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材真實刑案！律師替「隨機殺人犯」辯護後痛哭：沒能早點遇到

▲電車無差別隨機殺人事件，也成爲律師創作題材。（示意圖／CFP）

記者林育綾／綜合報導

6名看起來罪無可赦的被告、6件看起來證據確鑿的犯行，卻一件件環環相扣。律師黃致豪根據刑案經驗取材，創作首部小說《有罪推定》，其中一樁「無差別隨機殺人」案，故事中的辯護律師與犯案的被告青年，產生微妙互動，犯人背了所有被害者的資料，而律師最後痛哭「沒能早點遇到被告⋯」。

黃致豪是一位在臺生長，美國教育，專精刑事、家事、智慧財產權事件的臺、中、英三聲道資深執業律師。東吳大學法律碩士、美國紐約大學心理／政治雙學位優等榮譽生。不僅是美國國家詰辯學院NITA法庭詰辯教師，也是司法心理學的研究與實踐者。曾任司改國是會議委員、律師訓練所教官，也曾義務爲多起重大案件辯護。

他以刑案經驗爲靈感，首度創作6個故事，揭露在罪與罰的背後，原來並非斷然的二分。故事提到，「毫無動機的犯罪並不存在」，誰也想不到哪時、哪刻，哪一個環扣鬆脫，崩潰的靈魂，就此失速墜落，而要讓一個理性之人墮入瘋狂深淵，或許只需要那麼惡劣的一天。

其中一個故事描述「無差別隨機殺人案」，一位無暴力史、無精神障礙、素行良好的青年，卻在某一天突然上了電車，犯下3死18傷的隨機殺人案。

故事中的犯案青年林宮太，被媒體直接貼上「宅男殺人魔」、「變態宅男」、「冷血宅魔」等稱號，而辯護律師黃粱在辯護過程中，也被民衆唾棄、辱罵。但隨着每一次討論案情，兩人在互動下逐步產生微妙的變化。

被告林宮太在進行最後陳述時，對律師提到「如果能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說不定也不用這樣了。」同時也一一念出自己殺害的3名死者名字，對他們及被害家屬道歉。但這行爲，讓旁聽席民衆一陣爆氣，律師也在出庭後被人吐口水。

然而在準備最後書狀的階段，疑似受到輿論影響，林宮太突然被提前執行死刑，律師黃粱與同仁瘋狂打電話聯絡，終於在一通電話得知「人已經送到刑場，剛剛執行完畢了。」他對同仁們說聲辛苦了，獨自留在辦公室，開始覺得，是自己沒提早遇到被告，沒能救被告一命，並在桌上的卷宗堆中痛哭。

▲律師黃致豪創作《有罪推定》由寶瓶文化出版。（圖／寶瓶文化）

黃致豪說，「這本書在寫作完成，交到讀者手上、映入讀者眼簾之時，作者原本想什麼，大概就已經不那麼重要了。身爲讀者，你怎麼讀都可能是對的。但盼身爲讀者的你，可以從閱讀、接納、解構、詮釋、批判這本小說的每一個故事中，獲得一些樂趣、慰藉，甚或淨化。這樣，身爲作者的我，也就於願足矣。」

作家陳昭如也贊，《有罪推定》的故事以「犯罪動機」作爲重心，關切的不是「被告犯了什麼罪」、「他受到什麼樣的懲罰」，而是「被告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到底在想什麼」，這是法庭上鮮少被討論的問題。或許是作者察覺「被告的臉孔」竟是如此神似：失能的家庭，匱乏的教育，貧窮，疾厄，犯罪⋯⋯唯有凝視深淵，纔可能找到救贖。

《有罪推定》由寶瓶文化出版，目前實體書、電子書已在各大書店和線上平臺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