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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over封面人物／張孝全，愛是理解：「當爸爸最難也最幸運的是要改變自己！」

從17、18歲出道至今，詮釋過多樣角色的張孝全，惟妙惟肖地在表演路上成就不少精彩的人生註解，打開了世界的門。時隔四年，再度加入 Netflix《誰是被害者：第2季》演出，從鑑識官變成了連續殺人案的頭號嫌疑犯。隨着緊湊劇情進展，他一步步抽絲剝繭到最後一刻，理解了人與愛的關係。

圖／美麗佳人

E ＝mc² 「你知道這個方程式嗎？我第一次看到這個方程式的時候就覺得，我們的工作被理解了，別人看就只是一個物理學的公式，那我看這是一個永恆不變的等式。鑑識是在混亂中，尋找線索，重建案發現場的工作；所有的證據跡象，在刑事鑑定裡面，最終都會化爲唯一不會改變，也不會被消滅的根基，那就是真相。」這段出自《誰是被害者：第2季》影集中，張孝全所飾的方毅任，其恩師林景瑞（喜翔飾）對他所說的話，「E 等於 MC 平方，在鑑識中找到證據，重建現場，得到真相。」這也成了他在劇中時常喃喃自語的經典臺詞。

在此次專訪的拍攝現場，灰藍黃黑的佈景色調，從百葉窗微縫望出的張孝全，眉宇間流露出專注深邃的神情，隨他拿筆於手上寫下 E ＝mc² 捂着臉的當時當刻，立即令人彷彿直達《誰是被害者：第2季》場景，回想起這部以懸疑推理爲主軸的故事內容，帶出人和人之間怎麼在相互理解中，找到歸屬認同與存在價值的寫實情感人性議題。

重建角色的真實

若形容演戲好比是對角色進行解構與重建，對曾說自己入戲方式是全然百分百變成那個人、身心擺進角色裡的張孝全，直至在《誰是被害者》要揣摩患有亞斯伯格症的天才鑑識官──方毅任，才發現到此角與以往接觸的類型不同，並和現實生活裡的自己有着遙遠的距離，而爲詮釋真有其人的實在感，他本着過去累積而成的厚實演技底蘊，一點一滴通透構築塑造了角色的性格特質與層次細節，「透過對劇本的理解和田調，放掉自我，與角色一起活在當下。」而令不少觀衆確實因爲他功力在線的紮實演繹而拍案叫絕，心生出日日待生命如初見的感受。

然而過去演過數十部影視作品從未拍過任何續集劇作的緣故，「所以《誰是被害者：第2季》對我而言是有點難度、有點辛苦和心累。因爲在第一季拍攝時，完全沒去想會不會有第二季，於是在設定角色時，是很完全爲了首季的整個故事和人物花足心力作準備。」張孝全坦言，剛開拍第二季時，其實有點焦慮，「會有些方向不太確定該怎麼做，還有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加上編劇內容上有更多狀況是首季未見的，除了着墨角色私底下的生活之外，也必需依循第一季狀態，有了很多需要思慮的地方。不論是感情或親情層面，人跟人之間相處的人際關係都稍微再複雜一些，碰到許多人生課題與社會化轉變的成長，何況辦案過程也非常錯綜複雜，方方面面的線索訊息量很龐大，對我和對角色來說都十分具有挑戰度。」

他直呼，真的沒有一場戲是輕鬆的，或許是執着的使命感給了角色重量，每個場次都覺得很難演，甚至數度覺得自己和方毅任一樣被困住了，「好在與很多同劇組的演員，像是學姐（蘇慧倫）、許瑋寧、王識賢、李沐、藤岡靛和劉俊謙等等，大家可以互相幫忙，丟接球對戲；這對演員而言，因爲很多時候在尚未拍攝時，總會有許多想像，但是實際 Action 之後，對方給予的東西，會更明確知道自己應該要是甚麼樣態來共演，提升了表演能量，擦撞出化學效應的張力。」張孝全如此說，種種演員們彼此交手互動的火花，更加乘熾烈地激起共同創作的焰；最終順利完成拍攝，也讓他內心着實感到滿足。

演員共創表演能量

在戲劇世界裡創造的張孝全，通過不同演技的表達敘述，持續轉譯故事、思索生命，享受在那幾個月裡跟角色長在一塊，「與演員們戲一場接一場地拍，在人與人連結下，追查真相與謎團解題的過程裡，用情緒碰撞情緒，就如同一個個拋出去的線索，提供觀衆不同的帶入角度作自由選擇，而能按圖索驥與角色心境相遇，產生了共鳴，有了細微的理解，找到生命那道明朗的光。」他直言，這是身爲《誰是被害者》兩個季度中樞人物的感悟，「只不過主角光環也往往是要第一個抵達命案現場，近觀逼真到不行的割喉、挖眼、割舌縫嘴到放血等等死亡現場的血淋淋畫面。」他微微一笑地說，雖然知道那些是假體器官特效妝，但在搖滾區親眼目睹，還是會感覺可怕的毛骨悚然。

接着聊起他口中尊稱的學姐──蘇慧倫，「印象中還是和以前一起拍戲時一樣好玩，我們兩個很有默契，而這次時隔20年再度合作，那樣的感受依然存在。」張孝全更深感佩服蘇慧倫闊別戲劇圈12年，做了極大挑戰迴歸演員身分，反轉性十足地接演了讓人不寒而慄的復仇「變臉」法醫──薛欣寧，相信不少觀衆到最後結尾，都會爲他因爲失去摰愛的女兒、成了復仇的殺人怪物，而和張孝全一同驚豔讚歎，且信服不已蘇慧倫在劇裡的搶眼表現。

張孝全回憶起印象最深的戲份，「上一季是跟許瑋寧有較多對手戲，第二季則是和蘇慧倫一同查案，進入到另種狀態，有了新的感受。尤其是在最後一集，方毅任被薛欣寧綁架虐殺審問的那場衝突，其實我有點撞牆，找不到當時角色的心理狀態，而一直跟導演不斷地討論，但這期間愈是探討，就愈是變得理性；整個到後來我理性到爆，反而以第三視角看待整件事情，認爲有什麼好哭的、有什麼好難過、有什麼好怕的……完全出戲了！」他娓娓道來，「還好那時學姐給了我很大幫助，自然而然引導我融入情境。」張孝全由衷感謝蘇慧倫適時地勾勒出他的角色血肉與情緒爆發力。

人與人理解彼此的重要

明快節奏的《誰是被害者：第2季》甫推出上線就好評如潮，受到廣大回響，當中影集核心的親情故事探討，最爲熱議的即是張孝全和李沐三度扮演父女，戲裡開始嘗試共度生活的兩人，有不少因愛造成的誤會，明明關心彼此，卻不知如何付出和表達，導致在相處上不斷有摩擦。張孝全笑說：「第一季拍攝時，我們基本上除了討論劇本外，私下聊天對話應該沒有說話超過十句。而後在拍第二季前，又合作拍攝電影《器子》才變得比較熟；因此到了這次開始有了更多交流，比較沒什麼距離，偶爾還會開些玩笑。」他真摰地說，自己和李沐現在頻率滿對的，已經不用特別去找默契，自然而然體現出真實生活中父女間那種難以言喻的親子關係，「當然也因爲他是一位很好的演員」，共振出不少感染人心的話題作爲反思。

「沒事！我沒事～」是方毅任在第二季面對戀人徐海茵（許瑋寧飾）和女兒江曉孟（李沐飾）的關心時，常會隨口回的一句話。甚至到影集最終回，他大聲吶喊：「我是個怪胎，我不過想要了解你們，也想你們瞭解我，爲什麼這麼難？」對此，張孝全分享，方毅任在新一季面臨的挑戰與改變，是他與女兒江曉孟的父女關係修復，「事實上也延續首季傳遞的重心，關於理解他人、理解自己。」他認爲，「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往往來自於不理解，這種不理解則容易自動屏蔽掉很多善意，導致關係變得越來越糟糕。」因此，張孝全常會持續不斷自我提醒，「在日常生活中要更加關心身邊的人，無論是家人、朋友還是工作夥伴，都需要努力去理解，拿掉預設的立場或是思維，這是很重要的，如此才能維持良好狀態。」這也是他演出此部影集最大的收穫。

當爸爸最幸運的是改變自己

而今已是一個五歲兒子爸爸的張孝全，語重心長感嘆父母難爲，「教導小孩真的很需要耐心，還要懂得如何溝通和表達心意。或許未來我可能也會碰到像戲裡相同的處境，不經意就會自以爲所做的事都是爲了孩子好。」正如常言道作爸媽的也是種人生修煉，「我覺得當爸爸最難也最幸運的是要改變自己！在沒有小孩之前，只要顧好自己、父母，然後女朋友或老婆、朋友。但有了孩子之後，就多份責任，同時理解了爲人父的感受，有時會因爲小孩的一些行爲舉止，回頭審視自己的身教言教對不對。」他舉例，「最簡單的一件事情，就是答應孩子的許諾，如何維持『說到做到』，但這其實沒那麼容易，有時難免會因工作繁忙分身乏術，或被突如其來的急事沒辦法如實達成，這時便有了機會教育，要怎麼解釋溝通做好榜樣即是教養關鍵，也纔不會破壞親子間的信任。」

他進一步侃侃而談，「當父母避免不了會在心中對孩子的未來有所期望，但有的時候真的要把這份期望感拿掉放下。每個人都是個體，爸媽想要的人生，不見得適用在孩子身上，某方面可能還會限制了他的發展。可以建議指引方向，指正錯誤，但不應代孩子決定未來，讓孩子長成自己的樣子。」

入行23年，如今走進不惑之年的張孝全，藉由一次次演戲經歷的體悟，找到人生樂趣的成就方程式，更加在詮釋過的多變角色裡，有了內在探索的覺察，靠近也認識了自我。一路走來，享過盛譽，甘於低調。此間，家庭成了他最大支持的動力；日後，無論面對何種挑戰，都保持開放心態去理解和刻劃，繼續用其生動的演技，自由馳騁在浩瀚的表演宇宙，成爲觀衆的治癒劑。現在說起話來語句自在歡快的他，不設限未來領域，「不管以後是一直演戲當演員，或是有機會能從無到有，深入參與導演、攝影、監製、製作人等等工作崗位，只要有需要我，能爲影視圈幫上忙，不管什麼位置都好，我都在，願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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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over封面人物／張孝全，愛是理解：「當爸爸最難也最幸運的是要改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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