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史話－打破美國政府的中國幻象 美國讀者無從得知真相（七之六）

宋子文（戴墨鏡者）與蔣介石（中）、宋美齡（右）一起視察。（商訊文化提供）

宋美齡（中）與宋靄齡（右）一起贈送貓熊給「美國婦女援華運動委員會」。（本報系資料照片）

宋子文（中）與親朋舊友聚會。（商訊文化提供）

中國幻象

至於魯斯看到的是真正的日本士兵、還是董顯光的中國演員？魯斯不知道，美國讀者也無從知道

羅斯福現在通過宋靄齡擁有的人頭公司掌握記錄上不存在的一支秘密空軍。陳納德是個民間承包商－即傭兵－由中國遊說團付薪水。羅斯福則在幹「羊只浸泡術」勾當－調動美方人員，拿辭職做包裝，派出他們當秘密傭兵。

今天，仍有許多人誤以爲陳納德這夥人執行的任務是美國創想、由美國軍方控制。但是陳納德向華府報告，並不是透過美國軍方管道，而是透過他的上司宋子文此一私人系統。

1941年三月，宋子文向租借法案提出申請清單：1千架飛機、350名技術員、200名飛行教官、足夠裝備30個步兵師的武器和補給品，以及足夠興建連結中國和印度的一條公路及一條鐵路的器械－它若蓋成，將是世界最大的營建項目。

宋子文拜託羅斯福

此外，宋子文期望這些龐大的要求能儘快達成。當他拜訪羅斯福以確認清單時，羅斯福表現友善，但沒有一口答應。宋子文後來向他在聯邦最高法院的中國遊說團盟友、大法官法蘭克福特抱怨，他「明白地懇求（羅斯福）說清楚會批准中國的需求。」羅斯福微笑回答說：「只要大西洋戰役贏了，一切就沒問題了。」

宋子文也很沮喪，因爲摩根索不肯全額撥付羅斯福已經答應的一億美元。宋子文拜託法蘭克福特大法官撥冗替他向總統說項。宋子文也找中國遊說團成員柯克蘭。然後，柯克蘭和法蘭克福特一道向羅斯福爲宋子文說項。羅斯福再向摩根索施壓。摩根索不禁向部屬抱怨宋子文竟請出「特別代表和特別律師」，真不知道「誰拿美國薪水、誰拿中國薪水，到底誰站在哪一邊」。

居理和羅斯福打算弄點蔣介石振奮人心的故事，原來就是藉由1941年5月5日《生活》雜誌刊出一篇居理赴華考察的報導呈現出來。文章由中國遊說團成員、《時代週刊》編輯伊利奧特‧詹尼威主筆。他寫說，羅斯福認爲蔣介石「和羅斯福都是民主國家領袖」，透過蔣介石，羅斯福可以「在全世界推動新政的民主原則」。居理是「頭號新政經濟學家」，奉羅斯福之命將指導蔣介石在中國推動新政。那麼，心懷感激的蔣介石將會「取消內戰」，美國會「給中國一筆預算」，而蔣介石也將展開「社會正義之戰」。

同一個月，亨利‧魯斯偕妻子克萊兒回到他出生的國家訪問。兩位貴賓1941年5月8日抵達重慶之前，宋靄齡和宋美齡兩姊妹已透過宋－蔣集團培訓了好幾百個美國人。宋靄齡美其名安置魯斯夫婦住在她重慶的西式洋樓住家，其實是便於監控他們的一舉一動。宋氏姊妹掌控魯斯夫婦的行程表；魯斯夫婦到宋氏姊妹安排他們去的地方參訪、見宋家姊妹要他們見的人士。宋氏姊妹每天安排留美歸國學生和他們會談。

魯斯夫婦部分行程由《時代週刊》新聘特派員白修德陪同參加，他剛辭去中國國際宣傳處工作。

魯斯從隔着長江的美國大使館安全之地，目睹日軍空襲重慶而熱血沸騰。但魯斯承認他並沒有真正看到任何一架日本飛機，但董顯光告訴他共有42架日機，因此魯斯就據以報導。空襲之後，魯斯一夥人過江、開車經過重慶巿區。他沒看到有人受傷，但是董顯光說有人傷亡，魯斯也據以報導。

洋人到中國遊說團的新中國主題公園來參觀，若不到「前線」一遊就枉費此行。因此，魯斯夫婦也搭飛機前往西安。當他發現西安美國化，同樣感到很興奮：

「這些內地城巿讓我最驚訝的就是，它們十分現代化。它們不會讓任何新訪客想到聖路易或迪蒙市（Des Moines），而我到處都看到美國和20世紀的印記：寬敞筆直的大街、人行道上種植庇廕的樹木；商店物品繁多；西式服裝；保溫杯（顯然近來在中國很流行） 最凸顯的是黃包車，好幾千輛黃包車。我小時候只在上海或香港少數港口城市看得到黃包車。」

董顯光次日清晨3點15分就叫醒魯斯夫婦，才能參觀部隊的晨操。雄糾糾的部隊身穿筆挺的制服在魯斯面前行分列式，立正、敬禮，依樂隊演奏操練。部隊走後，董顯光告訴魯斯，在這地區有1萬2千名這樣的精銳部隊和日本人作戰。魯斯照樣未經查證，拍發電文回國據以報導。

報導未經親眼目睹

魯斯夫婦在周將軍陪同下參訪一座軍營，然後攀上「最靠近河邊和日本人的城牆」。城裡有一「前敵」指揮部。有位上校軍官請兩位美國貴賓坐下喝茶，再請他們看一張彩色地圖。接下來，上校引導他們到觀測站；身穿正式西服、打着領帶，腳蹬精亮皮鞋的魯斯又跟着指揮官進入壕溝。

魯斯對此有詳盡的報導：「我們穿過壕溝，看到士兵低頭讀東西，沒有在作戰……終於來到觀測點：往遠處懸崖望去，我們看到砲陣地，然後看到一名日本哨兵；透過望眼鏡，日本國旗映入眼中。」

至於魯斯看到的是真正的日本士兵、還是董顯光的中國演員？魯斯不知道，美國讀者也無從知道。（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