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俄羅斯上一代政客"摧毀國家"
(原標題:普京:俄羅斯上一代政客"摧毀國家")
文 觀察者網 林琛力
據今日俄羅斯(RT),俄羅斯衛星通訊社等媒體報道,當地時間22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在受訪時表示,俄羅斯上一代政客不惜“毀滅自己的國家”以加入西方所謂“文明世界”,儘管如此,他們還是一無所獲,因爲西方致力於摧毀俄羅斯。
在俄羅斯記者帕維爾·扎魯賓22日發佈於Telegram平臺的採訪視頻中,普京說道:“在我們的現代歷史中,曾經歷過這樣一個階段,當時上一代的政客們…… 甚至不惜毀掉自己的國家,寄希望於俄羅斯能成爲所謂‘文明世界’的一部分。”
當地時間22日,俄羅斯總統普京接受採訪 圖/扎魯賓Telegram頻道
普京指出,美國及其盟友從未打算接納俄羅斯作爲平等的合作伙伴,而是企圖將俄羅斯徹底摧毀,“一旦俄羅斯的實力被削弱,變得比現在更弱,(西方)就會試圖給予其致命一擊,而不是讓它成爲這個‘文明世界’中平等的夥伴和成員”。
普京提到,儘管有這樣的過往,俄羅斯仍願意與西方合作,因爲西方國家既是 “對手”,也是 “潛在的合作伙伴”。他補充道,如果俄羅斯看到有機會與其他國家建立關係,就會抓住機會,但絕不會以犧牲本國利益爲代價來這樣做。
報道指出,普京所指的是蘇聯解體後的時期,當時俄羅斯陷入了嚴重危機,因爲俄羅斯新政府試圖迅速從蘇聯計劃經濟轉向資本主義。1998年,俄政府和央行還不得不讓盧布貶值並拖欠債務,這被廣泛認爲是俄羅斯現代史上最嚴重的經濟危機。
這一時期,俄羅斯也渴望成爲西方的一部分。蘇聯解體後,俄聯邦首任外交部長科濟列夫尤其相信,俄羅斯將不再視北約爲威脅,而是尋求與西方國家的融合。隨着北約進一步向東擴張,他最終被普里馬科夫取代,後者以倡導俄羅斯多極外交政策而聞名。
此外,在採訪中被問及第三次世界大戰是否開始時,普京表示,俄羅斯的反對者正在使局勢升級,但“沒有必要嚇唬任何人”。
普京稱:“有很多危險,它們正在增加,我們看到敵人正在做什麼,敵人正在使局勢升級,但我們將永遠做好準備應對任何挑戰。”他補充說:“當我們當前的對手和潛在合作伙伴最終聽到、理解並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們會明白,是時候尋找折衷方案了。”
延伸閱讀
俄專家談俄烏衝突:使用核武器的情景看起來越來越真實
自2022年2月至今,俄烏戰火已延燒近三年。儘管各方頻繁釋放和談信號,但立場依然相去甚遠。在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明年1月宣誓就職前,俄烏戰場頻現升級跡象,且與其他地區緊張局勢呈現聯動態勢,全球核風險似乎正在上升。
曠日持久的俄烏衝突,螺旋升級勢頭緣何難滅?2025年特朗普重返白宮,能否實現快速結束戰爭的誓言?面對可能到來的和談,各方應吸取怎樣的經驗教訓,決定戰爭終局的因素是什麼?在連綿的戰火與多地區緊張局勢之下,世界秩序又將走向何方?回顧2024年,展望即將到來的2025年,澎湃新聞圍繞這些話題專訪了俄羅斯著名國際問題專家、俄羅斯國際事務委員會學術主任安德烈·科爾圖諾夫。
圖爲安德烈·科爾圖諾夫(圖/俄羅斯國際事務委員會官網)
新型衝突“紅線”憑感覺確定,衝突時間越長失控風險越大
澎湃新聞:回顧2024年,我們發現俄烏衝突相關各方的紅線越來越模糊。特別是最近,俄羅斯和西方國家又經歷了新一輪軍事和政治升級的階段,且這一趨勢仍在繼續。局勢不斷升級的原因是什麼?這是否會在2025年將俄烏衝突引向更爲激進的方向?
科爾圖諾夫:目前俄羅斯與烏克蘭的對抗是21世紀第一次大規模、高技術和持久的地區衝突。它既不能與2003年春美國對伊拉克的干預相提並論,也不能與2001-2021年北約在阿富汗長達20年的行動相提並論。我認爲,三年前沒有人能預見在現代歐洲會發生這樣的衝突。我個人就曾認爲,衝突最多持續幾個月,並將以某種妥協協議告終。
由於這場衝突已被證明是一場全新類型的衝突,衝突的直接和間接參與者之間的所謂“遊戲規則”仍不明確。“紅線”是憑感覺確定的,1950-1953年朝鮮戰爭期間就是如此。與此同時,俄羅斯和西方國家都不準備承認失敗和退讓。對各方來說,這場衝突的利害關係都太大了。正因如此,我們看到局勢升級的螺旋在逐月扭曲,而且不幸的是,使用核武器的情景看起來越來越真實。
我不想用核戰爭來嚇唬人。在我看來,這遠不是最有可能的升級前景。但許多其他情況,例如太空或網絡空間的衝突,也並不比核戰爭好多少。還有一種情況是衝突蔓延到世界其他地區,如非洲或中東的不穩定地區。衝突持續時間越長,意外升級和局勢失控的風險就越大。這也是應儘快結束衝突的原因之一。
澎湃新聞:2025年,給俄烏衝突帶來更多不確定性的另一因素是特朗普的迴歸。在您看來,在特朗普上任前,拜登政府及其盟友還可能採取哪些措施來幫助烏克蘭取得更有利的地位?
科爾圖諾夫:目前來看,拜登政府在烏克蘭問題上的最新決定,包括授權烏克蘭對俄羅斯境內縱深目標使用美援遠程導彈,是在未與特朗普團隊進行磋商的情況下做出的。因此,未來的共和黨政府可能在2025年1月20日之後修改或取消相關決定。拜登本人的動機可能在於延緩俄軍在頓巴斯的推進速度,以便在明年可能進行的談判中爲烏克蘭提供更有利的條件。當然,使用任何一種武器都不會改變俄烏衝突的整體進程,但美國遠程導彈的打擊將給俄方推進造成更多困難。
拜登政府卸任前很可能遵循兩條軌道。其一,推動批准向烏提供儘可能多的軍事等援助,以便至少在2025年之前爲烏提供安全保障。在這方面他已經採取了一些措施,例如12月初向烏追加反步兵地雷等軍援。其次,拜登團隊將繼續與美國在北約集團中的歐洲盟國進行密集磋商,以確保後者在特朗普入主白宮後承擔起更大的援烏責任,這一點尤其適用於德國、法國和英國,這些國家至少有能力部分填補美國可能減少的支持。
至於烏克蘭加入北約和加入歐盟,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左右時間內不可能大幅加快。這是一個複雜而漫長的過程,即將卸任的拜登政府已無法從根本上施加影響。新政府將重新定義美國在這些問題上的立場,而從最近在巴黎舉行的美法烏三邊峰會來看,特朗普根本不準備支持烏克蘭加入北約,更不用說“加速”加入北約的可能性了。
特朗普、馬克龍和澤連斯基舉行了三方會晤
澎湃新聞:2024年秋冬至明年特朗普上臺前,俄烏雙方在戰場的戰略目標是什麼?
科爾圖諾夫:在未來一個多月內,俄軍在戰場上的主要任務是保持其戰略主動權,繼續在頓巴斯地區壓制烏武裝力量,同時將其趕出庫爾斯克地區,烏軍目標則與相反。遺憾的是,不能完全排除衝突進一步升級的可能性,包括烏無人機和導彈更密集地深入俄領土進行打擊,而俄很可能會通過增加對烏能源和運輸基礎設施的軍事壓力來應對這些襲擊。每一方都會試圖給對手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以改變敵對行動的走向,使之對自己有利。不過,我認爲近期前線總體態勢不太可能發生根本性變化。
俄羅斯視角下的特朗普第二任期:期待值低,但謹慎樂觀
澎湃新聞:11月特朗普勝選後,各方都在關注其第二任期外交戰略的可能走向。俄羅斯如何看待特朗普的第二任期?
科爾圖諾夫:從歷史上看,當美國共和黨而非民主黨執政時,莫斯科一般會更容易與華盛頓建立關係。然而,克里姆林宮並沒有忘記,特朗普在第一個任期從未給美俄關係帶來預期中的積極發展。儘管他在首次競選期間宣稱希望改善美俄關係,但兩國關係隨後在幾乎所有方面都持續惡化。
特朗普當時對俄實施了大量單邊制裁,堅持反對“北溪2號”天然氣管道,退出《中導條約》,並在許多地區衝突中與莫斯科對抗。正是在特朗普首次執政期間,美俄之間展開了激烈的“大使館戰爭”(注:2018年3月,英國發生針對俄前情報人員謝爾蓋·斯克裡帕爾及其女兒的化學神經毒劑襲擊事件,美國隨後驅逐了多達60名俄外交官並關閉俄駐西雅圖領館),嚴重破壞了俄美間外交溝通。2018年夏天在赫爾辛基舉行的美俄雙邊峰會被寄予厚望,但並沒有扭轉雙邊關係的這種消極態勢。因此,從官員們的表態來看,莫斯科對特朗普第二個任期的期望值相當低。
澎湃新聞:在您看來,特朗普第二任期的對俄政策可能較此前有何不同?
科爾圖諾夫:儘管期望值很低,但莫斯科已意識到,特朗普的第二任期無論如何都將與他的第一任期大不相同。
首先,與2016年相比,如今的特朗普是一位經驗豐富得多的政治家,身邊有一個強大的團隊,而這是他八年前所沒有的。其次,過去四年來,他在國內受到了各種羞辱和打擊,因此他一定會對批評者和政治對手進行報復,美國的“深層國家”(Deep State)很可能面臨一場比過去幾十年更爲嚴重的清洗。最後,這是特朗普的最後一個任期,他考慮的將不是連任,而是如何留下歷史遺產。在共和黨控制美國國會參衆兩院的情況下,特朗普很可能會盡量利用好總統任期的前兩年,因爲在2026年11月的中期選舉之後,情況可能會發生變化,他將更難推行自己的政策。
此外,美國周邊的世界在過去八年中發生了很大變化,特朗普必須以某種方式考慮到這些因素。例如,中美之間的力量對比發生了巨大變化,全球南方國家在世界政治中更加活躍,歐盟主要國家的危機進程加劇,等等。因此,俄羅斯許多人對特朗普的勝選持謹慎樂觀態度,認爲他在處理國際事務,特別是與俄羅斯的關係時將採取現實和務實的態度。
和平之路無法一蹴而就,特朗普具有優勢也面臨障礙
澎湃新聞:特朗普多次聲稱自己能夠快速結束俄烏衝突,也有一些據稱可能是其“和平協議”的內容被媒體陸續曝光。您認爲他能做到這一點嗎?
科爾圖諾夫:迄今爲止,特朗普就這一話題發表的言論都極爲籠統,其團隊成員的言論也並不總是一致,可以有不同的解釋。目前來看,他們討論更多的是沿現有接觸線長期凍結衝突,隨後建立一個由國際觀察員控制的緩衝區,同時假定在可預見的未來烏克蘭將不會加入北約,由西方將繼續向其提供軍事及其他支持。
但到目前爲止,衝突各方都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樣的解決方案,美國將和平協議強加給各方的能力也非常有限。特朗普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停止美國對烏克蘭的所有軍事援助,從而向基輔施壓。更難想象特朗普有能力用新制裁“嚇唬”普京,迫使他做出任何原則性讓步。
澎湃新聞:哪些因素可能成爲特朗普結束衝突的優勢和阻礙?如果無法快速結束衝突,他的立場會否發生改變?
科爾圖諾夫:在推動任何和平協議方面,特朗普比拜登有明顯的優勢。這是因爲他不受任何舊有承諾的約束,而且已經表明了強硬立場。特朗普也從未對普京發表過侮辱性言論,對俄領導人來說,與特朗普溝通可能比與拜登溝通更容易。特朗普在美國國會參衆兩院獲得共和黨多數支持(當然,並非所有共和黨人都願意在烏克蘭問題上無條件支持新總統),這也讓他推行政策變得更加容易。此外,在過去近三年時間裡,美國社會已經對烏克蘭衝突感到厭倦,並希望儘快結束衝突。
但所有這一切並不能保證特朗普的和平倡議取得成功,許多美國“鷹派”人士(包括特朗普團隊內部)和許多美國的歐洲盟友均反對向俄妥協,美國此前已經做出的決定也還有慣性作用。因此,即使在最好的情況下,和平之路也不會一蹴而就。問題在於,特朗普是否有耐心和毅力,在無法迅速取得成果的情況下繼續推動他的和解主張。特朗普需要快速達成引人注目的“交易”,而且越快越好,但在烏克蘭問題上迅速達成交易似乎不太可能。
和談需相互讓步,不能再像《明斯克協議》簡單按下暫停鍵
澎湃新聞:俄烏可能在2025年進入談判進程嗎?如果和談重啓,哪些問題可能成爲雙方最大的分歧點?
科爾圖諾夫:莫斯科與基輔之間遲早要進行直接談判,因爲沒有這種談判,衝突就不可能結束。但目前更有可能的是第三方參與的間接談判,例如2022年夏天黑海糧食協議談判期間的模式。當時,俄羅斯和烏克蘭同時與聯合國和土耳其簽署了單獨的協議,彼此沒有直接接觸。
澤連斯基曾表示不會和普京舉行直接會談
另外,2022年秋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做出決定,禁止與普京舉行直接會談,因此近期很難恢復2022年春季在伊斯坦布爾舉行的俄烏雙邊談判形式。但在任何恢復談判的方案中,伊斯坦布爾的經驗都應得到考慮。
近三年來,各方辯論一直圍繞着幾個基本問題展開,包括領土問題、烏克蘭的未來地位、對衝突雙方可信的安全保障、對烏未來軍事能力可能的限制、“去納粹化”、取消西方對俄製裁,以及歐洲乃至全球安全的未來架構。並非所有這些問題都能很快得到明確的回答,有些問題將不得不推遲到更好的時機。同樣顯而易見的是,談判參與者的構成將不可避免地隨着討論衝突的不同方面而發生變化。
然而,任何協議只有在全面的情況下才是可靠的,這樣才能防止衝突在未來以這樣或那樣的形式再度爆發。換句話說,任何協議都必須首先解決導致爆發衝突的根本原因。如果俄美之間,而不僅僅是俄烏之間沒有達成某種全面的協議,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澎湃新聞:在您提到的這些問題中,哪些是俄可能做出讓步的,哪些是不能讓步的?
科爾圖諾夫:我很難判斷俄立場靈活或強硬的限度。目前,普京在今年6月宣佈的和談條件至今一直未變。這一方案意味着烏承諾不加入軍事聯盟、維持無核地位,實現“去軍事化”和“去納粹化”,承認頓涅茨克、盧甘斯克、赫爾鬆、扎波羅熱及克里米亞在其原有行政邊界內爲俄羅斯領土,以及解除西方對俄製裁。他同時也提到,如果衝突繼續下去,當地的現實情況將發生變化,談判的條件也將不同,對烏來說也將更加艱難。[1]
如果我們從這些立場出發,就會發現既有相當明確、不存在不同解釋的要求,也有不太明確的要求。例如,什麼是烏克蘭的去軍事化?如何理解去軍事化?西方對俄製裁究竟有哪些應該首先取消?
任何談判,除非是無條件投降的談判,否則都需要以雙方相互讓步並達成某種妥協爲前提。
當然,俄立場中有些條款是不可能改變的。例如,烏克蘭加入北約就是克里姆林宮的主要“紅線”之一。但即使在這一點上也存在未決問題:烏克蘭不加入北約的承諾應以何種形式固定下來?畢竟1990年通過的《烏克蘭國家主權宣言》是烏憲法基礎,明確規定了烏克蘭的不結盟地位。但自2008年以來,烏克蘭領導層不斷強調其加入北約的願望,並最終對其憲法進行了相應修訂。這意味着需要有其他更可靠的保障來維持烏克蘭的中立地位。
澎湃新聞:在俄羅斯、烏克蘭和西方之間失去信任且利益相互衝突的背景下,短期內(甚至長期內)是否有可能找到解決各方安全關切的途徑,從而結束戰爭?
科爾圖諾夫:如果立足現實,我們很難假設所有最複雜的歐洲安全問題都能在一份協議中得到解決。歐洲大陸新安全體系的進展很有可能將分幾個階段,談判者將從更簡單的問題轉向更困難的問題。但是,所有參與者都必須以達成全面協議爲目標,而不是以某種短期休整來積蓄力量以恢復武裝鬥爭。不能再像2015年《明斯克協議》那樣簡單地暫停衝突,任何暫停都可能以新一輪升級而告終。
至於歐洲新的安全體系,很可能必須建立在這樣一個假設之上,即歐洲將長期保持冷戰時期的分裂狀態。即便如此,各方都希望降低意外升級的風險以及無節制軍備競賽的代價,尤其是在新技術領域。例如,沒有人知道人工智能在軍事領域的積極應用在幾年後乃至二三十年後會導致什麼結果。這場戰爭已經顯示了無人機在戰場上可以發揮怎樣的作用,而這僅僅是一種武器系統,且絕不是最複雜的武器系統。
因此,需要從建立信任的基本措施開始,比如恢復軍方之間的接觸、解凍外交對話渠道等。需要恢復俄羅斯與歐洲其他國家之間的正常航班往來,放寬簽證制度,降低信息戰的熱度。當所有這些任務都完成之後,各方就可以繼續討論更復雜、更敏感的歐洲安全問題。
長期衝突結局更多取決於後方而非前線
澎湃新聞:在您看來,俄烏衝突可能以何種方式結束,有哪些因素會影響其結局?
科爾圖諾夫:目前很難預測衝突結束的時間和條件,有太多的外部和內部不確定因素需要考慮。其中一方採取的某種巧妙的、能夠深入突破敵軍防線的戰略行動很可能不是關鍵因素。這場衝突早已具有陣地戰的性質,這種突破的可能性並不太高。更重要的因素是,各方在軍事衝突中表現出的社會經濟和政治制度的穩定程度。曠日持久的武裝衝突的結果通常不是在戰場上決定的,而是在縱深的後方決定的。
讓我們回顧一下歷史: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三年後,歐洲列強便開始崩潰,戰爭的結果是沙俄、德意志帝國、奧匈帝國和奧斯曼帝國四大帝國全部不復存在。在此背景下,如今俄羅斯經濟、社會領域和國家機構的韌性令人印象深刻。無數關於俄經濟在西方制裁壓力下即將崩潰的預測已被證明是站不住腳的。因此,很難想象俄羅斯的“戰略失敗”會成爲現實,而直到最近西方還在談論這一情景。另一方面,烏克蘭也表現出了很強的穩定性,但可以認爲,即便僅僅是從俄烏兩國的國土面積相差懸殊這一點出發,烏克蘭的“安全係數”也小於俄羅斯。
但無論如何,我們已不可能回到2022年2月之前的局面。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俄羅斯與西方仍將是對手而非合作伙伴。例如,俄羅斯與歐盟之間能源夥伴關係的恢復或俄羅斯-北約理事會的復興沒有任何希望。即使在衝突結束的最佳局面下,俄與西方國家關係也很可能與冷戰時期類似。主要任務將是降低意外升級的風險,防止失控的軍備競賽。恢復雙方之間的信任無論如何都需要很長的時間,沒有信任就不可能有可持續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