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歲月】何玟芬／重溫採果樂

重溫採果樂。圖／無疑亭

十一月下旬，黃澄澄的柳丁乍現市場，立刻成爲消費者的新寵，除了富含維生素Ｃ和膳食纖維，我也鍾情它酸酸甜甜的好滋味，所以當妹妹約我們一家到她認養的柳丁園採果時，便欣然答應。吸引我的更大原因，是再次重溫兒時採果樂事。

當來到位於雲林古坑的柳丁園，迎接我們的是滿園金黃，丰姿萬千，光是欣賞就十分療愈。抵達標有妹妹姓名的老欉前，每個人都驚歎不已，粗狀的枝幹撐起了累累的果實，應該超過保證數量的兩百一十斤吧！多出的量就是我們賺到的，光想就覺得開心。

採摘前，老闆先進行採果教學，一手託果剪下，接着一定要將果梗修平，防止裝箱後滾動劃傷果皮；再來要輕放，不可拋擲，以免壓傷果肉。老闆示範完便發下剪刀給我們，家人穿梭在果樹間採柳丁，玩得不亦樂乎。忽然聽見爬在樹上的妹妹喊着：「姊姊！幫我拍照！」當我擡頭，望見陽光灑在樹梢間，頓時雙眼迷眩，彷彿見到兒時正在樹上採摘柳丁的我們。

兒時我們家也有一片柳丁園，那是爲了供給我們五姊弟讀書，在捉襟見肘的情況下，爸爸經營的副業。每天從學校下班，爸爸便趕到果園和長工阿福伯努力修枝、施肥、鋤草，待到收成時，我們在假日也會前去幫忙。忙碌的爸爸不忘隨時看顧我們，時不時傳來「妹妹，不要再往上爬了，快下來！」「姊姊，注意腳要踏穩！」的叮嚀。口渴時，爸爸爲我們在柳丁上開個小洞，要我們壓着柳丁吸吮湯汁，甜酸滋味是舌尖上莫大的幸福。採摘裝箱的果實，爸爸會和阿福伯開着農運車，送到果菜批發市場，等待水果商喊價，整個過程非常辛苦。我想，如果當年爸爸也懂得讓人認養柳丁，經營果園應該會比較輕鬆愉快吧？

「姊，妳前面還有柳丁沒剪啦！」我回過神繼續採摘，不消一小時，整棵樹的果實就被我們清空，堆在面前八大箱、總重兩百三十斤的柳丁是我們的戰利品，足足比保證數量多了二十斤，大豐收！

年輕的老闆幫我們把柳丁搬上車，笑臉盈盈地收下新年度的認養費五千元，而柳丁裝滿整個後車廂的我們，也開心地享受暌違近五十年的採果樂，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