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昔陽鐵廠調幾節火車皮,被收二百好處費,陳永貴:怎麼開發票?
在陳永貴的心裡,公是公,私是私,決不能混爲一談,更不能損公肥私。這也是他一貫堅持的辦事原則。在這個大原則下,可以按照政策爲他人提供一些便利。
然而,經過一件事情後,陳永貴才知道了如今老百姓的難處,瞭解到了有些部門和國家幹部以權謀私的做法……
1978年12月,中國共產黨第十一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在北京舉行。這次會議的中心議題,是討論把全黨的工作重點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
全會停止使用“以階級鬥爭爲綱”的口號,決定將全黨的工作重點和全國人民的注意力,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並提出了改革開放的任務。
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一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公報》上,明確寫着:
在《公報》的最後,說:
然而,在改革開放的進程中,人們的信息很難達到對等,因此造成了國家的一些資源空置,而有些資源則又十分緊缺。
在民間,信息的不對等也導致了買主找不到賣主,拉貨找不到運輸工具等一系列困難。其中,陳永貴家鄉的昔陽鐵廠便遇到了運輸工具方面的問題。一次,一位昔陽鐵廠熟人找到陳永貴,求他給鐵路方面的人說句話,要幾節火車皮。
想到這也不違反政策,只不過是昔陽鐵廠的人找不到鐵路系統的負責人,無法對接火車皮的事情,陳永貴決定伸出援手。
很快,陳永貴便撥通了鐵路部門的一個負責人的電話,果然就要到了昔陽鐵廠所需要的火車皮。
得到消息後,那位老鄉立刻高高興興辦了手續。
辦完事後,那位老鄉告訴陳永貴,說事辦成了,挺順當的,讓他不要擔心。此外,那位老鄉還多說了一句,將那位鐵路部門負責人收了他們二百塊錢的事情,也順嘴說了出來。
聽到收了二百塊錢,陳永貴感到十分疑惑,便問:“二百塊錢?什麼二百塊錢?”
那位老鄉不知道陳永貴爲什麼這樣問,但也沒有多想,便誠實地說:“好處費呀!這挺便宜了!沒有你的面子,按現在的行情得四五百哩了!”
事實上,那位老鄉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在那時候這樣的事情就是家常便飯,再平常不過了。然而,他卻不知道陳永貴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在幼年時期,陳永貴在父親去世後,被大寨的一位老人收養,當了老人家的養子,這纔到了大寨。
然而,在老人去世後,陳永貴卻沒有繼承老人留下來的遺產,而是將那些遺產交給了老人家的孃家人。這樣的舉動,讓他在大寨站穩了腳跟,變成了真正的大寨人。
1945年,對大寨人來說,是非常喜慶的一年。8月,日軍戰敗,無條件投降。在共產黨的領導下,大寨得到解放,成立了人民政權,大寨人民成爲了大寨真正意義上的主人!
對於陳永貴來說,這一年,也是改變他命運的一年。在土地改革中,大寨將現有的400多畝土地、41間房屋、32眼窯洞和一些牲畜以及生產工具,分給了大寨的貧農和中農。陳永貴也得到了他應得的那一份。
陳永貴年輕力壯,農活幹得非常出色,是村裡一等一的勞力。然而,在後來村裡成立了互助組的時候,他卻主動放棄了“好漢組”,選擇了“老少組”。爲此,陳永貴還被笑話“傻”。
對此,陳永貴解釋說:“這些老漢、娃娃的苦是舊社會給他們帶來的。他們雖然勞力弱,但他們不怕苦,不怕累,只要有好人引領,照樣能把活幹好。”
果然,在年底的時候,陳永貴帶領的“老少組”畝產平均達到150多斤,超過“好漢組”30多斤,超過單幹戶更多,讓原本大跌眼鏡的那些人全都傻了眼,大家這纔對黨號召“組織起來”的道路堅信不疑。
1948年2月,陳永貴加入中國共產黨,並在1952年被選爲大寨村黨支部書記。
此後,在陳永貴的帶領下,大寨人戰天鬥地,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蹟。尤其是在1963年。
這一年,大寨的大雨一連下了7天7夜,隨之而來的特大洪水給大寨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大批社員房屋被沖毀,百分之七十的農民無家可歸,就連陳永貴帶人修建好的梯田也全部被洪水沖垮,莊稼和土壤全部被大水沖走。
那時候,陳永貴正在縣裡開會。他心裡惦記着大寨,便冒着危險,返回了大寨村,將村裡的事情安排好,拒絕了上級調配的救災物資,鼓勵大家自立更生。
在大寨人的努力下,硬是將大災之年變成了豐收之年,糧食畝產704斤,總產量達到56萬斤,不但沒要國家一分錢救濟,而且還向國家交了24萬斤商品糧。而被大水沖毀的房屋在重建後,也比原來的更加結實好用了。此外,大寨還新建了地下排水涵洞,用來排洪。
這一年,在山西省委書記陶魯笳的介紹下,陳永貴走進了毛主席的視野。在毛主席的關懷下,陳永貴逐漸走上了更高的領導崗位。
1975年,陳永貴被選爲國務院副總理。
在擔任了副總理後,按規定陳永貴是可以把農村戶口遷到北京來的,也是應該拿國家工資的。然而,陳永貴卻堅持不遷戶口,也不拿國家工資。
那時候,陳永貴吃的仍然是大寨分的口糧,掙的仍然是大寨的工分,每天1.5元。
考慮到陳永貴的實際情況,山西省委便每月補助他100元,國務院也每天補助他1.2元。此時,陳永貴就把大寨補給他的每天1.5元的工分錢退掉了。這便是陳永貴所有的收入,每月136元。
1980年9月,在全國人大五屆三次會議上,陳永貴請求辭去國務院副總理,大會同意了他的請求。
退休後,陳永貴擔心佔公家的便宜,便主動要求搬離交道口的房子。他說:“我沒有職務啦,該搬還是得搬呀!不當副總理了,還住什麼交道口,能上能下。”
後來,在組織的安排下,搬到了木樨地22號樓一套12層樓的三居室裡,這才滿意地住了下來。
在陳永貴的一生中,從來不佔他人的便宜,更不用說佔公家的便宜了。因此,在聽到那位老鄉說“好處費呀!這挺便宜哩!沒有你的面子,按現在的行情得四五百哩”後,陳永貴便盯着他的臉看了起來,臉上出現了疑惑之色。
緊接着,陳永貴問:“他收你這錢,怎麼開發票?”
看到陳永貴一臉疑惑,那位老鄉便笑他少見多怪,說:“開甚發票哩!咱主動往人家兜裡裝呢,還要啥發票哩?”
聽到老鄉說得這樣隨口,陳永貴立即向變了一個人似的,提高了嗓門,大喊着說:“不行!他這是肥了私人。用公家的車皮,肥了他自己,這事咱不能給他幹!”
說着,陳永貴便拿起電話,想要打通給老鄉辦事的那位鐵路局負責人的電話,把車皮退掉。
見陳永貴要打電話,那位老鄉立刻着急了起來,求陳永貴不要打這個電話。然而,陳永貴卻沒有停止,還是堅持撥通了那位鐵路負責人的電話,告訴他們,車皮不要了。
把車皮退完後,陳永貴的心裡仍然十分生氣,大聲說:“你們這事我不能給辦。損了國家,肥了個人的事,我不幹!”
看到陳永貴這樣,那位老鄉也沒有再說什麼。他雖然“丟 ”了好不容易弄到的火車皮,但也不願陳永貴。
畢竟,陳永貴這樣做,也沒有什麼不對。因爲,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