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之戰⑨丨哈里斯還是特朗普?北約中東烏克蘭,都在屏息以待

從俄烏衝突,到中東戰火瀰漫的加沙地帶,美國總統的決策影響着全球衝突的走向。美國長期在全球擁有龐大的軍事影響力。北約前副秘書長羅斯·戈特莫勒表示,這種影響力在特朗普和哈里斯的政策下可能會產生不同的變化。

圖爲哈里斯和特朗普(圖據視覺中國)

對待北約:

哈里斯愛得不夠深

特朗普“看錢說話”

隨着美國總統選舉進入尾聲,歐洲因其可能對俄烏衝突和歐洲安全的影響而憂慮不安。奧地利外長沙倫貝格形容,“(美國)愛達荷州南部的一句、半句話,都能讓從葡萄牙波爾圖到芬蘭赫爾辛基的人們緊張不安。”芬蘭總統斯圖布表示,“我們都在等待選舉結束。”

作爲北約的主要支柱,美國承擔了聯盟大部分防務開支,其軍費佔北約其他31個成員國預算總和的三分之二,駐歐洲的美軍人數超過10萬,超過英國軍隊規模。“事實是,美國就是北約,北約就是美國。”前北約官員傑米·謝伊這樣評價北約與美國的關係。

有分析稱,若哈里斯當選,她雖傾向延續拜登的強力支持,但可能更偏向逐步將部分防務責任轉移到歐洲自身,而非在每項事務中直接參與。

哈里斯的外交路線或許會與奧巴馬總統時期相似,雖然堅定支持北約,但如意大利前總理萊塔所言,或許會讓一些歐洲人感到美國“愛得不夠深”。

毫無疑問,特朗普如果再次當選,將對北約產生深遠影響。在他看來,北約的“價值”遠不及其成本。他曾指責北約“已死”,質疑北約的核心條款——第五條集體防禦條款(針對一個或多個北約成員國的武裝襲擊將被視爲對所有成員國的打擊),並在任內威脅要退出北約。他還要求盟國承擔更多的防務費用,曾以強硬姿態要求北約成員國達成GDP2%的防務支出目標。到2024年,只有23個成員國達到了這一標準。

據報道,支持特朗普的組織正在制定具體的政策建議,例如建議分“兩級”區別對待北約成員國:只有那些達到“GDP2%”國防支出目標的成員國才能享有美國的防禦保障。

在北約和歐洲安全方面,許多歐洲官員表示,他們擔心前總統特朗普在11月5日獲勝,因爲他在此前任期內與跨大西洋關係的不穩定、對北約的強烈批評,以及對基輔與俄羅斯作戰的態度曖昧不清。

北約前副秘書長戈特莫勒提到,“特朗普是歐洲的噩夢,讓歐洲國家感到心有餘悸。”

對待俄烏衝突:

哈里斯續力支持烏克蘭

特朗普“24小時”結束

倫敦國王學院戰爭研究系高級講師露絲·德耶蒙德說:“投票結果實際上將決定烏克蘭是否繼續得到美國的支持,或者美國支持烏克蘭的程度。”

如果哈里斯當選,預計她將延續拜登政府對烏克蘭的支持政策,維持與澤連斯基政府的密切合作。特朗普則明確表示,希望結束俄烏衝突,並聲稱若自己在任,俄烏衝突根本不會發生。

今年9月26日,澤連斯基和哈里斯在華盛頓會晤

特朗普在2023年5月表示,他不看重“勝負”,而是希望儘快“解決衝突,避免流血衝突進一步升級”。他甚至承諾,如果贏得大選,他將在“24小時內”結束俄烏衝突——甚至在他正式就職之前。近期一次集會上,他再次強調,“我要退出,我們必須退出。”

巴黎索邦大學和美國喬治城大學的經濟學家和歷史學家阿列爾·烏皮耶雷斯認爲,“特朗普和哈里斯在烏克蘭戰爭問題上有着顯著不同的態度,儘管他們都希望戰爭能儘快結束。哈里斯與特朗普的主要區別在於,哈里斯不太願意與俄政府進行對話,而特朗普則更傾向於探索談判途徑。”

今年9月27日,澤連斯基和特朗普在紐約會晤

一些觀察家認爲,若哈里斯勝選,她或推動在國會通過澤連斯基的“勝利計劃”。但烏皮耶雷斯指出,“現階段,哈里斯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當前,美國在中東的投資需求重大,“對烏克蘭的援助雖然重要,但也有一定的限制。”澤連斯基提出的要求超出美國當前的實際能力。目前,美國已對烏克蘭投入約1750億美元援助,這一數字在其國內引發了不小的爭議。

不過,也有分析認爲,即便特朗普主張“孤立主義”,他也不會對烏克蘭可能的“失守”置之不理,因爲這樣的局面會損害美國的國際形象,削弱其在全球的影響力。

對待以色列:

哈里斯尚能“求節制”

特朗普或許“自由行”

“在和平與安全問題上,美國依然是最具影響力的國際角色。”國際危機組織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康福特·埃羅說,“但它幫助解決衝突的能力已被削弱。全球觀察者注意到,美國在對待俄羅斯對烏克蘭的行動與以色列在加沙的行動上採取了不同標準。”若哈里斯當選,將大概率延續拜登政府的政策;而若特朗普勝出,“他可能會在加沙等地給予以色列更自由的手。”

2020年,特朗普與內塔尼亞胡會面

內塔尼亞胡和以色列右翼支持者對特朗普在第一任期中的多項決策記憶猶新,包括承認以色列對戈蘭高地的主權、將美國大使館遷至耶路撒冷,以及確定以色列在約旦河西岸的定居點不違反國際法。特朗普任總統時的美國駐以色列大使弗裡德曼在今年9月出版了一本新書,主張以色列應該吞併整個約旦河西岸。

中東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哈立德·埃爾金迪說:“特朗普政府將比現任政府更不關心巴勒斯坦人的生命。他們甚至不會在口頭上說說人道主義援助。”

不過,對以色列來說,特朗普上任存在不可預測性。特朗普曾明確表示,他不希望美國捲入外國衝突。“內塔尼亞胡想把美國拖入與伊朗的戰爭,”以色列資深外交官阿隆·平卡斯說,特朗普可能不會輕易接受這一安排。

今年7月,哈里斯和內塔尼亞胡在華盛頓會面

中東研究所美國外交政策高級研究員布萊恩·卡圖利斯認爲,哈里斯政府或許“稍微”更有可能對以色列進行一定的制衡。然而,卡圖利斯補充道,儘管哈里斯可能“心有餘”去阻止中東更廣泛的衝突,但美國在這一問題上的實際影響力有限,尤其考慮到以色列在多次行動中未徵得美方同意,例如對伊朗駐敘利亞外交設施發起打擊,暗殺哈馬斯領導人哈尼亞等。

有分析注意到,兩位總統候選人對當前巴以衝突的解決方案均未提出任何現實可行的政策,也沒有提出衝突結束後的政治和外交發展道路。在9月10日的電視辯論中,哈里斯表態,“這場戰爭必須結束。”而特朗普說:“我會迅速解決這個問題。”智庫華盛頓阿拉伯中心的查爾斯·鄧恩評論稱,哈里斯“說的是顯而易見的事情”,而特朗普“說的是廢話”。

巴勒斯坦總統阿巴斯的顧問薩布里·賽義達姆則表示,巴勒斯坦人並不對任何一位候選人抱有希望。

紅星新聞記者 鄧紓怡

編輯 張莉 責編 魏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