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這個設定,你可能很難看懂這部太空史詩(二)宗教
本文曾發表於黑城堡246期跟隨內容,
電影上映之際,進行回顧,希望其中的內容對想讀原著和看電影的讀者有所幫助。
《沙丘》原書中有四篇附錄,分別解析了沙丘的生態、沙丘的宗教、貝尼·傑瑟裡特的動機目的和失誤以及幾位貴族生平簡介,是瞭解正文中沒有詳細解釋的生態學、宗教、歷史的重要參照。由於種種原因這個版本的中譯本沒有收錄。爲了方便大家查閱,本文和接下來的三篇中爲大家補上了這些內容。文章來源於網絡,很多名詞和讀客版不統一,比如阿拉吉斯——厄拉科斯,比·吉斯特——貝尼·傑瑟裡特,這裡按照原譯文。
二 沙丘星的宗教
任何學者都看得出,在穆哈迪到來之前,阿拉吉斯上弗瑞曼人所信奉的宗教源於毛麼薩日教。此外,許多學者發現,弗瑞曼人還廣泛地借鑑了其他宗教。最常見的例子就是《水的讚美詩》,這首聖歌直接抄自《奧蘭治天主教禮拜手冊》,歌中所呼喚的雨雲是阿拉吉斯人從來沒見過的。然而,讓人覺得意味深長的是,弗瑞曼人的《求生:宗教手冊》與《聖經》、真遜尼神學,以及真遜尼宗教的律法有着驚人的一致性。
我們的父輩吃着沙漠裡上帝賜予的聖餐,
在那灼熱的地方,旋風驟起,
上帝啊,救我們逃離這可怕的地方!
救救我們吧……哦──哦,
救我們逃離這片飢渴乾涸的大地。
截至穆哈迪時代之前,所有對主流宗教信仰的比較性研究都必須考慮到以下幾支主要的勢力,其信仰分別如下:
一、塞奇十四的信徒;《奧蘭治天主教聖經》(《O.C.聖經》)就是塞奇的大作,他的見解大多被收錄在《聖經註解》和宗教大同譯者委員會所編寫的其他文獻資料中。
二、比.吉斯特姐妹會;她們私下裡否認自己是宗教團體,但她們的運作方式完全是黑箱操作,一切都掩蓋在充滿宗教儀式意味的神秘主義帷幕下。而她們的訓練手法、特殊的符號體系、組織機制、內部的教導方式等等,幾乎全部帶有宗教性質。
三、不可知論者(包括宇航公會);對他們來說,信仰有些類似於滑稽木偶劇,其主要目的其實是使平民階層生活愉快,保持馴良。他們基本上相信,所有現象──甚至包括宗教奇蹟──都可以簡單地加以解釋。
四、所謂的“原始教義”──包括那些在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伊斯蘭宗教運動中由真遜尼流浪者們保存下來的教義,還包括楚蘇克的基督教基本教主義,蘭吉維爾和絲昆上的主流佛教支派,蘭卡瓦塔拉大乘佛教的混合教義,孔雀三角洲星域的禪宗,薩魯撒.塞康達斯上殘存的猶太教和道教,民間的巫術,在卡拉丹的米農中間保留下來的毛拉可蘭經及其神學和宗教律法,散佈在宇宙中一些隔離世界中的興都教,最後還有巴特蘭聖戰的信徒。
當然還有第五種以宗教信仰的形式存在的勢力,但它的影響力遍及整個宇宙,而且意義深遠,因此理應分開來單獨作一個說明。當然,這就是─太空旅行。在討論任何宗教課題時,一提及這股勢力就理應稱之爲:太空旅行!
在巴特蘭聖戰爆發前的一萬一千年中,人類在浩瀚太空的遷徙活動給宗教的發展打上了獨一無二的烙印。在早期剛開始太空旅行的過程中,儘管人類的足跡遍佈整個宇宙,但這種遷徙隨意性很大,速度緩慢,而且充滿不確定性因素。此外,在宇航公會建立壟斷地位之前,太空旅行的方式像個五花八門的大雜燴,什麼都有。最早的宇宙航行缺少通訊手段,往往被極度曲解,人們因此狂熱地陷入種種充滿神秘主義色彩的宗教情結中。
於是,浩渺的宇宙立即爲“造物主之說”帶來一些不同於以往的感受和意味。這種變化甚至可以從當時宗教方面的最高成就中看出來。宗教原本便具有那種神聖感被來自黑暗宇宙的混亂深深觸動了。
於是,朱庇特神和他所有的化身都撤退了,彷彿縮回孕育了一切的黑暗之中,取而代之的則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女性神祇──神母。這位神母無所不在,而她的化身就很多方面而言都是令人感到恐懼的。
自遠古流傳下來的宗教觀糾纏在一起,混作一團,恰好符合了新徵服者和新形勢的需要。一邊是充滿獸性的魔鬼,一邊是古老的祈禱文和符咒,此刻正是這兩者激烈交鋒的時代。
從來沒人得出過任何明確的結論。
在此期間,據說《創世紀》被重新詮釋了一遍,那裡面的上帝說:“要生養衆多,繁衍生息;要遍滿太空,治理寰宇;要管理各種各樣的稀禽珍獸,也要管理所有空中、地上以及地下的生物。”
這是一個屬於女巫的時代,她們掌有實權……至少,再也不會有任何女巫被綁上火刑柱。
然後就爆發了巴特蘭聖戰──一場持續了兩代人的大混亂。機械邏輯之神被大衆推翻了。人們提出一個新觀念:“人類是不可替代的。”
對人類的所有成員而言,持續了整整兩代人的暴力衝突都是文明發展史上的一次停滯。
人們回顧他們所信仰的那些神祇,以及他們所奉行的那些宗教儀式,不難發現這兩者從頭到尾都是一種極爲可怕的綜合體:在令人敬畏的外衣下面,所包藏的都是可怕的野心。
在法律上,我們運用了一整套晦澀難懂的術語。這很有必要。因爲費解的語詞能夠掩飾我們希望對彼此施加的暴力。剝奪某人一小時生命,剝奪他的整個生命,兩者之間只存在程度上的差別。無論選擇哪一種,你都對他實施了暴力,削弱了他的力量。精緻而委婉的語詞或許能掩飾你殺人的意圖,但在任何幕力之後,都存在着一個最基本的假設:“我攫取你的力量,以滿足我的需求。”
──保羅.穆哈迪皇帝在國務會議上的指令附錄
數十億信徒們爲了各自的信仰浴血奮戰,而宗教領導者們卻猶豫着開始相互接洽,交換意見。當時,宇航公會正漸漸取得所有太空旅行方面的壟斷地位,而比.吉斯特姐妹會正聯合所有的女巫組成一個共同體,在這兩大勢力的推動下,宗教變革又向前邁進了一步。
圍繞宗教這個議題,整個宇宙範圍內召開了無數會議.初步的會談取得了以下兩個主要共識:
實現宗教大同,所有宗教至少有一條律法是相同的:“汝等不應醜化靈魂。”
成立宗教大同譯者委員會(後簡稱“譯委會”)。
譯委會在地球的一箇中立小島上召開了第一次會議,目的是尋找一種可以達成宗教大同的融合方法。他們“一致認同宇宙間必然存在某種神聖的宗教本源”。每一個擁有一百萬以上信徒的信仰團體都派出了自己的代表,他們以令人驚訝的速度迅速達成協議,並對外公佈了他們的共同目標:“爆發宗教衝突的原因主要在於,它們都宣稱自己纔是唯一正確的,是唯一的正統。我們聚集在此,目的便是爲了消弭這一誤解。”
當初,人們爲簽訂這個“意義深遠的協約”歡呼雀躍,然而,事後卻被證實是過於樂觀了。一年多過去了,那一紙聲明是譯委會公佈的唯一公告。人們對計劃的延誤頗有微詞,一提起譯委會就常常免不了帶上幾分譏諷的語氣。吟遊詩人們曾經寫下不少詼諧而充滿嘲諷意味的歌謠,諷刺譯委會那一百二十一個代表委員,那些委員們也從此被扣上了“老怪物”的外號(這個外號來源於一個關於譯委會的下流笑話,在笑話中,他們被稱爲“臭烘烘的老怪物”)。其中一首歌謠《令人厭倦的安眠》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大行其道,時至今日也依舊十分受歡迎。歌詞如下:
想想花圈吧,
多麼令人厭倦的安眠。
還有那些悲劇啊,
所有這一切。
老怪物啊。
所有的老怪物!
多麼懶散哦。
多懶散!
你們這一輩子啊,
就如此荒度。
夾在衆神之間啊,
眼看那時光流逝。
在譯委會的會議期間,不時會傳出一些流言蜚語。有些流言聲稱,他們只是在對比不同宗教的教義,而且極不負責地對教義加以刪改。這樣的流言不可避免地激怒了那些反對宗教大同的人,引發出一場場暴亂,當然,也激發出更多的冷嘲熱諷。
兩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
最初參加譯委會的那一批委員們,有九十人不是去世,就是被替換,剩下的人停下來瞧瞧那些接替者的正式就職典禮,然後聲稱自己正在寫書,準備徹底根除過去宗教中“所有病態表徵”。
他們說:“我們正在製作一件樂器,它將能以諸種方式彈出愛的樂章。”
許多人都覺得很奇怪,這樣一條聲明竟激起了反對宗教大同主義的最嚴重的暴力衝突。二十個委員們被他們各自所屬的宗教團體召回。其中還有一人居然自殺身亡,他偷了一艘太空護衛艦,駕駛着飛船衝向太陽。
歷史學家們估計,暴亂導致八千萬人喪生。這個數據是按照立法會中每個成員組織損失六千人的標準計算出來的。而考慮到當時動盪的局勢,這樣的估算並不過份──儘管,任何聲稱自己的數據真實精確的統計報告都不過是……聲稱而已。星際之間的交流也因此跌落到最低谷。
很自然,吟遊詩人們卻迎來了多產的時代。當時有一出流行的音樂喜劇,劇中有一位譯委會的委員,他坐在一棵松樹下的白沙灘上,輕聲唱道:
爲了上帝、女人和愛的榮耀,
我們來到這裡,
毫無畏懼,
滿不在乎。
吟遊詩人啊,
吟遊詩人。
再唱一首歌謠吧。
爲了上帝、女人和愛的榮耀。
這些暴力和嘲諷沒有針對性,只不過是時代的產物,但非常耐人尋味。它暴露了人們的心理狀況:對未來充滿疑慮──一邊努力奮鬥,希望將來會變得更好,一邊又害怕到頭來落得一場空。
在那個時代,嶄露頭角的宇航公會、比.吉斯特姐妹會和大家族聯合會,一起成爲對抗當時宇宙間無政府主義潮流的中流砥柱。他們排除萬難,開始定期會晤,商討共同管理宇宙的大計。這樣的局面維持了整整兩千年。在這三巨頭的聯合中,宇航公會所承擔的責任很明確:爲所有立法會和譯委會的業務提供免費的運輸。而比.吉斯特姐妹會的任務相比之下則更爲含混一些。毫無疑問,她們正是在這一時期整合了全宇宙的女巫,加強了這個特殊的聯盟機制;同時,她們探索了一些難以讓人察覺的迷藥;發展出一套比.吉斯特的肌肉與神經訓練法;而她們的護使團也在此時初具雛形,開始利用迷信把手伸向宇宙各個角落。《對抗恐懼的祈禱文》也是在這個階段寫出來的。此外,她們還完成了《阿扎宗教解析》的編撰工作,這套叢書堪稱圖書史上的一大奇蹟,它揭示了大多數古代信仰的大秘密。
歷史學家英格斯里對這個時代的註解也許是唯一確切的描述:
“這是一個充滿激烈矛盾與衝突的時代。”
隨後,在過了幾乎七年之後,譯委會終於有了成果。在譯委會成立七週年的年慶即將到來之際,他們爲全宇宙的人類準備了一份重大聲明。在七週年年慶的那一天,他們揭開了《奧蘭治天主教聖經》的神秘面紗,把這本集大成的宗教教義推向公衆。
“這是一本莊重而有意義的鉅著,”他們說,“通過它,人們終於可以意識到,全體人類都是上帝的造物。”
譯委會的人自比爲考古學家,只不過,他們研究的對象是人類的思想。在對所有主流宗教進行了有系統的研究之後,他們被上帝的莊嚴與偉大所鼓舞,終於有所成就。據說,他們爲“積累了數個世紀之久的那些偉大思想體系帶來了新的活力”,而且“加強了由宗教道德衍生出來的律法與戒條”。
繼《O.C.聖經》之後,譯委會推出了《奧蘭治天主教禮拜手冊》和《聖經註解》。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聖經註解》──就很多方面而言,這都是一部令人矚目的作品,不僅僅是因爲它的言簡意賅(不到《O.C.聖經》的一半),更因爲它的直言不諱,以及那種混合了自憐自艾和自以爲是的風格。
對那些不可知論者來說,宗教的起源是很明顯的。“人們無法從《宗教大全》(包含了一萬多條宗教問答)中找到答案,於是便開始自行推理。所有人都希望能夠受到啓迪,擺脫矇昧,宗教只不過是其中最古老、最受人尊敬的方法,通過這種方法,人們將上帝推上宇宙造物主的地位,希望使宇宙由此有理可循。科學家們尋找種種現象之所以會發生的內部法則,而宗教的任務則是想方設法把人與這些法則聯繫起來。”
對於這種結論,《聖經註解》其實早已預料到了,並且早就對許多僞宗教作出定論。
“有許多被稱作‘宗教’的思想體系,其實會不自覺地對生命本身抱有敵意。真正的宗教必須能夠教導人們──生命其實充滿了喜悅,在上帝的看顧下,人生應該幸福快樂,而沒有行動的知識則是空洞的。所有人都必須明白。強調戒條和儀式的宗教,在大多數情況下,不過是愚弄大衆的把戲而已。真正的宗教教誨十分容易辨認,因爲它能使你覺悟,意識到你自身其實一直知道的真理。”
相對於以往的暴力反應,《O.C.聖經》的出版與發行出奇地寧靜,並逐步推廣至整個宇宙範圍內。有些人甚至把它看作來自上帝的神兆,預示着未來人類的團結一致。
然而,這種虛幻的寧靜很快就被打破了,就連譯委會的委員們也在返回他們所代表的宗教團體之後紛紛淪爲暴力的犧牲品,其中十八人不到兩個月就被人以私刑處死,另有五十三人在一年內被迫公開改弦易張。
而《O.C.聖經》則遭到公開的抨擊,被指爲“狂妄自大”的作品。但是,據說這本書通篇貫穿着引人入勝的邏輯分析,因此仍有可取之處。隨後,爲了迎合某些信徒衆多的頑固宗教勢力,一些改編版本開始出現。這些版本傾向於接受宗教象徵體系(天主教的十字架、伊斯蘭教的新月、印第安部落的羽毛撥浪鼓、基督教的十二聖徒、佛像,諸如此類)。很快,人們就清楚地意識到,古代的迷信和原始的信仰並沒有被屏除在這一新的宗教大同之外。
哈羅威爲譯委會七年來的工作成果貼上了標籤,稱之爲“萌芽階段的宿命論”。他的觀點立刻吸引了數十億熱切的擁護者,他們故意將縮寫的“萌宿論”理解爲“矇事兒論”,以此嘲弄譯委會。
譯委會主席陶伯克是真遜尼人的阿訇,也是十四個從未放棄宗教大同信念的委員之一(通俗歷史中稱他們爲“十四賢哲”),但他此時也終於承認譯委會確實誤入了歧途。
“我們不應試圖創造新的宗教象徵,”他說,“我們早就應該意識到,不應在已被接受的信仰中注入不確定性因素,更不應讓人們對上帝產生懷疑態度。人類是最難以捉摸的,我們每天都要面對這種可怕的不穩定因素,卻還是聽任我們的宗教日漸嚴格,日漸壓抑,什麼都要控制,還要求信徒們更加順從。順應天意的大道上,爲什麼會存在這樣的陰影?這是警告,警告我們現存的宗教體制仍將繼續;警告我們現有的宗教象徵仍將保留,即使它原有的象徵意義已不復存在;警告我們世界上沒有任何文字可以涵蓋所有已知的宗教知識。”
這段苦澀的“供認狀”是一柄雙刃劍,既損害了譯委會,也損害了其他宗教勢力,因此未能使陶伯克免遭抨擊。那之後不久,他就被迫亡命天涯,過起了流亡的生活,全靠宇航公會替他保密,這才得以保全性命。根據宇航公會的報告,他最後死在避難星──圖拜,死前深受愛戴,非常受人尊重。而他的臨終遺言是:“有些人會對自己說:‘我未能成爲我希望成爲的那種人。’宗教應該保持爲這些人提供心理慰藉的功效,決不能淪爲自滿者的集合。”
令人欣慰的是,我們可以認爲陶伯克的話確實有某種預見性:“宗教體制仍將繼續”。
九十年之後,《O.C.聖經》和《聖經註解》滲透了整個宇宙的宗教系統。
當保羅─穆哈迪站在供奉着他父親顱骨的岩石聖殿前,他把右手撫在神龕上(右手是經過祝福的,而左手卻是遭到詛咒的),引用了《陶伯克的遺產》中的一句話:“你們那些擊敗了我的人可以對自己說,巴比倫已經淪陷了,那些偉大的工程也被摧毀。而我要對你們說,人類仍然要接受審判,每個人都將站在他們自己的被告席上,每個人都在進行自己的小小的戰爭。”
弗瑞曼人都說.保羅─穆哈迪就像以單獨一艘戰艦挑戰宇航公會的阿布.乍德,可以在一天之內往返於“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是由弗瑞曼神話直譯而來的,意思是指不存在任何物理限制的“汝赫神界”。
不難看出,這樣的描述與科維扎基.哈得那奇非常相似。科維扎基.哈得那奇是比.吉斯特姐妹會一直試圖通過育種計劃培育出來的奇人,她們把他稱爲“捷徑”,或“可以同時出現在兩個時空的人”。
其實,這兩種描述都可以直接從《聖經註解》中找到根源:“當法律與宗教職責合而爲一時,個體也就與整個宇宙融爲一體了。”
而穆哈迪則這樣形容他自己:“我是時間海洋中的一張網,隨意地撈起未來與過去;我是移動的薄膜,不會漏過任何可能性。”
所有這些宗教思想都是同一回事,殊途同歸。《O.C.聖經》第二十二節中有這樣一段話:“一旦有了思想,無論是否說出來,這思想都是切實存在的,都對現實有一定的影響力。”
而當我們深入研究穆哈迪爲《宇宙棟樑》一書所寫的註解時,我們會發現,他深受譯委會和弗瑞曼─真遜尼思想的影響。
穆哈迪:“宗教經常會爲社會的前進歷程披上神秘主義的外衣,這樣才能使我們不必害怕那變幻莫測的未來,不必擔心以後該怎麼辦。”
譯委會的《聖經註解:完全相同的語句》(根據《阿扎宗教解析》的追溯,這段陳述源自一世紀初的一位宗教作家──聶首)
穆哈迪:“一個孩子;一個沒有經過訓練的人;一個無知的人;或者一個愚蠢的人,如果這個人惹下了什麼大麻煩,應該說這是當權者的錯,因爲他沒能預見、也沒能阻止這個大麻煩的發生。”
《O.C.聖經》:“或多或少地,任何罪過都可以歸咎於人的惡劣本性,而人是上帝創造出來的,因此對上帝來說,這些罪過也就情有可原、可以接受了。”(根據《阿扎宗教解析》的追溯,這段話出自古代閃族宗教。)
穆哈迪:“伸出你的手,接受上帝賜予的食物;振作體力之後.讚美主的恩惠。”
《O.C.聖經》中有一段意思相同的話。(根據《阿扎宗教解析》的追溯,這段話只跟伊斯蘭教的原教義略有不同。)
穆哈迪:“善心是殘忍的開始。”
弗瑞曼人的《求生:宗教手冊》:“一個善良上帝的善心是我們無法承受的可怕負擔。燃燒的太陽(阿─拉特)難道不正是上帝賜予我們的嗎?水之母(聖母)不也是上帝賜予我們的嗎?撒旦(魔鬼)不還是上帝賜予我們的嗎?我們不就是從撒旦那裡學會了害處多多的速度嗎?”(這句話源於弗瑞曼諺語:“速度來自撒旦。”因爲運動[速度]需要能量,而每一百卡路里的熱量就會使身體因蒸發而損失大約一百七十毫升的汗水。在弗瑞曼語中,汗水就是“哭泣者”或“眼淚”;當用某種特定的語調發音時,還意味着:“撒旦從你身上榨出的活力。”)
柯尼威爾曾把穆哈迪的抵達稱爲“如有神助般地及時”,但在這起事件中,時機其實根本沒什麼關係。正如穆哈迪自己所說的:“不管怎麼說,我在這裡,所以……”
可是,在嘗試理解穆哈迪的宗教影響力時,有一點是至關重要的,而這也是相當直觀的事實:弗瑞曼是一支沙漠民族,他們的祖先早就習慣於惡劣的生活環境。在一個分分秒秒都必須克服周圍的惡劣環境才能生存下去的地方,弘揚神秘主義並非難事。“不管怎麼說,你在那裡,所以……”
在這樣的傳統背景下,他們毫無怨言地忍受苦難。也許他們在潛意識裡的確認爲這是上帝的懲罰,可還是毫無怨言地承受下來。我們有理由注意到,弗瑞曼的宗教儀式完全擺脫了一般人在他們那種情況下常有的罪惡。對他們來說,罪惡沒有存在的必要,因爲他們的律法與宗教完全一致,不服從律法就是惡。更確切地說,這是因爲他們的日常生活極其艱難,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須面對無情的抉擇(常常是生死抉擇)──而這種無情如果發生在一個生活環境略好的地方,就會使一個人揹負良心的譴責,產生一種難以排解的罪惡。
這或許是弗瑞曼人非常迷信的根源之一吧(姑且不論護使團在這方面的推波助瀾)。無論怎麼編都行,他們全都深信不疑──呼嘯的風沙是預示神意的神兆;第一次見到一號月亮時,必須握起拳頭;一個人的肉體是他自己的,可他的水卻屬於部落──對他們來說,生命的神秘並不是要解決的問題,而是必須經歷的現實。無時不在的神兆自會使你記住這一切。最後,因爲你身在此地,因爲你有這樣的信仰,所以最後的勝利終究還是屬於你的。
無數個世紀之前,遠遠早在比.吉斯特姐妹會與弗瑞曼人爆發激烈衝突的數個世紀之前,她們就明白這個道理了:“當宗教與政治同乘一輛馬車時,當駕車的人是一位依然在世的聖徒時,無論什麼也阻擋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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