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荊斬棘4》二公下:樑龍符龍飛大出圈,黃瀟李克勤表演太顛覆

《蘭亭序》:李克勤、秦昊、黑澤良平

秦昊,雖說歌聲有點被畫面搶佔了風頭,顯得其略微存在感不足,但一人獨挑大樑,他還是發揮得可圈可點,甚至頗爲驚豔的。

聲音宛如清冽的泉水一滴滴墜入人的心田,大珠小珠落玉盤,在心海里泛起漣漪,繞樑三日,餘韻悠長。

跟嗓音相得益彰的是這次的造型,他的妝造這次尤爲在線,揚長避短,說書人的人設立住了,凸顯了斯文儒雅的帥氣。

黑澤良平,敬業方面沒得說,不僅敬畏舞臺尊重隊友也很有團隊精神。

他這次的扮相突破性極大,完全不復以往“黑老粗”的粗獷形象,京劇戲服一上身,舉手投足皆是優雅溫婉,嫋嫋聘聘,大家閨秀的氣質油然而生,在此之上,還有幾分小女兒家的嬌俏可愛,完全立住了角色。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也許是因爲太想表現出女性特質反而顯得過猶不及,邁着小碎步太細碎了,反而符合男性對女性的刻板印象,有些許的扭捏做作和小家子氣,不夠落落大方。

李克勤,這次的表演太具顛覆性了,但前輩不愧是前輩,在京劇領域小試牛刀也能在唱唸做打上讓自己完美適配,把自己調適到最佳狀態的他奉獻了尤爲令人印象深刻的演出。

表演靈動鮮活,小表情拿捏得精準自如,他一坐在那裡,含蓄剋制的動作一上身,哀切悽婉的落寞氣氛就氤氳在周圍,觀衆就不由自主沉浸到表演當中去了。

這是一個值得細細品味和咀嚼的舞臺。

乍一看,兩個“虞姬”傻傻分不清楚,但仔細琢磨,就能明白這個設計的精妙之處了。

不是真假虞姬,而是新老虞姬,在說書人之口,在戲臺與化妝臺之間,上演了一齣戲曲舞臺上“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新舊交接的無奈惆悵的戲。

兩個虞姬,黑澤良平是新虞姬,他意氣風發,朝氣蓬勃,志得意滿地正化上新裝登臺表演,準備迎接屬於自己的新時代,李克勤是老虞姬,他垂垂老矣、千愁萬緒、心煩意亂地卸下自己的妝扮,接受命運般準備落幕,徹底終結自己的舞臺生涯。

歷史的步伐車輪滾滾無法阻止,歲月的變遷日復一日地無休止地上演,人被時間裹挾前進,身處其中,無能爲力,無可奈何,只能被動地去接受命運的安排,服從一切的變化。

臺上的虞姬唱着的是自刎戲碼,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臺下的虞姬看在眼裡,感慨“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她又何嘗不是戲中人,表演生涯的終止,何嘗不是另一種生命的完結。

戲中的虞姬不可避免會走向死亡,戲外的虞姬也不可避免會離開舞臺,迎來事業的徹底謝幕。

臨到了,能做的就只有“正如輕輕地來般輕輕地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在滾滾洪流當中,人也只不過是一粒粒渺小的塵埃,長江後浪推前浪,你以爲你是唯一的虞姬,但其實你只是千千萬萬個虞姬裡微不足道的其中一個,像與不像,並不重要。

這不是一個有很強衝擊力的表演,但後勁兒很大,越品就越覺得無限悲傷、唏噓和無奈。

而美中不足的是,舞臺似乎是唱演不搭嘎的,唱得沒問題,演得沒問題,但結合在一起就不服帖,存在割裂感,不是齊頭並進,而是分道揚鑣。

《負重一萬斤長大》:徐海喬、慶憐、嚴屹寬、韋禮安

徐海喬,他不應該用在開場的,而且還是那麼長的solo部分。

在表演方面,沒什麼可挑剔的,信念感很強也很入戲,麻木呆滯絕望的“哀莫大於心死”的狀態有感染到觀衆,肢體動作鬆弛自如,表現力足夠。

但在唱歌上,他差了一大截,氣很虛,唱得很一般,所以使得整首歌給人的第一印象不好。

慶憐,在徐海喬後面,還是有起到一些個“亡羊補牢”“力挽狂瀾”的作用的。

聲音渾厚,嗓音有乾淨純粹、童真無邪、破碎哀婉的內容,感情充沛得要溢出來,發揮在水準之上。

但是不能細聽,也禁不起琢磨,中文不好,咬字不清,還是會曲解情緒上的表達的。

除此之外,所謂的現代舞表達太過隨意潦草了,沒有正形,影響理解,完全被情緒推着走,給人的觀感欠佳。

嚴屹寬,其實他的部分是個人最喜愛的表達,出乎意料唱得很驚豔,溫柔深情、婉轉動聽,平淡沒有攻擊性,平易近人到很讓人接受。

表達是剋制的、富有留白的,給足了人們反應接受時間,而不是浮躁地直給,內收的表演也很動人。

韋禮安,他無疑是整個表演的靈魂,是整首歌情緒大爆發的最關鍵一環,點明瞭“負重一萬斤長大”這一主旨。

衆口鑠金積毀銷骨,他人即地獄,被黑暗環境吞噬,遭受着各種暴力,孤軍奮戰,孤立無援,生存空間被嚴重擠佔,不得不夾縫求生,吶喊求救,可無奈無人垂憐,周圍的人只是落井下石,而自己力量弱小,就永遠被困在了每天都會如約而至的暴雨裡。

韋禮安的表現還是說得過去的,畢竟他的部分也只能是他來出演。

只是個人覺得還是差了火候,可能是爲人溫柔斯文,缺了點攻擊性和爆發力,也可能是因爲小嗓的緣故,不是大vocal,情緒沒有徹底頂上去,最後的震撼性很有限。

雖然說很多人看哭了,但個人好像很平靜,內心甚至毫無波瀾,大概是因爲類似的舞臺實在不勝枚舉,有點審美疲勞了,而且這個表演着實中規中矩,沒什麼新意。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舞臺有幾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設計讓人很是尷尬,不惜用腳趾摳出了三室一廳。

突如其來的大雨着實大,把人淋得像是落湯雞,沒有破碎感只有狼狽感,猝不及防地很顯突兀,還有一絲搞笑。

與此同時,慶憐最後表演結束繃不住的失控大哭,我也get不到,一樣違和,破壞了意境,沒有共情到,反而因爲尷尬所以起了雞皮疙瘩。

事實上,整個表演都有點爲了煽情而煽情,爲了高大上而高大上,情緒都很直給,表現得都很強行,沒有前因後果地鋪墊,每個人的感情也沒有連接,所以後面,昇華得很莫名巧妙,不知所云,只覺得無病呻吟。

《DISCO》:符龍飛、袁成傑、樑龍

符龍飛,他真的值得火一把,在舞臺上哪兒哪兒都很出挑,天生就適合舞臺,是舞臺表演的King。

痞帥又有範兒,可愛還時尚洋氣,肢體表達流暢絲滑,表情管理也能打滿分,看得人心花怒放,賞心悅目。

袁成傑,飾演遊走於兩人之間進退維谷的卑微諂媚的經紀人,他很入戲,左右逢源、八面玲瓏,幾乎沒有表演痕跡,這一點很驚喜。

舞蹈發揮得也很出彩,遊刃有餘,鬆弛自如,就是他的歌喉與此形成了鮮明對比,似乎時不時處於破音的邊緣,跟其他兩個人存在差距。

樑龍,薑還是老的辣,雖說都在一樣的氛圍裡,但他是有質感和沉澱感的,鎮場作用尤爲顯著。

魔性的風格向來是他的舒適圈,這一次,他披荊斬棘搞起了唱跳,你還別說,雖說老胳膊老腿的但有模有樣的,很有自己的風格。

在歡樂搞怪的氛圍裡,就算他跳錯了也無傷大雅,反而錦上添花地成爲了舞臺效果的一部分,烘托上擡了舞臺的熱烈氣氛。

可愛、搞怪、輕鬆、喜慶,這個舞臺無疑是萬綠叢中一點紅,不故弄玄虛,不矯揉造作,很真誠很坦率地面對觀衆,將歡樂通過一出精彩紛呈的小品傳達給了觀衆,有種大道至簡、返璞歸真的純粹感。

敘事簡單明瞭,三人各司其職各具特色各有亮點,元素豐富齊全,亮點不少,甚至把節目組的燈光都修好了(終於不是黑燈瞎火的了),舞臺很能調動觀衆的情緒,有讓人手舞足蹈的魔力,是讓人意猶未盡的表演。

《國王與乞丐》:王錚亮、胡夏、徐海喬、黃瀟

王錚亮,胡夏,兩個實力唱將,的確無可指摘,估計對他倆來說,這首歌像是呼吸一樣簡單,因爲他們強強聯手,再次奉獻了讓人單曲循環的頂級音源,是兩個人的拿手好戲了。

雖說全場注意力全被畫面吸引住而無暇顧及聽感,畢竟眼睛長在耳朵前面,但兩個人還是實打實地爲整個表演托住了底,提高了表演的下限。

徐海喬,飾演了一個充滿控制感的病嬌的國王,營造了詭譎迷幻的氣氛,給出的戲劇張力是很強的,觀衆的情緒被其牽動,表演確實強。

但他吃虧在身着黑色西裝的他被漆黑的舞美給徹底淹沒了,幾乎是隱形了一般,觀衆基本上看不到他。

黃瀟,以一己之力昇華了整個表演,他交出的是一個舞者極致化燃燒綻放的演出,戳中了觀衆的軟肋,讓人動容感慨之時也讓人尤爲肅然起敬。

被愛判處終身孤寂,他成了一名乞丐,渾渾噩噩地流浪在寸土不生的荒涼人間,沒有了愛沒有了自我,一無所有。

在不安定的感情裡,被重重拋到高空,又被重重拋落深淵,上上下下起起伏伏,愛無歸處,心無可依。

愛的時候,心被偷走,寄放在他人之處,靈魂就身陷了囹圄,無心的木偶被隨意擺弄,在虛無裡尋求愛的蹤跡。

等到幡然醒悟,想尋回自我,終於費盡千辛萬苦掙脫重重捆綁束縛,將自我拯救,把心索回,可那早已被所謂的愛折磨得傷痕累累,鮮血淋漓。

愛的時候在半空中不着地,搖搖欲墜,岌岌可危,不愛的時候墮入地面,着地了也踏實了,但也只是在無愛的人間苟延殘喘罷了。

愛,得到了,避免不了痛苦,愛,失去了,更是避免不了痛苦。

綜上,《披荊斬棘4》二公下半場表演個人喜愛度排名爲:

《國王與乞丐》>《蘭亭序》=《DISCO》>《負重一萬斤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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