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副總理：若「去風險化」過頭 將使全球經濟碎片化

圖爲新加坡副總理黃循財。（路透社）

新加坡副總理兼財政部長黃循財23日至27日間，對日本進行工作訪問。黃循財週四（25日）參加日經集團（Nikkei Inc）主辦的「第28屆亞洲未來論壇」時提到，全球經濟和多邊貿易體系正面對着保護主義上升的挑戰。黃循財說，國家與企業尋求「去風險化」可以理解，但「去風險化」按當前的雄心與規模進行下去，很難不影響到更廣泛的經濟互動。

新加坡媒體《聯合早報》25日報導，黃循財指出，若「去風險化」過了頭，全球經濟將更爲碎片化和脫鉤，當前全球外國直接投資流動已經越來越集中在地緣政治立場一致的國家。他提到，亞洲必須應對的其中一大全球挑戰是保護主義擡頭，正在削弱多邊貿易體系和全球經濟。

黃循財說，在世界各地，各國都以國內事務和國家安全爲優先，相較於過去人們視貿易爲雙贏，零和競爭如今在多個領域成爲常態，涉及到貿易、投資、金融和半導體等關鍵技術等。全球企業也在地緣政治風險的考慮下重組，將供應鏈轉移到在岸生產或近岸外包。

黃循財說，可以理解國家和企業爲何尋求去風險或分散風險。沒有人希望在原材料、關鍵零部件或科技上過度依賴單一供應源，「但很難看出，以目前的雄心和規模，去風險化如何能只嚴格限制在少數戰略領域而不影響更大範圍的經濟互動。如果去風險化過了頭，將招致反應和意料之外的後果。隨時間推移，最終的結果是全球經濟更碎片化和脫鉤。」

他指出，全球直接投資流動已經越來越集中在地緣政治立場一致（aligned）的國家。這與過去30年的全球化相比，標誌了重大變化。過去30年，投資者根據商業考量分配資本，企業在世界各地留下足跡並通過全球供應鏈將它們連接起來。亞洲國家在這個整合過程中獲益匪淺，圍繞全球投資建立起各自的經濟，讓數百萬人脫貧脫困。

黃循財說，「一個支離破碎的全球經濟將使世界分裂成相互競爭的區域集團。貿易會減少，投資會減少，思想的傳播也會減少，這都是幫助我們經濟進步的關鍵因素。所有這些都將使亞洲的發展中國家更難與先進世界接軌。」

他強調，東南亞國家協會（ASEAN，東協）致力於維持更加開放的經濟合作，這意味着積極與亞洲以外的夥伴合作，並與新夥伴建立聯繫。東協也將繼續通過《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等各種經濟安排將亞洲各地和其他地區夥伴聯繫起來。

與此同時，他呼籲必須繼續強化多邊機構，鞏固以規則爲基礎的經濟發展和合作秩序。黃循財形容，世界貿易組織（WTO）是「關鍵的機構」。他說，「雖然在WTO之外達成的雙邊和區域協議可以是有助益的說『次佳』解決方案，但它們不能替代一個運作良好、以規則爲基礎的全球貿易體系，這個體系可以有效地處理關稅、保護主義工業政策、知識產權和爭端解決等課題。」

爲恢復WTO的效率和維護它的規則，黃循財認爲必須找到方法讓它的上訴機構（Appellate Body）正常運作，「否則，如果每個國家都認爲它將自行決斷國家安全考慮何時凌駕於多邊規則之上，我們最終會落入『強權即公理』和弱肉強食的體系。」

其他需要重振的國際金融架構還包括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黃循財說，美國佈列登森林委員會（Bretton Woods）機制是爲幫助國家在二戰後重建而成立，並不是爲了應對我們今天所面對的多種全球新挑戰而設計。因此，它們需要被加強，擴大它們的使命以更好地利用財政資源來資助全球公共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