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個季度累計經營虧損 224 億元，蔚來仍未走上 “樂道”

文丨龔方毅 趙宇編輯丨龔方毅

11 月 20 日，上海黃金期貨交易所金條報價每克 611 元。同一天蔚來公佈三季報，它在 91 天內差不多每秒虧 666 元 —— 一寸光陰一寸金。

當季蔚來交付了超過 6.1 萬臺新車，汽車銷售毛利率進一步恢復至 13.06%。受益於原材料價格的降低，蔚來的主營業務成本也同比減少 5%。

但通過增加銷量、控制成本而產出的 20 億元毛利，被高達 74 億元的銷售、行政及研發費用淹沒。再算上其他一些小錢後，蔚來的季度虧損環比升至 52.37 億元，和它去年一季度只交付 3.1 萬臺車時的虧損規模相當。

這也是蔚來連續第四個季度經營虧損超過 50 億元，從去年四季度到今年三季度，蔚來已累計經營虧損 224 億元。

蔚來董事長李斌說銷售和管理費用增加是因爲在爲樂道品牌搭建銷售渠道和銷售團隊，並表示這部分費用會在四季度繼續增加。他計劃在目前 190 餘家樂道門店的基礎上，到今年底再開大約 110 家。他預期到明年一季度，資本開支會隨門店擴張的減緩回到合理水平。

持續消耗現金儲備，營運資金壓力增加

截至今年 9 月底，蔚來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受限現金、短期投資和長期定期存款的餘額約爲 422 億元。李斌在財報電話會事先準備好的開場發言環節說，“我們以更強的資產負債表結束了本季度”。

但持續高強度投入和連續虧損正不斷消耗蔚來本就脆弱的現金儲備。綜合蔚來年報定義和季報數據，它截至 9 月底的 422 億元現金儲備包括：

同期，蔚來短期借款餘額 60 億元、長期借款的當期部分約爲 42.3 億元。它對供應商的應付賬款和票據規模升至 302 億元。僅這部分長短期和應付款的規模就已經與蔚來的現金儲備規模相當。

今年 9 月底，蔚來宣佈獲老股東 33 億元增資認購。但它在季報文件裡說，這筆交易需獲得監管機構和內部審批，並滿足慣常的交割條件，根據最終協議的安排，蔚來和戰略投資者將分兩期向蔚來中國注入現金。

蔚來在季報新聞稿裡宣佈當季自由現金流轉正，並預計四季度繼續保持正的自由現金流。管理層在業績會上說，蔚來啓動了一項旨在改善成本結構的 “挖礦” 項目，並 “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效果”。李斌補充說，研發費用將繼續保持在相對較高的水平，但到 2026 年實現全年盈虧平衡的目標不變。

目前，蔚來一個季度研發費用在 30 億元左右，背後是個 1.1 萬人的龐大研發團隊。李斌預計四季度研發費用會比三季度再高一些。

樂道產能緩慢爬坡，李斌維持明年 3 月 2 萬臺的產量目標

今年 6 月，我們曾回顧蔚來過去的車型週期，發現在當時已發佈的 9 款車型中，只有 ET5 T 做到 “上市即交付”，其餘車型的間隔週期平均在 6 個月左右。去年底發佈的新車 ET9，最早要到 2025 年一季度才能交付。

由於競爭加劇、財務狀況吃緊，蔚來需要儘快賣出更多車，通過提高規模效應來降低成本、改善現金流。面向大衆市場的樂道，成爲這一假設的關鍵一環。對於當時的蔚來來說，沒有什麼比確保樂道 L60 按時上市、準時交付更重要。因此，蔚來當務之急是把車及時造出來。

但目前，樂道 L60 的產能暫時無法滿足訂單需求，這既影響了交付速度，也影響了潛在消費者的購車決策。李斌稱，近期國家推出了新能源置換補貼政策，多地政府也在提供新能源地方補貼，截止期限多爲今年底，由於樂道 L60 現在下定需要等到明年才能提車、無法享受置換補貼，樂道銷售人員 50%-60% 的戰敗原因就在於此。“對於一款售價 20 萬元左右的車來說，1 萬到 2 萬元的補貼已經是很大一筆錢。”

9 月 20 日，樂道 L60 上市第二天，李斌在媒體羣訪環節說，10 月樂道預計生產 5000 臺，12 月可達 1 萬臺，明年 3 月計劃單月產量達到 2 萬臺。據蔚來公告，樂道 L60 在 10 月交付 4319 臺。

11 月 13 日，由於蔚來在上一週的交付量（蔚來品牌 3050 臺、樂道品牌 820 臺）低於市場預期，且美股市值在 10 天前被同爲造車新勢力的小鵬超越，有車主在蔚來 App 內發文，質疑蔚來的戰略選擇和執行效率，引發熱烈討論。李斌當晚迴應稱，“蔚來確實不完美，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進”。

對於市場關心的樂道產能爬坡慢，李斌今晚的解釋是樂道用了全新電子電氣架構，並且採用了 900V 高壓平臺，影響了電池、電機等零部件的生產效率。他依然維持此前給出的 “12 月 1 萬臺、明年 3 月 2 萬臺” 指引。

蔚來 CFO 曲玉稱，因爲還處在爬產初期，加上在上市早期給出的用戶權益較多，樂道 L60 年內的毛利率只有個位數水平。2025 年，產能和交付量逐步提升後，樂道毛利率的基準目標是 10%，疊加成本結構優化和其他售價更高車型的推出，蔚來給樂道品牌明年設定的毛利率目標是 “逐步做到 15%”。

除了產能，銷售網絡不夠完善同樣是限制樂道銷量的一個因素。李斌說，樂道當前的試駕轉化率遠高於蔚來品牌的其他車型，說明相比特斯拉 Model 3 等其他競品車型，樂道 L60 具備很強的產品競爭力，因此樂道目前的主要工作任務是提高銷售網絡的覆蓋度，“現在樂道在全國有 190 多家門店，但覆蓋度不如特斯拉、理想高。”

樂道計劃到今年底把門店擴張至 300 家，曲玉說，“爲了到明年 3 月實現月銷 2 萬臺，我們會逐步擴張銷售網絡和人員、提升銷能”。

明年，樂道品牌將完成對家用 SUV 品類的更多覆蓋，推出一款 6/7 座 SUV、一款大五座 SUV，分別對標理想 L8、 L7。李斌稱，由於成本控制較好，樂道 L60 比理想 L6 售價低了 4 萬元左右，他預計上述兩款樂道新車型相比理想 L8、L7 也會有很好的價格競爭力。

殘酷的競爭環境正在給國內車企提出更高要求。李斌走出過至暗時刻，幾次化解資金壓力。也許這次也可以。

題圖來源：視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