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傳》被所有人逼死的安寧,不會知道,算計她最狠的是洛銘西
安寧,是大靖國唯一的公主。
自幼被太后撫養長大,不論是太后,還是皇帝與太子,都對她百般呵護,百般縱容。
除了公主的尊貴身份,她還是鎮守西北的女將軍。武藝高強,謀略過人。一壺酒,一把劍,在戰場上活得恣意又灑脫。
一出場,就是與任安樂在青樓不打不相識,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一邊行着粗野的酒令,一邊又豪邁的撇開公主身份,與水匪出身的任安樂“認姐妹”,不懼任何人目光。
這樣的安寧,怎麼看,都是快活的,更是恣意的。有尊貴的身份,又有寵愛她的人,還有自己想做的事。
她是天上盤旋的鷹,也是大海里暢遊的魚。這偌大天地,都是她馳騁的疆場。
但就是這樣看似灑脫的安寧,卻因爲權謀算計,揹負了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的枷鎖。踽踽獨行走過十年。
最後又因爲算計,戰死沙場。
可以這麼說,那些權謀算計,毀了恣意的安寧,也逼死了安寧。而這些逼死安寧的算計裡,除太子外,無一人置身事外……
十年前,帝家謀逆。
爲了懲治帝家,韓仲遠滅了帝家滿門,帝家上下,一百多餘人口,除帝梓元外,無一人生還。
帝梓元的父親,靖安侯帝永寧,與皇帝韓仲遠有着一同長大的情分。爲了自證清白,沒有任何辯駁,選擇了自盡。
與帝家一同覆滅的,還有八萬帝家軍。
在青南山下,八萬帝家軍,被名爲北秦軍,實則是青南城守軍,集體射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從此,曾一度與韓家共治天下的帝家覆滅。而原本是忠誠良將的帝家軍,也被狠狠地釘在了“逆賊”的恥辱柱上。
但這樣一樁雷霆血案的背後,卻是一場驚天的權謀算計。帝家的謀逆,是子虛烏有的。
而陷害他們的人,正是端坐高位的太后,以及默認一切算計,並順水推舟的皇帝。這場算計,做得幾近天衣無縫。
但誰承想,十年前的算計,有一個人卻知曉了真相,那就是安寧。
十年前帝家被皇帝賜死,安寧爲了給帝家求情,跑到太后宮裡,卻無意聽到太后與太監的密語。
那時候的安寧,尚且年幼。
乍聽到這樣的真相,驚恐萬分,在貼身太監的保護下,纔沒有暴露行蹤。回到公主府,便大病了一場。
從此以後,帝家滅門的真相,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安寧沒有勇氣站出來澄清真相,畢竟犯下大錯的,是撫養她長大的祖母。一旦說出真相,動搖的又是韓家的江山。
但安寧的良知與道義,又讓她沒辦法將這樁慘案,真的當成謀逆。她既爲帝家枉死的冤魂感到愧疚,又爲自己的怯弱隱瞞而自責。
不敢面對帝家,更不願面對罪魁禍首的太后與皇帝。她爲什麼會自請鎮守西北?完完全全是爲了贖罪。
而在北秦攻陷西北的時候,作爲公主,她明明不用以身犯險,但她還是選擇了鎮守青南城。
爲什麼是青南城?
因爲青南山下,埋着八萬帝家冤魂。
在青南城即將淪陷的時候,她更是放棄逃生機會,戰到最後一刻,亂箭穿心而死。
安寧多想守住青南城,堂堂正正地站在帝梓元面前,重新做回那個恣意、灑脫的安寧公主啊。
她直到死,都在爲韓家贖罪。
安寧這一生,都在揹負愧疚。
先是帝家的慘案,然後又是太后的死。
洛銘西和任安樂選擇在太后壽宴與太子封妃的宴席上爲帝家翻案。實際仔細琢磨一下,他們翻案的倚仗,並不是萬無一失。
即便有鍾海與張堅的口供,但沒有實證,要想徹底翻案,還是難如登天。
洛銘西和任安樂既要證明密令的真實性,又要證明任安樂就是帝梓元。
唯一的密令人證古云年,因爲被太后拿捏住了妻女,在宴會當場,就選擇了一個人攬下所有罪責後自盡。
後面任安樂拿出了當年父親留下來的密令。但密令的真實性,又讓案情陷入了死衚衕裡。
畢竟,密令可以僞造。
皇帝的字跡,也可以模仿。
而說到模仿皇帝筆跡最像的,與他一同長大的靖安侯,就是首要懷疑對象。翻案翻到這一步,無疑又翻回去了。
對於這樣證詞落於下風的局面,洛銘西與任安樂肯定都提前預判好了。但明知有風險,他們還是翻了。
爲什麼?
因爲他們還有最後一張底牌,那就是安寧。
安寧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不論是洛銘西,還是任安樂,都篤定了,十年前的安寧因爲韓家罪惡愧疚至今。
十年後的安寧,不管是出於良知,還是出於道義,都無法眼睜睜看到帝家唯一骨血帝梓元,因爲翻案失敗,再次被韓家所殺。
安寧做不到。
尤其在看到任安樂甩出八萬冤死的帝家軍名單時,更是徹底破防。
她是一個將軍,太知道謀逆,對於一個征戰沙場的將士而言,是何等的恥辱。
洛銘西與任安樂,這是爲了翻案,將安寧逼到了退無可退,只能站出來指認,澄清所有冤屈的局面。
但真相說出來了,安寧心裡的愧疚少了一分嗎?
並沒有,不論她做得再多。都無法彌補韓家的罪孽。現在還因爲指認太后罪行,將太后逼到自盡,又添了一份沉甸甸的愧疚。
太后,對不起帝家。
卻沒有對不起安寧。
但是安寧,卻把她逼上了絕路。
安寧對冷北,是動了心的。
她曾說過,自己喜歡西北,是因爲她與冷北,在那裡相遇。
安寧對冷北,交付了所有的信任,也交付了所有的脆弱。在她揹負枷鎖獨行的這十年,冷北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微光。
但誰能想到,她與冷北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冷北的真名,叫莫北,是北秦的庶出皇子。
他到安寧身邊,臥底五年,完完全全就是爲了刺探軍情。
冷北一邊在安寧身邊陪伴,給予她溫暖,給予她支撐。但另一邊呢,竊取着西北的邊防情報,竊取着西北將領名單。
他利用安寧對自己的信任,一步步將西北的軍防部署,傳遞到了北秦。
直到西北淪陷,危機直逼大靖都城,安寧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一時疏忽,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
安寧原本以爲,自己作爲公主,是愧疚的。作爲孫女,同樣是愧疚的。而作爲好友,更是愧疚得難以自持。
可作爲將軍,卻是堂堂正正的。她無愧於大靖將士,無愧於大靖邊境百姓,這是唯一能讓安寧擡得起頭的身份與榮譽。
但冷北的算計,大靖眼下面臨的危機,讓安寧唯一的這點驕傲,都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對大靖,她也是一個罪人。
這種前所未有的愧疚感,壓垮了安寧所有的恣意與快活。
可即便到這一刻,安寧也從未想過逃避。她死守青南城,等待着韓燁與任安樂他們的援軍,就是想能堂堂正正的掙脫所有枷鎖。
但就連這點念想,也被算計毀了。
冷北爲了阻擋援軍,選擇了圍剿任安樂。得知任安樂遇險,韓燁當即就選擇前去救援。
而原本要支援青南城的洛銘西,在收到任安樂被北秦生擒的密信後,自亂了心神,不管不顧也選擇了救援任安樂。
洛銘西算計得很好,他自認爲算準了冷北就算拿下青南城,出於情意,也不會殺安寧。
但他卻算錯了安寧,她錯信冷北在先,又怎會爲了苟且偷生,向冷北投降?
所以,安寧到死,都沒有等到援軍。何等的悲涼,又是何等的慘烈。
洛銘西這一生,冷情冷性,算計了很多人,對於這些算計,他也沒有絲毫愧疚。唯獨對安寧,他愧疚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