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我思：趙政岷》說壞消息的藝術

爲提醒民衆做好自我健康管理，嘉義市政府特別製作超大型的口罩，替嘉義火車站前知名地標「沉睡大白熊」戴上口罩，還定時替換。（嘉義市政府提供／呂妍庭嘉義傳真）

新冠病毒的流行，擾亂了全世界的秩序。3月的巴黎書展停展了，百年曆史的德國萊比錫書展也停了，接着倫敦書展緊急取消，4月的義大利波隆納書展、泰國曼谷書展也停了，最早有危機意識的臺北國際書展，早早就在1月底決定延至5月，如今要舉辦也不易。當全世界都壞消息籠罩時，我們該怎麼說出口，告訴外界或親朋：活動不辦了、你生病了、公司要裁員了、餐廳要關了、股市崩盤了、你考試沒上或者爸媽要離婚了？

面對逆境，有時候需要的是宗教信仰或心靈寄託，譬如天主教徒覺得死亡是回到天主的懷抱，佛家相信死亡是輪迴，但當新冠疫情一直擴散，感覺自我安全汲汲不保，世界似乎就要滅亡了，我們要怎麼自處？又如何告訴別人壞消息？

全球頂尖的癌症專家、德國洪堡德大學博士、獲頒「全球摩洛哥人獎」科學獎的名醫雅利德‧席胡利，寫了一本書《說壞消息的藝術：在醫療裡，找回彼此信賴的溝通方式》，告訴大家無論身處何種行業，說壞消息永遠是最艱困的一關，但往往能成爲真正開啓彼此信賴的契機。他行醫30多年，時常需要告知病患及家屬生死交關的消息，深知許多醫療爭議皆來自失敗的對話技巧。要妥善地將壞消息傳達給他人，得兼具同理心，帶有技巧與情感的進行交談才行。

人類自古學會溝通以來，壞消息的傳遞一直存在。人們會在山洞內描繪某地不安全或發生了災難的壁畫。在希臘神話中，光之神阿波羅聽聞祂的戀人科洛妮斯要嫁給自己的競爭對手伊斯齊斯的壞消息時，整個氣炸了，一怒把告訴祂這個壞消息、原本一身純白羽毛的烏鴉永遠染成黑色。

儘管壞消息總是伴隨並影響人類的生活，不過人們普遍不太曉得該如何處理。風行於全球醫界的SPIKES病情告知6步驟，是很好的參考：S爲對話做準備；P先行了解病患的理解能力；I病患或許能夠接受到什麼程度；K在告知壞消息前先說明對話宗旨；E觀察整個情況與對話對象的反應；S試着讓病患主動參與接下來應對方案的決定。

伏爾泰曾說：「你所說的一切都應該是真實的，但並非所有真實的事你都應該說。」當逆境籠罩的此刻，請時時提醒自己，我們是不是缺乏同理心？我們會不會正在做不當的歧視？我們有足夠的情緒與技巧去關懷周邊的人嗎？有人說上帝不一定公平，但病毒卻是最公平的，不論你是什麼人都難以倖免。但千萬不要你沒病，卻被酸言酸語活活氣死，或你正在用言語害人。

（作者爲臺北書展基金會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