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皓明／法律扶助幫了誰？吃霸王餐還能請免費律師？
▲法律扶助要幫助的是有貧困及其他弱勢族羣，而不是領有身心障礙手冊的人。（圖／Pixabay）
據新聞報導，一位大媽仗着自己精神障礙，主張自己可以請免費律師，四處吃霸王餐。這篇文章告訴你，就算有免費律師，也沒有那麼容易請。所謂的免費律師，指的是依照《法律扶助法》及「公設辯護人制度」替當事人打官司的律師，也就是法律扶助律師及公設辯護人。
在臺灣，打官司基本上沒有強迫律師參加。例如民事訴訟在第一審、第二審，當事人都可以自己進行訴訟；至於刑事訴訟，原則都是由檢察官進行起訴，所以不需要律師（注）。
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靠自己打官司，而且某些重大案件若不幸發生不公正的審判，對人民的損害是難以彌補的。因此，我國設計了「法律扶助」及「公設辯護人制度」，來幫助一些人民可以請律師打官司。
什麼是法扶律師？依照《法律扶助法》第1條，法律扶助要幫助的是有貧困及其他弱勢族羣。其他弱勢包含原住民身分、少年事件以及神經系統、精神受損害者。只要符合標準，就可以向法律扶助基金會申請律師替你辯護、打官司。（詳細請參考財團法人法律扶助基金會Q&A部分）
什麼是公設辯護人？依照《刑事訴訟法》第31條，在某些特定的刑事案件中，如果被告沒有請律師，法官也要「強制」指定一個律師或是公設辯護人替被告辯護（依照公設辯護人條例第7條，公設辯護人可能是單獨通過資格考試，或是本來就有法官、律師資格者來擔任）。例如，重大案件被告（內亂外患罪、殺人、僞造貨幣等等）、精神障礙或心智缺陷的被告、低收入被告等，如果被告刑事案件又沒有請律師，法官就會強迫指定。
領有身心障礙手冊，也不一定可以請免費律師
以這則新聞來看，這位仗恃無恐的大媽認爲自己屬於精神障礙或精神上有損害，因此符合法律扶助與強制辯護的標準，有免費的律師幫自己打官司。可是，即便領有身心障礙手冊，也不一定可以請免費律師。
依照《法律扶助法》第5條及《刑事訴訟法》第31條的規定，即便有精神上的障礙，也必須要「無法爲完全之陳述」才能法扶律師或是公設辯護人。也就是說，精神障礙必須嚴重到影響了當事人的說話能力、記憶能力，導致你不能在審判中對各種證據、證詞或提問進行正確的對談，才能請免費律師。
例如，某個被告有中度身心障礙證明，主張法官要幫自己指定辯護人，但法官看他在警察詢問、檢察官訊問或是法院審判的過程中，對談都相當自如，也能清楚的陳述犯罪時間、地點、次數與方式，以及能詳細說明案發流程，即便被告現在有持續在看醫生，也不符合法律「因智能障礙導致無法完全陳述」的標準（參考最高法院106年度臺上字第2382號刑事判決、105年度臺上字第1931號刑事判決）。因此，法律扶助與強制辯護是要保障「有需要的人」，而不是領有身心障礙手冊的人，並不是領有身心障礙手冊就一定可以請免費律師。
更何況，律師的工作並不是僞造證據或扭曲是非來讓被告無罪，如果被告主觀上的犯意很明顯，證據充足、又前科累累，說不定法扶根本不會接這個案子；即便請了神一般的律師，也很難替他爭取到無罪的判決，至多隻能減輕。是誰說請了律師就一定沒事呢？（本文轉載自律師談吉他粉絲頁）
注：這邊有兩個例外：
1.民事訴訟如果打到第三審，纔會強迫你一定要請律師才能上訴。（依照民事訴訟法第466-1條規定，要從第二審上訴第三審一定要委任律師當訴訟代理人）
2.刑事訴訟如果你不信任檢察官、想要自己起訴，才強迫你要請律師起訴。（刑事訴訟法第319條「自訴」要委任律師才能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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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皓明，喆律法律事務所主持律師，原文刊載於律師談吉他粉絲頁及LAWPARTNER。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公司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