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威脅攻擊商業衛星 華府智庫CSIS專家這麼看

可以物理摧毀軌道上衛星的系統，如直接反衛星飛彈(ASAT)、高能雷射武器（high-powered lasers）。（張威翔製圖）

華府智庫「戰略暨國際研究中心」（CSIS）10日專題分析關於10月27日，俄羅斯外交部一名高級官員警告，商業衛星「可能成爲合法的報復目標」。隨着商業太空系統對戰場結果的貢獻越來越大，莫斯科會尋求干預或拒絕使用這種能力也就不足爲奇。

由CSIS航太安全計劃專案小組(Aerospace Security Project)：主任賓根（Kari A. Bingen ）、副主任凱特琳約翰遜（Kaitlyn Johnson）和助理研究員史密斯（Zhanna L. Malekos Smith）進行了分析報告：

SpaceX的星鏈（Starlink）通信衛星和Maxar的成像衛星陣列等商業太空系統在烏俄戰爭的過程中發揮着非常明顯和引人注目的作用。從追蹤俄羅斯的軍事行動到在戰場上鍊結烏克蘭軍隊，再到確定人道主義走廊和收集證據以支持起訴戰爭罪行，一些觀察家將其描述爲第一次「商業太空戰爭」。

Q1：俄羅斯在烏克蘭使用了什麼，它的太空武器庫中還有什麼？

A1：據信，俄羅斯甚至在部隊進軍烏克蘭之前就已經使用系統來對抗太空能力（即反太空武器）。2021年11月，有人懷疑GPS受到廣泛干擾，影響了無人機，這些無人機正在監視烏克蘭邊境附近俄羅斯軍隊的集結。在衝突開始時，俄羅斯軍隊入侵了美國公司Viasat，烏克蘭軍方有購買購買該公司的地面終端，以爲烏軍部隊提供安全的天基通信。莫斯科還採用干擾策略阻止烏軍進入 Starlink地面終端。透過這些手段，再加上可能存在額外局部的GPS干擾，莫斯科試圖爲烏克蘭軍隊創造一個更艱難的作戰環境。

這種反太空攻擊並不令人驚訝。CSIS太空威脅評估系列歷經5年的開源研究和分析，展示了俄羅斯在開發、測試和使用此類武器方面的增加。雖然莫斯科最近的反太空攻擊僅限於電子和網路手段來阻滯烏克蘭的太空服務，但它仍擁有廣泛的能力，包括可以物理摧毀軌道上衛星的系統，如直接上升反衛星 (ASAT) 飛彈、高空飛彈、高能雷射武器（high-powered lasers）。僅在2018年，在CSIS 記錄的25次全球反太空武器活動中，俄羅斯佔了其中近一半。

反太空武器的開發、測試和部署相對增加。這些武器可以瞄準軌道上的衛星、衛星地面部件或它們之間的鏈路。中國和俄羅斯是迄今爲止最活躍和最先進的。（張威翔製圖）

Q2：這是否預示着反太空武器發展會是更大的趨勢？

A2：在衝突中使用反太空武器，尤其是非動能武器或電子武器正變得越來越普遍。對通信或定位、導航和授時 (PNT) 信號（如GPS）的干擾和欺騙正在國家和非國家行爲者之間激增。除了2020年（可能是由於Covid-19大流行）之外，CSIS 觀察到在過去15年中，反太空武器的開發、測試和部署相對增加。這些武器可以瞄準軌道上的衛星、衛星地面部件或它們之間的鏈路。中國和俄羅斯是迄今爲止最活躍和最先進的。

Q3：如何保護衛星免受此類攻擊？

A3：民用、商業和軍用衛星都有不同的防禦措施來抵禦反太空攻擊。這些防禦可以是被動的或主動的。被動防禦通過使太空系統更難瞄準或更好地抵禦攻擊，從而最大限度地降低攻擊的有效性。爲了增強其防禦能力，美國政府正在強調彈性和增加數量的架構，從幾顆大型衛星轉向許多小型衛星。正如它在烏克蘭所展示的那樣，SpaceX的Starlink陣列通過其運營的數千顆衛星和靈活的運營實現了彈性，並迅速克服了軟體更新的干擾。

而被動防禦可以包括技術手段，例如在衛星上安裝可以吸收雷射光譜的濾光片，或加密網路上的數據，以及採取快速機動，或是快速發射替代衛星等反制措施。

主動防禦力求在威脅來襲之前將其消除。主動防禦的一個例子是法國國防部長所提議，即在軌道上配備可能帶有反擊或干擾系統的護衛衛星，用以伴隨守護高價值資產。針對一系列的威脅的有效保護需要結合上述所有方法，沒有任何靈丹妙藥一招過江糊的秘法。

決策者將考慮性能、成本和風險——這對於商業和軍事衛星運營商來說可能不同——以及政策和運營問題，例如如何最大限度地減少軌道殘骸（碎片）的產生。

Q4：攻擊商業衛星的法律後果是什麼？

A4：從根本上說，根據國際人道法的定義，在武裝衝突中攻擊商業衛星的法律後果是根據周圍環境評估的。儘管含糊不清，但太空法的基石仍然是1967年的《外太空條約》（Outer Space Treaty），該條約提倡將太空用於「和平目的」，並體現了簽署國之間不將核武器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置於外層太空的協議。

然而，在武裝衝突期間，大量的國際條約、法律制度、監管框架支配着敵對行動——甚至是那些延伸到太空的行爲。

至此，美國國防部戰爭法手冊指出，「戰爭條約和戰爭習慣法被理解爲規範敵對行動，無論它們在何處進行，這將包括在外太空。」

由於俄羅斯和烏克蘭捲入國際武裝衝突，國際人道法適用。該法律制度包括區分「軍事目標」和「民用物體」的區分原則、「保護平民、平民和民用物體」的持續關注原則以及禁止「過度」傷害的比例原則與預期從攻擊中獲得的具體和直接的軍事利益相聯繫時，對平民和民用物體的影響。

因此，根據戰爭法，商業太空資產——作爲民用基礎設施的一部分，其服務被平民廣泛使用——可以倖免於難。然而，如烏克蘭所示，商業「兩用」衛星正被用於民用和軍用目的。

Q5：決策者爲什麼要關心？

A5：烏克蘭戰爭展示了商業太空能力在現代戰爭中的寶貴貢獻：爲侵略行動帶來透明度，增強國家系統，並促進與盟國和合作夥伴的信息共享。

與此同時，反太空威脅的擴散、它們在持續衝突中的使用以及在未來衝突中使用的確定性給政策制定者、軍事規劃者和國家安全界帶來了壓力，讓他們考慮這些武器將如何改變戰爭的未來。

雖然直接上升的反衛星武器或動能攔截在軌衛星的飛彈是華麗的，但其他更微妙的反太空威脅往往會拒絕和降低對戰鬥太空的訪問、通信和意識。

俄羅斯將繼續在烏克蘭採取的行動闡明瞭反太空武器在哪些方面適合其行動和計劃，並表明如何使用反太空武器以及何時可以使用它們，以增加戰爭迷霧並在未來的衝突中提供戰術優勢。

然而，它也向政策制定者強調了政府在保護商業太空資產方面應發揮的作用，以及如何阻止使用這些武器，以及如何減輕此類攻擊對任務的影響等更廣泛的問題。

它還提出了政府應如何應對的重要問題，牢記比例原則，以及如何管理太空和地面的升級風險。值得注意的是，俄羅斯的威脅引起了白宮的譴責，稱「對美國基礎設施的任何攻擊都將得到迴應。 . .以我們選擇的時間和方式。」這樣的聲明提醒政策制定者應該在現代戰爭和國家力量的更廣泛背景下考慮太空的使用和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