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劇王迴歸,還是那個味嗎?
即使時隔五年,曾經的年度劇王迴歸,熱度還是勢不可擋——《慶餘年》第二季。
《慶餘年》當年爆火,並不令人意外。
男頻爽文的外殼,無厘頭風格+權謀大戲的搭配,帶火了buff疊滿、還擁有五個爹的穿越者範閒。
但到了第二季,開播之後熱度與批評聲齊飛,觀衆的不滿溢出屏幕,經過一週多的沉澱,口碑稍有回暖,目前評分7.1,仍然與第一季差距明顯。
消失了五年的爆款,還是不是熟悉的味道?
今天咱們就來聊一聊。
第二季的故事緊緊承接第一季,範閒出使北齊,不僅得知了神廟的位置所在,還發現了慶國二皇子與長公主勾結北齊的關鍵證據。
不承想,回程之際卻遭遇了慶國密探言冰雲的背叛,被他從背後捅了一刀。
範閒死沒死,成爲了第一季結尾最大的懸念。
到了第二季,編劇虛晃一槍後讓範閒原地“復活”。
只是,別有用心之人早已在慶國內大肆宣揚範閒的死訊,試圖坐實其欺君之罪。
即使有五個爹護體、受盡慶帝偏愛,範閒也無法與封建禮法做抗爭,一場重責在所難免。
但眼下,除了解除欺君的罪名外,範閒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找到失蹤的滕梓荊妻兒的下落。
冒死回到慶國,範閒和王啓年潛入滕家母子最後出現的地方抱月樓,並以自己做局引出設局之人。
一時間,皇位競爭者二皇子和太子接踵而至,交鋒旋即展開。
這次危機以二皇子輕飄飄的妥協結束,範閒得以趕回使團覆命。
只是看似勝利的背後,範閒面對的是更加幽微晦暗的現實,更孤立無援的境地。
回到慶國的家宴上,範閒直言進諫,請慶帝嚴查二皇子和長公主私通北齊之罪。
沒想到,等來的是慶帝的暴怒與大加貶斥,一個位階卑微的私生子沒有證據怎敢指責皇親貴胄!
範閒身上那塊可以自由查案的提司腰牌,也被慶帝扔進了水中。
在絕對的權力面前,膽識過人、身份獨特的範閒也不能隨意發表評論,可以想到,那些無權無勢的普通人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潛入抱月樓時,範閒曾遇到過一個年邁的賣菜郎老金。
他因爲得罪了檢蔬司的公公欠下五百兩的鉅額債務,致使女兒被賣進青樓。
爲了幫老金贖回女兒,範閒二話不說掏出了身上全部的銀兩,可等來的不是老金的如願以償,而是不明不白的抱憾離世。
臨死前,老金不無悲哀地說,掏空家底湊夠的五百兩隻夠見女兒一面,只有一萬兩才能換回女兒的自由身。
光天化日之下,窮苦人無處伸冤,淪爲刀俎魚肉。
作惡多端的上位者,日夜笙歌,視人命如草芥。
如果說滕梓荊的離去激發了範閒保護朋友親人的慾望,讓他從獨善其身、小富即安的人生目標中跳脫出來,那老金頭的倒下則讓範閒徹底看清了所處的封建社會吃人不吐骨頭的殘酷真相,立志要改變社會,爲天下窮苦人討回公道。
尋找身世之謎的路上,範閒一路開金手指,打怪升級爽感加滿,不過編劇並沒有就此忽略他生而爲人的弱點。
他恐懼、膽小、猶猶豫豫,不像母親葉輕眉胸懷天下大同的遠大理想,甚至在見識到諸多不堪的陰暗面後心生憤懣,一度灰心無力。
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屈服於命運,向王權妥協,反而執着地對命運、權力和世間不公不義一次次發起挑戰,堅持在等級森嚴的禮法社會中追求尊重、平等、正義的理想主義。
從這個角度看,第二季延續了第一季的核心表達,強調了範閒身上英雄主義的一面,此爲不變。
與此同時,第二季之所以引起大規模批評,也是因爲除了核心立意之外,其他地方都大大變味了。
最大的槽點,是很多觀衆都提到的第二季的演員遠不如第一季演技在線。
第一季涌現了不少與原著極爲貼合的天選之人,古靈精怪的小范閒、深藏不露的五竹、率真悠閒的海棠朵朵。
到了第二季,演員大換血,莽撞率真的“武癡”葉靈兒嬌憨之氣全無,頭腦簡單,隱忍剋制、清冷有城府的小言公子肅殺之氣大大減少,眼神都變得溫吞。
還有觀衆指出即使是同一個演員,第二季的表現更加敷衍,不如第一季靈動、富有層次,不過在我看來,對演員的不滿更應該歸咎於最根本的劇情問題。
如果像第一季一樣劇情合乎邏輯,情節緊湊,偶有演員的氣質與原著有所出入,觀衆尚且還能忍耐,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戲包人”。
但如果劇情拉了,即使是老戲骨也無法拯救劇集的口碑於水火之中。
第二季中,雜亂無章的支線劇情與毫無節制的玩梗,讓整體劇情變得無聊,注水感極重。
比如最開始拼命渲染的欺君之罪,先是以二皇子淡淡的和解告一段落,本以爲之後還會使出什麼蔫壞兒的大招,結果就以給範若若和靖王來了個拉郎配爲結束。
範閒死訊傳遍慶國上下,爲了紀念難得一遇的詩仙,民間自發發起模仿秀、售賣周邊的悼念活動,甚至還設置打擂臺讓百姓參與,模仿逼真者贏得一次進青樓的機會。
爲了能去抱月樓查案,範閒借老金想出模仿字跡的一招,讓老金上臺後背對觀衆假裝奮筆疾書,緊接着從懷裡掏出一份自己的親筆字跡,沒想到這樣漏洞百出的手法竟然贏得了滿堂喝彩。
如此拙劣降智、又與主線無甚關聯的劇情,看完了合理懷疑編劇在侮辱觀衆智商。
還有抱月樓內作爲甲方的三皇子對着乙方主理人提出的一系列“五彩斑斕的黑”“又粗又細的燭臺”等無理要求,雖影射了亂象叢生的職場現實,卻過時落伍,沒有什麼新意。
至於回到慶國的戲份,王啓年父女間一口一個“霸霸”(諧音爸爸)的小名叫着,更是尷尬溢出屏幕,令人原地摳出個兩室一廳。
一直以來,從熱門小說IP到影視化都是一場驚險的跳躍,更別提長線改編系列作品的難度。
誠然,《慶餘年》第二季有着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但論起私心,我還是希望《慶餘年》隨着後續劇情的播出,口碑能實現翻轉。
這不僅僅是因爲原著小說是網絡文學的超級IP,還在於一個普通觀衆對一部體量龐大的小說成功影視化的熱切期待,因爲這考量着影視創作工業化、IP改編工業化的成熟程度,希望《慶餘年》不要讓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