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蛋糕有限，吃蛋糕的人變多了怎麼辦？| 每天聽見吳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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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 / 吳曉波（微信公衆號：吳曉波頻道）

在經濟學中，有一個著名的“蒙代爾不可能三角”，它由經濟學家羅伯特·蒙代爾提出，說的是一個國家不可能同時實現固定匯率、獨立的貨幣政策和資本的自由流動。這個理論揭示了政策選擇之間相互制約的關係。

今天的內容，我們探討另一個“不可能三角”——“資本收益的不可能三角”。這個概念由經濟學者史帆在《破局——需求不足的成因及解決之道》一書中提出。

與蒙代爾的理論相似，它同樣反映了經濟政策和變量之間的制約關係。具體來說，這一理論指出，在一定的經濟條件下，超額資本增量、資本回報率和非資本收入佔比，這三者不可能同時升高或降低。

爲了更好地解釋這個理論，書中說了一個小故事。

假設在一個小鎮上有一家百貨店，每天早上店主會進貨100斤麪粉，並將其中的一部分做成蛋糕出售，剩下的麪粉直接賣掉。

一開始，店主將20%也就是20斤麪粉做成蛋糕，這時小鎮上有10個喜歡吃蛋糕的人，每人能買到由2斤麪粉做成的蛋糕。

過了一段時間，吃蛋糕變得流行，小鎮上買蛋糕的人數增加到了20人。這時，店主面臨一個選擇：

要麼每天還用20斤麪粉做蛋糕，那麼每個人能買到的蛋糕數量就會變少；要麼用40斤麪粉做蛋糕，這樣每個人能買到的蛋糕數量不變，但其他顧客能買到的麪粉數量就會減少。

這就是一個“蛋糕不可能三角”：吃蛋糕的人數、每個人分到的蛋糕數和其他人能買到的麪粉數，三者不可能同時增加。

現在，我們用這個故事來類比宏觀經濟中的情況。如果把百貨店每天進貨的100斤麪粉看作GDP，蛋糕總量看作資本收入，剩下的麪粉就是其他板塊的收入。

我們再把愛吃蛋糕的人數看作一個國家總的實物資本存量，那麼每個人買到的蛋糕數，就相當於這些實物資本的資本回報率。

也就是，從收入角度看，一個國家的GDP=資本收入+非資本收入=資本回報率×資本存量+非資本收入。

其中，非資本收入包括勞動者收入、稅收、折舊等。

容易理解，在不考慮GDP增長的情況下，資本回報率、資本存量、非資本收入三者存在此消彼長的關係。

那麼你會問，一國的GDP並不是恆定的，如果GDP每年都在增長，情況又會怎麼樣呢？

我們還是回到剛纔的故事，只不過現在小鎮因爲某種原因開始持續有人口流入，百貨店店主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每個月都比上個月多進5%的貨。

如果店主希望蛋糕和麪粉的比例不變，繼續將80%的麪粉賣給小鎮上的其他人，那麼剩下20%的麪粉對應的蛋糕數，也將同步以每個月5%的速度增長。

如果每個買蛋糕的人還是希望買到2斤，那麼每個月可以買到蛋糕的人數會比上個月多5%。但如果買蛋糕的人的增長速度超過5%，那麼要麼每個人買到的蛋糕數量變少，要麼出售的麪粉比例會低於80%。

類似地，如果一個國家的GDP以速度g增長，在維持分配比例不變的情況下，資本收入的增速也將爲g。

此時，如果我們希望資本回報率不變，那麼資本存量也將以g的速度增長。而一旦資本存量增速大於g，那麼資本回報率和非資本收入佔比中，至少有一項要下降。

也就是，超額資本增量、資本回報率、非資本收入佔比，三者不可能同時升高或降低，這就是所謂的“資本收益不可能三角”。

這一理論對制定實際的政策，有什麼指導意義呢？

我們說非資本收入由勞動者收入、稅收、折舊等組成，它的下降存在下限，當非資本收入降到很低時，可能會導致社會不穩定，這就會迫使政府出臺政策阻止其下滑。

但如果此時政府靠刺激投資來刺激經濟，資本存量會增加，但相應地，會導致資本回報率下降，進而使得自發投資不再增長。

在這種情況下，經濟需要依賴財政政策刺激，可一旦刺激中斷，經濟又將立刻下滑，而持續的財政開支則可能導致經濟體的高額債務問題。

實際上，這就是今天全球主要經濟體面臨的普遍困局——資本回報率逐年下降，同時政府債務飛漲。

在這樣的背景下，重啓經濟的高增長，將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經濟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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