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束彈藥爲何在俄烏會瘋狂肆虐？不是因爲戰爭，而是因爲人性！

作爲在戰爭中對敵進行有效殺傷手段之一的集束彈藥，各國對它的態度基本上是聽而任之，即使是簽署相關禁用集束彈藥的國家也是如此，內心中依舊對這種能對敵產生大面積殺傷效果的武器抱有好感。而聚焦到此次俄烏衝突的當事方，不論是俄軍也好，還是烏軍也罷，在爲達目的之前，必然會大量使用集束彈藥，只不過區別在於時間早晚與數量多少而已。進一步講，即使是一直添柴拱火的美國，儘管在過去多年間，持續就銷燬及代用集束彈藥事宜做過不少努力，但考慮到它巨大的效費比，因此依舊還是無法與之割捨，畢竟這是一個無法拋棄，或是無法拒絕的選項，而本文也以此爲切入點，帶領讀者去了解一下美國在集束彈藥領域的政策方向，以及俄烏兩軍在戰場上使用集束炸彈的初衷動機……

1.美國的集束彈藥政策

美國最初反對任何對於特定常規武器的限制談判，理由是集束彈藥的使用減少了所需的戰機和火炮數量，如果禁止它們，就必須在新式武器、彈藥和後勤資源上花費更多資金。而且，爲了在軍事上達到與集束彈藥相同的覆蓋範圍，必須大規模增加火炮和火箭炮的使用，這將毀壞更多關鍵性基礎設施。但在反對集束彈藥的國際運動開始高漲的2003年，美國暫停了對於集束彈藥的使用。

2008年5月，美國官員表示，美軍的戰略很大程度上建立在集束彈藥的基礎上，“如果不堅持至少是使用集束彈藥的可能性，美軍根本無法按照自己的條令或理論進行戰鬥。”

然而，同年7月，也就是在電影《鋼鐵俠》上映後不久，美國國防部頒佈了一項政策指令，要求美國所有啞彈率超過1%的集束彈藥都必須在2018年年底之前進行銷燬。12月，美軍停止採購“海馬斯”和M270火箭炮所使用的集束彈藥火箭彈。

■時任美國小布什政府國防部長的羅伯特·蓋茨於2008年7月頒佈了關於集束彈藥的相關政策。

2009年，美國暫停出口集束彈藥。2011年5月19日，負責武器出口管制的國防安全合作局宣佈禁止出口除CBU-97B/CBU-105傳感器引信武器之外的所有集束彈藥，因爲這些彈藥的啞彈率都超過了1%的要求。不過，這些禁令可以由總統決定豁免，這就爲當前美國向烏克蘭提供集束彈藥留下後門。

在這種情況下，美國陸軍實施了替代彈頭計劃，因爲約80%的美國集束彈藥都存放在陸軍庫存中。該計劃的成果之一就是M30A1制導火箭彈的戰鬥部，通過內置182000顆大小不一的鎢珠替代子彈藥發揮大面積的人員殺傷和軟目標破壞效果，烏克蘭目前也在使用這種火箭彈。

■美國M30A1制導火箭彈的戰鬥部使用鎢珠替代子彈藥，以避免啞彈風險。

美國空軍也開發了BLU-134/B（227千克）和BLU-136/B（907千克）球墨鑄鐵彈頭，以取代集束炸彈。這兩種炸彈使用球墨鑄鐵製造彈體，比一般使用的鋼更脆，容易以更均勻的方式形成破片。同時，球墨鑄鐵又比普通鑄鐵更堅硬，更適合炸彈的使用環境。

然而，在2017年11月30日，由於根本無法生產出啞彈率低於1%的子彈藥，特朗普政府的國防部長無限期推遲對於集束彈藥的銷燬期限，並且恢復了戰區指揮官批准使用集束彈藥的權力。

2.集束彈藥早已登場

美國援助烏克蘭集束彈藥的消息將這種武器推上熱搜，引發外界關注，這也造成一種錯覺，即集束彈藥首次出現在俄烏戰場上。實際上，俄烏兩國都保有集束彈藥，而且都不是《集束彈藥公約》締約國，都已經在這場戰爭中大量使用了集束彈藥，以及帶有集束戰鬥部的“圓點-U”和“伊斯坎德爾”等地對地導彈。同時，有證據表明土耳其在2022年已經將本國的M483A1炮彈轉移給烏克蘭。早在2022年4月，俄烏衝突中就曝出集束彈藥造成大量平民傷亡的恐怖事件。

■2022年10月21日，烏軍正在展示一枚從俄軍火箭彈中拆下來的子彈藥。

2022年4月8日上午10時28分，一枚“圓點-U”地對地導彈在烏克蘭東部克拉馬托爾斯克火車站的鐵軌和站臺上空拋灑出50枚9N24子彈藥，當時車站聚集了大量準備疏散到烏克蘭其他地區的平民，突然從天而降的災禍造成慘重的傷亡！

■2022年4月8日，烏克蘭相關人員正在克拉馬托爾斯克火車站主樓旁檢查發動這次襲擊的“圓點-U”導彈發動機和制導部分的殘骸。

根據事後的調查，這次攻擊共導致至少58人遇難，另有超過100人受傷，使其成爲自開戰以來單次造成平民死亡人數最多的事件之一，這次事件也提供了一個感受集束彈藥恐怖威力的觀察案例。

3.烏克蘭的戰爭權利

雖然柬埔寨首相洪森呼籲烏克蘭慎用集束彈藥，但他選擇性忘記了，現在烏克蘭有大約30%的領土上早已密佈地雷和沒有爆炸的集束彈藥。既然如此，再多一些也無妨吧。其實美國早就在對烏克蘭的軍援中包含了通過155毫米炮彈進行撒佈的遠程反坦克地雷，這也是一種集束彈藥，但在當時並沒有引發什麼議論。

■美國援助烏克蘭的通過155毫米榴彈炮撒佈的遠程反坦克地雷，這其實就是一種集束彈藥。

美國人向烏克蘭正式提供集束彈藥，對於俄軍來說當然不是個好消息，但俄軍自己卻從開戰以來一直在烏克蘭的土地上肆無忌憚地使用着這種彈藥，因此他們好像也沒有資格對美國人的行動說三道四。

■俄軍對哈爾科夫發射的各種彈藥殘骸展示，其中包括大量集束彈藥。

歸根結底，烏克蘭的首要任務是爲生存而戰，收復國土。如果他們需要爲了這個終極目的而在自己的國土上使用集束彈藥，並且甘願承擔由此而帶來的任何風險和後果，那也是他們的權利。

至於吃瓜羣衆們會說些什麼，其實他們並不在意。

4.結語

■烏克蘭特種部隊的一名成員拿着一個攜帶集束炸彈的俄羅斯火箭彈殘骸

戰爭染指一切，甚至於是成爲“主角”後，勢必會與“反人類”、“有違法理道德”等字眼畫上等號，這是無法避免的，也是無法根除的，因此還是那句話，戰爭的底色，是以淋漓鮮血而鑄就的，除了暴力外再無任何特徵。站在這個角度上，再去理解世界各國緣何會熱衷發展擁有集束彈藥就不那麼晦澀難懂。儘管有良善者始終認爲，發展、擁有，使用集束彈藥，是最不能饒恕的戰爭罪行之一，但試想一下，是什麼造成了這一切的發生？答案不是司空見慣的利益，而是無法迴避的人性，在人性面前，一切對錯的界線都不會那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