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王魁成鍾馗 張大千自畫像身伴郭小莊

張大千贈戲曲學者俞大綱的《歸妹圖》，實有自畫像及京劇名伶郭小莊。（羅芙奧提供／李怡芸臺北傳真）

水墨畫大家張大千，生前豪爽好客時以畫作饋贈好友，且他曾作過上百幅自畫像，並有意識地以自畫像作爲社交用途。12月將於羅芙奧秋拍現身的《歸妹圖》，便是張大千贈送戲曲學者俞大綱之作，原意畫的是戲臺上由俞大綱改編的《焚香記》，卻把王魁畫得儼然鍾馗，最後乾脆把畫改爲《歸妹圖》。

1974年張大千返美前，觀賞了俞大綱重新改編，由京劇名伶郭小莊擔綱演出的《焚香記》，即是南戲中王魁負桂英的故事，郭小莊演出的焦桂英一角，唱作俱佳，尤其最後飾鬼的一場戲，演得淒涼感人，深獲大千先生欣賞，於是在1975年完成《歸妹圖》贈與俞大綱。此外在1976年，再度返臺前，畫了郭小莊扮焦桂英鬼魂的《王魁負桂英》送給郭小莊。

不過，《歸妹圖》另有插曲，張大千原意是想畫《焚香記》男女主角，畫中女子長髮披散，面部特色與神態也確實與郭小莊相似，造型也與送給郭小莊的那幅《王魁負桂英》如出一轍，然而畫面中的王魁卻被家人嘲笑爲更像鍾馗，他也就索性改成了這個他所熟悉的題材，鍾馗頭戴鍾進士帽，腳着灰靴，端起水袖，架式十足地與身伴的妹妹四目相接，而女子造型來自《焚香記》，也就不似早期鍾馗歸妹題材中秀麗的仕女模樣了。

然而再仔細一看，此畫的鍾馗長得卻似張大千的臉，但又不似77歲時的張大千，與他75歲時自畫像《乞食圖》相較，彷彿回到30年前仍然壯碩的年代，是否因爲身旁貌似郭小莊的「妹妹」，鍾馗也不得不變得年輕些，已不得而知。不過張大千早在30年代就曾自扮鍾馗，並以己貌的《鍾馗圖》在重陽節時贈人。

張大千在《歸妹圖》畫跋中言：「唐宋以來，皆於歲朝圖畫鍾馗拔除不祥，降至晚明， 始於午日懸掛耳。」張氏指出，唐宋之際，多於年終歲除時製作鍾馗畫，而晚明以後，才改成於端午節懸之以之應景，他送俞大綱此畫於歲末，也算是恢復唐宋古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