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退休後,來我家陪婆婆一起養老,我有樣學樣回孃家照顧父母

小姑子退休後的第三個月,我離開了這個家。拎着簡單的行李,回到我久違的孃家。臨出門時,婆婆冷着臉不說話,小姑子站在一旁,嘴角揚着嘲諷的弧度。丈夫追到門口,低聲挽留:“你回來吧,咱家不能沒有你。”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冷得像寒冬裡的風:“她一日不走,我一日不回。”

門“咣”地一聲關上了,隔絕了後面的爭吵。我知道,他不會趕她走,他也從沒趕過她走。

三個月前,我以爲日子還能這麼過下去。可現在,我累了,也不再想掙扎了。

我叫林清,今年55歲,已經退休兩年。丈夫張建國是個老實人,話少,幹了一輩子技術崗,現在還在單位續聘。兒子大學畢業後去了外地,成家立業,平時不常回來。家裡還有婆婆,85歲,身體還算硬朗,平時就喜歡看電視、曬太陽,偶爾讓我陪她聊聊天。她是個典型的舊式老太太,節儉、倔強,更重要的是,重男輕女。

我和建國結婚三十年,磕磕絆絆也算過來了。雖說婆媳關係不算親密,但我盡到本分,伺候她這些年,她也挑不出大毛病。可一切都在小姑子張麗退休後變了。

張麗今年50歲,未婚,之前在一家事業單位工作。她嘴甜,嘴快,小時候是婆婆的掌上明珠,長大後更是要什麼有什麼。她退休後,打着“孝順”的旗號搬回來住,理由是“媽年紀大了,一個人太孤單”。

我起初並不反對,畢竟她是婆婆的親女兒,回來陪老人也是好事。可沒想到,小姑子的到來,卻讓我這個家徹底翻了天。

她剛搬來的第一天,就讓我見識到了她的“氣場”。

“嫂子,媽說想吃紅燒肉了,你去給她做吧。”當時她坐在沙發上,邊刷手機邊對我喊。

我正拖地,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擦了擦手問她:“不是剛吃完飯嗎?媽說的?”

她擡起頭,笑得親切又帶刺:“我隨口一問,你做不做隨你。我沒說不做就不孝順啊。”

婆婆就在旁邊坐着,聞言笑呵呵地附和:“是啊,清清,麗麗難得回來一趟,你多做點好吃的吧。”

我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也沒多說。把圍裙繫上,轉身進了廚房。可這樣的事,一次是忍,十次、百次,心就涼了。

張麗幾乎把這裡當成她的家,完全不顧我是這個家庭的女主人。她把衣服隨手扔進洗衣機,喊我幫她洗;把剩飯剩菜往桌上一推,讓我收拾;甚至連婆婆的藥,她都懶得記,扔給我:“嫂子,這些你熟,還是你來吧。”

最讓我難堪的是,她總愛在婆婆面前挑我的刺。

“媽,我看嫂子最近對你態度不太好哎,你有沒有發現?”

“媽,你看她做的這菜,鹹了吧?嫂子,咱媽年紀大了,這些你得注意啊。”

“媽,清清是不是偷懶了?這家裡我看都快成狗窩了。”

每次她這麼說,婆婆總是護着她:“麗麗說話直,你別往心裡去,她也是爲了咱這個家。”

我心裡像哽着一根刺,拔不出來,咽不下去。

直到有一天,她當着我面,指着廚房的鍋碗瓢盆,一臉嫌棄地說:“嫂子,你這些鍋都快成古董了吧?你們怎麼這麼寒磣啊?”

那天,我剛好在給婆婆煮粥,聽到這話,手裡的勺子差點掉進鍋裡。

“張麗,這些年你對這個家出了什麼力?你憑什麼說這些!”我聲音不大,但氣得發抖。

她像是被激怒了,站起來衝我吼:“我說你怎麼了?我回家照顧媽,你不高興了?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管我們家的事!”

“外人?”我冷笑一聲,“我在這個家伺候了三十年,難道還不夠資格?”

婆婆聞聲趕來,站在張麗身邊,護着她:“清清,別說了,麗麗是你小姑子,沒什麼壞心。她就這性子,你怎麼這麼計較?”

“媽,我沒壞心,嫂子就是容不下我。”張麗一邊說,一邊挽着婆婆的胳膊,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看着她們母女倆,心裡一陣酸楚。原來,在她們眼裡,我永遠是個外人。

丈夫的態度則讓我徹底心寒。

張麗搬來後,我跟建國提過幾次,想讓她搬回自己的房子。可他每次都支支吾吾,要麼說“再等等”,要麼說“媽年紀大了,我也不好開口”。

那晚,我實在忍不住了,跟他攤牌:“建國,要麼讓張麗走,要麼我走。”

他嘆了口氣,低着頭說:“清清,麗麗畢竟是我妹,媽又疼她,你別太計較了。再說了,她能待多久?她遲早要走的。”

“遲早?她現在連走的意思都沒有!”我聲音不自覺地高了八度,“你妹是你親人,我就不是嗎?”

他沉默着,不再說話。

我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突然覺得陌生又疲憊。三十年的婚姻,到頭來,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冷漠。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回了孃家。

孃家離這裡不遠,爸媽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我早就想回來陪陪他們。可這麼多年,我一直覺得,作爲兒媳,我有責任照顧婆婆。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我的付出在他們眼裡不過是理所當然,而我的委屈卻沒人看見。

老家的小院靜悄悄的,母親見到我時愣了一下,隨後眼眶微微發紅:“清丫頭,你怎麼回來了?”

“媽,我回來陪你們住幾天。”我笑着說,像小時候那樣挽着她的胳膊。

那一刻,我心裡突然輕鬆了許多。

回孃家的第三天,張建國打來了電話。

“清清,你回來吧。”他的聲音疲憊又低沉,“媽問你去哪兒了,她很想你。”

“我不是不想回來。”我語氣平靜,“但張麗一日不走,我一日不回。”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後傳來一聲嘆息:“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我看着窗外的夕陽,心裡沒有一絲波瀾。

後來聽鄰居說,張建國試着勸過張麗搬走,可婆婆不答應。最後,兩人乾脆把我回孃家的事瞞了下來,繼續過他們的小日子。

我沒有再聯繫他們。孃家雖然簡陋,但我在這裡找回了久違的自在和平靜。

有時候,人一生都在追求平衡。可當你發現,所有的努力都換不來公平時,學會放手,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這個冬天,陽光很好,照在我父母蒼老的臉上,也照進了我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