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主導X社羣「拚自由」 反成仇恨製造機

馬斯克宣稱,用戶在X上可以享有充分的言論自由,卻也讓許多X上的言論成爲攻擊異議者的武器。(來源:Dreamstime/典匠影像)

社羣平臺X,自推特(Twitter)改名以來,已在今年七月底滿一週年了。

但這一年來,X的變化遠不只是名稱而已。它已經從一個主打新聞資訊的社羣平臺,變身成爲政治言論的造浪者。

從數字來看,X營收表現大不如前。彭博報導,二○二三年X平臺的營收推估剩下約三十四億美元(約合新臺幣一千一百億元),反觀馬斯克(Elon Musk)收購前,二○二一年營收達到五十億美元。

《金融時報》則指出X的全球活躍用戶人數成長率趨緩,以今年第二季來說,只比去年同期增加一.六%,也不如收購前的二位數成長率。

馬斯克解放「言論自由」

1.9億粉絲狂轉挺川貼文

難道X拋棄獲利目標了嗎?其實從二○二二年十月,馬斯克以四百四十億美元收購推特開始,他就在改造X,爲他心中更加「自由化」的社會鋪路。

他的第一步就是解放X的言論自由,先裁撤監控有害內容的人員,再鬆綁內容的管理,使得仇恨性政治言論增加,讚揚納粹的言論開始出現。這使得知名企業如IBM、Comcast等都停止在X上投放廣告。

這剛好讓Meta旗下的Threads有機可乘,將版圖擴展到歐盟,不只部署內容審查,更承諾不會在平臺放大政治相關內容。

一直以來,外界對於加州矽谷的認知,都是民主黨的大本營,支持左派。然而近幾年來,隨着美國經濟衰退,反民主黨、挺川普的聲勢,卻在矽谷日漸壯大。如此的結果和馬斯克,甚至是他背後的「矽谷挺川派」都脫不了關係。

挺川派的領頭羊是知名矽谷創投家泰爾(Peter Thiel),他從一六年開始就公開支持川普,當時更捐助了一百二十五萬美元的政治獻金,原因是認爲民主黨領導的政府對於企業干預太多。

馬斯克則是近兩年才轉身支持川普陣營,他在X上超過一億九千萬的粉絲,大舉轉發挺川貼文,甚至與川普一起直播,充分發揮X平臺的影響力。

例如,全球最大風險投資商紅杉資本(Sequoia Capital)的前董事總經理道格拉斯.利昂(Douglas Leone)、Palantir聯合創始人喬.朗斯代爾(Joe Lonsdale)等矽谷投資人,都已向支持川普競選的新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PAC)捐款。

挺川派對於民主黨的憤怒,來自於認爲政府沒有保護好美國的利益。美國安卓樂資本合夥人、臺灣大學管理學院兼任教授林家振告訴商周,身爲矽谷第一代的馬斯克、泰爾等人,認爲過去創造經濟榮景的心血遭到糟蹋,過度的開放移民以及國際貿易,讓許多商業利益,甚至商業機密流失。

另一方面,川普重申共和黨主張,大舉倡導企業應減稅、政府應該縮小對企業的管制,同時減少福利政策,讓企業有更多資金流動,獲利以後再來提供員工福利。挺川派相信,這纔是資本主義要信奉的市場經濟:優渥的薪酬以及令人稱羨的員工福利。

馬斯克今年將X和SpaceX的總部從加州遷到德州,其中一項原因就是在抗議加州稅收太重。彭博指出,川普承諾如果當選總統,將會將公司稅率自二一%調降至二○%,這對於大型企業來說,一年就可以減稅達數十億美元。

平臺公信力受質疑

川遇刺陰謀論95%未受審查

即使矽谷挺川派人數不多,卻個個握有重權,實質影響力不容小覷。泰爾雖然曾經公開他不會捐款給任何一位二○二四的總統候選人,但衆所皆知,他與川普一直保持着密切往來,而他的聲量足以爲川普引入足夠多的競選資源,包括X上超高的關注及討論度。

不過,X的公信力也備受質疑。英國反數位仇恨中心(CCDH)指出,X上關於總統候選人川普被刺殺的陰謀論,達到二億一千五百萬次的瀏覽數,而且約有九五%的相關發文言論,皆未受到管理員的事實審查。

但矽谷挺川派的成績斐然,像是爲川普帶進了比特幣圈的投資人。Gemini聯合創始人溫克沃斯兄弟(Tyler and Cameron Winklevoss),兩人和幾位大亨共同捐獻了八百七十五萬美元給PAC;當然還有促成川普副手範斯(J. D. Vance)出線。

在矽谷名人的加持下,帶給川普的,除了資金也包含了更廣泛的支持羣衆類型,讓他的支持者不再僅是美國白人勞工階級而已。

對馬斯克而言,即使X使用人數與營收雙雙下滑,只要在上面營造出挺川信仰,甚至將川普造神爲王,重返全球權力的高峰,達成他所謂「自由社會」的政治偏好及利益,也許纔是他收購X的終極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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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週刊191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