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念平臺－笨蛋，問題在「庶民經濟」

圖／Freepik

代表共和黨參選的川普取得總統勝選、參衆議院及州長席次的全面獲勝，不僅意味着美國選民對民主黨參選人賀錦麗的否定，更意味着對拜登和民主黨執政四年的全面否定。爲什麼？前美國總統柯林頓曾說：「笨蛋，問題在經濟」。以這次美國大選來說，這句話只對了一些。正確的講法要說：「笨蛋，問題在庶民經濟」。

拜登政府自2021年上任以來，採取了多項經濟政策，對抗新冠疫情後的經濟挑戰。例如，通過及實施基礎建設投資計劃、《降低通膨法案》和能源轉型等政策，的確讓美國經濟在宏觀層面呈現出強勁復甦。對整體國家的消費而言，疫情後的超額儲蓄，及其後股市大漲的財富效果，消費一直維持不錯的勢頭。《晶片與科學法案》也吸引高科技的大量投資，讓GDP中的資本形成也有很好的表現。

美國GDP年成長率，疫後2021年反彈到5.8％，隔年2022年還有1.9％，2023年更達2.5％，失業率保持在歷史低位的4％左右。股市表現最是亮眼，標普500指數2023年漲了24％，而今年到第三季又攀升了15％。以上指標充分顯示美國經濟的「韌性」：經濟發展穩健，企業利潤豐厚，投資者信心高漲，這在高度發達國家中着實不易。也讓人以爲今年民主黨選情一定大好。

值得一題的是，疫情之後，通膨一度嚴重，最近也壓下來，聯準會（Fed）9月還一次降息兩碼。這次通膨發生也不是民主黨所能控制，是因緣際會地「完美風暴」。一般教科書中說明通膨的原因分成需求拉動及成本推動。

前者就是疫情當下貨幣及財政政策創造不少需求面的拉擡力量；而後者更是疫情所引發的供應鏈斷鏈，之後的塞港、缺卡車工人等等因素所形成的結果。

再加上當時Fed在通膨剛過警戒線2％，不做反應。錯誤的以爲「讓通膨飛一下：溫和通膨有促進經濟成長效果」，CPI年增率平均2％ 就沒有關係，才讓久違了的通膨怪獸出籠。之後，現任Fed主席鮑爾，憑着前Fed主席保羅．伏克爾「暴力升息打通膨」的智慧，依樣畫葫蘆。去年年中就將通膨給控制住，回到3％附近，今年9月就迎來降息。

■美國股市好，與一般老百姓無關

檢討民主黨的敗選因素，最關鍵就是沒有掌握「庶民經濟」。通膨止住，但物價水準已經漲上去了，高水準值的物價令底層的老百姓非常受不了。而股票市場好，那跟一般的小老百姓是沒有關係的。美國的底層百姓，大部分是頂多做到「收入支出相抵」，部分家庭甚至入不敷出，很少家庭能夠有多餘的儲蓄來做投資的用途。這也要歸因於美國分期付款的風氣太盛，反正先享受，再付款的觀念深植於人心。因此當物價上漲後，就會有捉襟見肘的壓力，讓庶民覺得生活越來越不好過，哪會感激拜登政府的韌性經濟。

准此，那些「好看」的數字未必能反映出普通民衆的真實生活狀況。韌性經濟在理論上旨在提升整體抗風險能力，但過度集中於高科技等資本密集型產業，未必直接改善低收入羣體的處境。當股市屢創新高時，底層百姓卻依然面臨生活成本壓力。恐怕也會因股市的上漲，創造了別人的財富，加大了社會剝奪感。物價飛漲引發了選民的不滿情緒，民主黨被迫在移民、能源等問題上偏離自己原本的主張，也令性別、種族等自由主義議題的政治能量減弱。

■非法移民搶工作，民怨促成換人做做看

至於非法移民搶了工作機會，大筆的錢援助烏克蘭，颶風救災不力，這些因素疊加上去，民怨就會尋求當年歐巴馬競選口號需要「改變」來宣泄。川普在競選中批評拜登政府對「兩個世界」的景象無所作爲，就成了競選中的利器。而賀錦麗當了四年副總統，很多議題都還在狀況外，也難怪搖擺州輸，普選票也輸，最後輸得心服口服，連抗爭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