍珍教授也跟他分享,寫詩是爲指認未知的事物,很多時候人的情緒、思想狀態都是模糊的,甚至無法以一個形容詞說清楚,這是爲什麼需要寫詩,創作有時是在釐清各種情狀,然後把這些指認一一幻化爲詩。

曹馭博身邊一直都不乏各樣的寫作者,不過他提到人生首次遇到心中認爲是真正詩人的就是他的領路人任明信,過去他很喜歡看PTT的詩版,許多人會寫很長或濫情的詩,唯獨任明信的詩總是很短促,卻在狹小的文字空間裡包含着深遂的細膩與真誠,「他讓我覺得,當一個詩人就是要細膩與真誠。」

苦難讓人變得真實,創作是爲了抵抗與茁壯

回顧過往,曹馭博提及自己總是很想去理解並同感他人,尤其在身邊的人面對遭受的苦難時,他在那些降臨於他者的巨大痛苦中領悟「苦難就是苦難,無法得到任何昇華,唯有跟他們一起遭遇這些,我纔可以真正的成爲人。」

這也讓他在對應自身的詩人身分時,會選擇去承擔公民性,「當我們在面對暴力跟不對等的時候,那些暴力小到家庭大到是國家或種族,即使有那麼多動盪,透過寫作將這些化爲藝術行爲,不管是作者或讀者就有一塊心靈之地足以安身立命,讓我們有抵抗的覺醒、茁壯的可能性。」

說到寫詩的契機,曹馭博忍不住先笑出來,高中時坐他隔壁的女生總讀瘂弦的詩集,彼時他不懂詩,老是笑對方喜歡詩很傻,「那時一直笑人家,沒想到現在是我在寫詩。」 圖/林科呈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