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稼先的最後一年,病魔纏身,5次手術,臨終前才被公開身份
造完原子彈,繼續造氫彈,中子彈,他爲了祖國的科研事業一戰到底,奉獻了自己的青春,而和妻子,和家人的分離也似乎成爲了他的宿命,從北京到青海,從青海到綿陽,從綿陽到無人的羅布泊,從1958年到1985年,近三十年的時間,幾千個日日夜夜,自己幾十年如一日地爲祖國貢獻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1986年的5月25日,鄧稼先的妻子許鹿希將鄧稼先抱在懷裡像是襁褓中的一個嬰兒,她幾乎不想把她撒開手,但是也彌補不了夫妻二人多年的分離。
在荒涼的西北地區,在科技水平遠沒有現代發達的六七十年代,沒有高級的實驗室,沒有優渥的生活,有的只有艱難的生活環境,破舊不堪的研發基地,要想研發原子彈,靠的就是拼命,靠的就是自己的一腔熱血和自己的毅力。
在工作壓力大的現代社會,常常會有年輕人遭受不了高強度的工作而倒下,甚至失去了自己年輕的生命,而鄧稼先諸人,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是上班最早,下班最遲的人,卻堅持了近30年。
1958年,他從錢三強的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未來很長的一段日子裡將會和家人分離,果不其然,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28年之久,他1953年和妻子結婚,加上自己生命中的最後一年,和家人團聚的日子也僅僅才6年的時間,這個時候鄧稼先有的只是光榮,榮耀還有爲祖國科研事業奮鬥一生的決心,儘管自己放不下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孩子,在理性和感性不斷在他的腦海裡爭執的時候,最終還是理性戰勝了感性。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與家人相見,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次和家人團聚,對於鄧稼先來說,甚至是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一個人遠離家鄉,最痛苦的不在於自己工作有多艱難,而在於自己在新婚不久的時候就幾乎和妻子生離死別,不能說幹什麼,不能說去哪裡,只能糊弄完家人之後,轉身就走,前路不知生死。
鄧稼先在覈試驗基地,也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工作,因爲工作環境特殊,加上高原氣候,很多人都缺氧,他們首先要做的是鍛鍊身體,提高自己的肺活量,也因爲工作條件艱苦,很多人當了逃兵,而留下來的人也都堅持到了最後。開始了高強度的工作,加上核輻射的危害性強,他也幾次暈倒過去,身體狀況也是越來越差,他們也不只一次要求鄧稼先去醫院檢查身體,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但是核試驗一出差錯,那損失的將是國家幾千萬元的經費,加上那個時候的生產力水平和經濟水平正在恢復狀態,但是鄧稼先最先掛念的是自己的科研事業。
看似輕鬆的計算,看似輕鬆的工作,但是在計算過後,需要的卻是一次次的實驗,稍有差錯便會前功盡棄,這幾件看似輕鬆實則難於上青天的工作便重複在鄧稼先的日常近三十年,也是這些實驗和計算還有輻射慢慢侵蝕了鄧稼先的身體
也許在氫彈實驗成功之後,鄧稼先功成身退,他會安安穩穩,健健康康過完那十幾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但是,那一腔壯志豪情,那渴望祖國強大的內心使得鄧稼先絕對不會輕易退出戰鬥,在研究中子彈那幾年間,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是越來越不好,也成爲鄧稼先生命最大的威脅。
1986年的一天,那個時候的鄧稼先似乎時時刻刻都會被死神召喚去,身體狀況愈發衰落,因爲放射物的影響,自己身體也逐漸顯示出了老態,許鹿希甚至都不敢再去碰他的手臂,因爲碰到哪兒都會引發一陣疼痛,而在人生幾乎走到盡頭的時候,楊振寧的到訪,似乎給了他很大的動力,強忍着身體的不適和楊振寧合影留念,這次見面雖然是物理界兩個大佬的見面,但是卻沒有那種儀式感,更多的是楊振寧握着鄧稼先的雙手,"竟無語凝噎",但是楊振寧的到來卻給了鄧稼先莫大的欣慰。
這一天鄧稼先顯得比往常更累,卻更有精神,用他最後一絲精力和楊老合影,但是在背後的妻子早已經淚眼婆娑,她知道,這個時候的鄧稼先是聽不到自己流淚的,她也知道,幾乎從來不照相的鄧稼先竟然主動在自己身體狀況如此不好的條件下和楊振寧合照,有種不祥的預感,也許鄧稼先早就預料到自己已經不久於人世了。
這張嘴角留有鮮血的合影,竟成了鄧稼先生前最後一張照片,四十六天後,他永遠離開了人世,臨走時,楊振寧說:鹿希,我感覺稼先時日無多了,你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許鹿希要準備什麼?婚後五年換來了28年的等待,終於盼得人歸,卻是生命的盡頭。
許鹿希和鄧稼先1953年結婚,婚後夫妻二人生下一兒一女,她只想做一箇中國傳統女子,相夫教子,平凡一生,雖說工作忙碌,但也算是幸福。1958年的一天,這平淡的生活也最終被打破,鄧稼先下班回家,比往常晚了許多,也比往常更加沉默,兒子和女兒正在玩耍,吃過飯之後,他就含糊其辭地和許鹿希說了一句要調離工作,調離到哪裡,要幹什麼,妻子全都不知道。
而妻子也完全支持鄧稼先的工作,對丈夫的工作也表示理解,從來不過問也不再提這件事情。這個時候兩人才結婚七年,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面對丈夫的選擇,許鹿希有沮喪,有難過但是從來沒有不理解,丈夫的選擇早就在他回國的時候已經決定,而此次的崗位變動,也說明了鄧稼先從事的是一項十分重要的工作,甚至比自己生命都重要的工作,也只有這樣的工作,才讓他如此決絕地遠離自己的親人。
而這次調崗之後,鄧稼先就如同人間蒸發,沒有任何預兆地消失了,她不知道丈夫什麼時候能回來,每逢佳節,大家都其樂融融歡聚一堂的時候,許鹿希只能和孩子獨自在家中,孤獨地等待丈夫的歸來。
當原子彈爆炸成功的時候,當消息傳到了中南海的時候,當全國人民都在爲此歡呼雀躍的時候,許鹿希的心裡卻出奇地平靜,她內心是欣喜的,但是對於她更多的是鄧稼先是平安的是安全的,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地了。
但是原子彈爆炸成功以後,鄧稼先仍舊什麼都沒有提,但是家人早已經心照不宣了。
錢三強,錢學森這些科學家,放棄的在美國天價年薪,回國工資僅僅只有50元人民幣,是他們不愛財嗎?和金錢相比,一個強大的祖國纔是最重要的,同樣,他們的童年和鄧稼先,許鹿希一般,都是目睹了祖國的積貧積弱,目睹了在抗日戰爭中日本人犯下的惡行,目睹了老百姓面對日本人的侵害只能倉皇而逃的局面,還有萬萬同胞死於日本人的槍下。
正因爲這段屈辱的抗爭史,他們纔沒有忘記,國家只有強大起來,我們纔有更好的生活。所以鄧稼先畢業之後,毅然決然回到了祖國,和自己的愛人在一起,度過了最幸福的五年時光,便開始了長達近三十年的分離。
1985年,鄧稼先因爲身體原因從工作崗位上退出,長期從事和研究的工作,導致了他特殊的體質,得了直腸癌卻不能做化療。
1985年5月16日,著名醫學家吳階平先生給鄧稼先做手術,也沒有辦法遏制住癌細胞的蔓延,這次手術的目的只能是減少疼痛和延緩病情,這是鄧稼先生前第二次大的手術,因爲身體狀況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而吳階平醫生對許鹿希也深感抱歉,鄧稼先的身體正在面臨兩條路,行可能就扼制住癌細胞擴散了,不行,那就再也迴天乏力了。
許鹿希作爲醫生也深知丈夫的身體狀況,面對病魔的折磨,許鹿希多希望痛苦能轉移到自己身上去。
1986年7月29日,鄧稼先永遠地離開了人世,在退出科研工作到去世,他僅僅和妻子在一起一年的時間,這一年的時間裡,鄧稼先飽受病痛折磨,妻子看到丈夫的樣子也飽受痛苦,在這一年的時間裡,鄧稼先做了兩次大手術,三次小手術,在受到病痛折磨的同時,身體也因爲手術的原因再也經不起折騰。
臨終之前,中央終於將他的名字公開,這個人間蒸發30年的英雄,事蹟終於可以公開,一夜之間,電話轟炸了許鹿希的家裡,雖然丈夫的付出得到了全國人民的肯定,但是她深知,鄧稼先已經時日無多。
1999年在兩彈一星功勳授獎大會上,去世十三年的鄧稼先名字赫然在上,而此時的中國已經猶如一顆新星緩緩升起,而這些英雄們,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在這個大會上,他們面對這個強大的中國,回憶起了當初一起奮鬥的日子,而只有許鹿希一人在默默哭泣,這個強大的祖國,可惜鄧稼先再也沒有機會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