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主題徵文》譜唱跨海峽的傾心戀曲
雖然說,所有的愛情故事情節都會告訴我們,只要有愛,語言不是問題、年齡不是距離、外表不是重點……但是,人生不是小說,也不是電影,我們的現實生活,從不熟到相識,除了外貌的喜歡和彼此吸引之外,最重要的,其實是深刻而認真的訴說彼此,交換彼此,讓對方理解自己,也努力去傾聽對方。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來自於異國文化的美好想望,始終讓我心中懷揣着一種美好浪漫,但是想望終歸只是想望。
異國情緣終難成真
我很清楚自己此生不會離開臺灣到外國生活的人生規畫、也不想讓對方遠離他鄉來到這個相對落後的國家,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好幾段曾經可能有那麼一些順其自然恣意滋長的情愫,就在我們彼此的禮貌、客氣、遺憾、抱歉之下,彼此確立了很慶幸生活裡能夠有這樣的一位外國朋友,約好彼此未來到對方國家旅行時,一定不要忘記,見個面、吃個飯,禮貌地擁別。
而我從來沒想過的是,會有那麼一天,我和一位來自中國大陸的女孩子在一起。有一天,我會認真的思考,我是不是要離開臺灣,去大陸生活。有一天,那些離我很遠的政治紛爭、兩岸對立,會那樣具體而微的和我扯上關係。這一切,悄然無息地攀上了我的生活裡頭,當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深陷在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我沒有驚慌,只有微笑,好像這一切都這麼理所當然。
杭州女孩走進生活
兩年前,我參加了一場關於在臺陸生權益的社團座談會活動,原本在兩三年前,我對「陸生」這個字,只來自於新聞報紙上偶爾看到的淡薄印象,生活中,從來沒認識一個「真正的」、「活生生的」大陸人。
雖然從小所受的教育裡,告訴我們兩岸關係有其特殊性,長大過程中,臺灣民主政治發展過程,慢慢分成了臺灣與中國的對抗,兩岸關係從歷史文化來看,那麼悠久的千百年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珍貴共同記憶,就這樣被所謂的現代民主政治、臺灣主體性當中,被狠狠的撕裂、粉碎了。
我向來對政治冷感,沒有特別的激動,雖然許多學校同學在各種社運場合,總是很自然而然的衝到第一線,他們應該就是所謂的天然獨世代。雖然我也很認同民主法治政治的價值,但是對於廣泛的綠營不斷的「去中國化」、「建構臺灣主體性」,心中一直反覆在掙扎。到後來,索性對於這類的事務整體的不關心,採取一種明哲保身,安安分分過着自己小日子的立場。
所以,兩年多前那次會去參加朋友主辦的座談會,其實原非我意,只是因爲朋友那時着急與會人數不足,所以奪命連環call我前去湊個人數而已。沒想到,在那場活動上,我認識了那位杭州女孩。一開始,沒有任何預兆,沒想到,兩年多來,她逐漸走進我的內心,佔據了我大多數的生活。
還記得最初見面的第一個場景,是因爲我聽得百無聊賴,走到教室外頭的餐桌旁拿點心開始大啖,可能是吃得動作太大,看到原本蹲坐在地上的一位女孩站了起來,她一臉疑惑的瞧着我。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旁若無人地吃得太猖狂,一陣尷尬,於是不小心一個嗆到,用力咳了起來,手上的蛋糕也打翻了沾到衣服,當時滿臉漲紅,硬捉着旁邊的桌子撐着自己,她連忙丟下手上的書跑過來用力拍着我的背,讓我舒緩過來。
當我好不容易喘過氣、回過神,卻發現她也被我弄得髒兮兮的,我連忙跟她道歉和道謝,她卻不顧自己身上的凌亂,扶着我到一旁坐下,然後幫我裝了一杯水,攙扶着我的頭,餵我喝下去。
我必須說,當下我完全陷在一種腦袋空白的狀態,任憑她發落,事後想想,真的差點休克的這種後怕,對她更是充滿着由衷感激。
南方姑娘溫婉動人
我喝了水之後,慢慢的好了一點,恢復意識之後,跟她開始認真交談,從對話中我得知,她是一位來自杭州的陸生。
杭州,嗯,好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即使從來沒去過,但也知道江南水鄉,盛產的是,南方姑娘的溫婉動人。
有了這樣的救命之恩,我們當天互相留了聯絡方式,雖然各自是念不同學校的,但是從那之後,我開始對陸生這個羣體在臺灣的定位與角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多次她邀我去參與不同學校的陸生社團活動,一起看中國相關的社會紀錄片,她像是民國初年的那種古典才女,個性溫柔,學問紮實,但對於自己相信的理念,卻是無比的堅持。
我們的學校離得不算近,但卻慢慢開始會一起約出去看電影、吃晚餐,到期中、期末考接近的時候,雖然彼此專業不同,卻也會相約在咖啡館一起唸書。我們好似有永遠說不完的話,即便不說話的時候,卻也沒有那種找不到話題而要硬講來排遣空氣的尷尬與沉默。好似只要靜靜的陪伴着,就好。
海峽雖遠兩人同心
那個學期結束,放暑假了,她要回杭州的家探望父母了,一去,就是兩個月,雖然我們在這過程中間,也是每天經常使用微信聊天、說話,但是我算是明白了,這種回家探望家人,不是像中南部學生上北部唸書那樣,而是我和她之間,隔了一道既深且遠的海峽。
下學期初,她回來了,我們仍然保持着緊密的聯絡,在聖誕節時,確定了彼此的情侶關係。我們都有一種真的想好好經營一段關係,不去顧慮那些兩岸因素和文化差異。是的,我們之間一樣有異質文化的分野,但每當兩個人在一起時,好好地爬梳大陸及臺灣文化的同與不同,衝突的會沉澱,和諧的會浮現。
我和她之間,就像一首琴瑟合鳴的協奏曲,我終於有了生平第一次的CCR經驗,這首跨越海峽的浪漫戀曲,在兩個相知、相惜的人心上輕輕譜唱。我和她,從此在對岸,都又擁有了一個家。
(葛文升/臺灣大學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