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喜劇大賽2》——演員在臺上嗨笑,觀衆已經心如止水

世界上沒有絕對公平的賽制,一檔綜藝節目常常是綜藝效果第一,關注度第一,賽制公平性其次。似乎有一雙“無形之手”干預正常比賽,有些選手不適合做喜劇但被一路保送晉級,有些優秀選手受到了更多嚴格要求。

演員講個“觀衆緣”,喜劇舞臺尤其如此,不是所有優秀的演員都能演喜劇。《一年一度喜劇大賽》第二季中,“某某某”組合以一種“節目組選之人”的架勢出場,每場表演之後收到的全是讚美。但是,他們把疫情導致的劇場暫停、工作停擺的現狀不加修飾的寫在臺詞裡,眼神中透露着某種沉重感以及強烈的好勝心,傳達了強烈的出人頭地的野心和無法化解的生存焦慮,使得在觀看節目時感到演員的負面情緒過載。

他們身上的悲劇感比較明顯,戲路多是正劇範,作品都不錯,就是有一種沉重感。

“姐盡全力”在舞臺上屬於現實主義流派,表演功底非常紮實。評委反覆提及她們的作品不好笑,甚至黃渤在第三輪都沒給她們投票。仨大姐的正劇功底和悲劇氣質堪稱冷場神器,在表演領域閉關鎖國許久,像村頭一些只會管閒事說閒話的碎嘴婆媽,持續地傳遞女性的社會焦慮。

這是一個喜劇舞臺,仨大姐對喜劇的理解簡直是賽前突擊看了最近幾屆春晚,假如她們多看看二三十年前的春晚都很難出現這種情況。喜劇沒搞好,不能強行要求觀衆共情臺上的都是好演員,基本功紮實而看不到作品,敗光了觀衆緣。

“李逗逗”一個人的小隊堅持到第四輪真的很厲害,創排表演能力超過不少其他選手,但是還有待提高。“酷酷的天放”還不是成熟的喜劇人,稍有出彩的作品,“阿奇與阿成”“使相”過於明顯,審美疲勞,“九口人”可能是真正的隱藏的“皇族”,先是一路保送晉級,後面誰和他們組隊誰的作品就會“一剪梅”,正片裡基本看不到了。“偶耶”的偶劇組合真的是一幫孩子,誰能和孩子較勁呢?即使把他們的作品都剪掉也得承認他們是在進步的。這麼看,“一喜”的賽制纔是真殘忍,“二喜”雖然淘汰了那麼多隊伍,但還是把寬容留給了想要寬容的人。

“二喜”中比較討喜出圈的兩隊分別是“胖達人2”和“少爺和我”,前者土豆呂嚴一直保持較高的創作輸出,後者張哲華和鑫仔以黑馬姿態打造了“劉波兒宇宙”。土豆和鑫仔各自承擔編劇任務,土豆是一個極具想象力創造力幽默力且對生活有深刻洞察的創作者,他身上既有不融於世事的清醒尖銳無奈,也有幽默點破虛僞的勇氣,更有一種小人物的悲劇感,不到最後不會放棄,鑫仔相比之下更加柔和一些,所以他們的作品個個成功出圈。“小婉管樂”是比較出圈的女生喜劇小隊,有舞蹈功底,肢體表達能力很強,大部分作品不錯。

還有第一季的老選手張祐維、閆佩倫慘遭淘汰後,在助演的過程中找到放鬆的姿態,反而比以前更有戲,構建了自己的喜劇宇宙,有時甚至承擔了大部分助演作品中爲數不多的笑點,堪稱“定海神針”,想想是他們又進步了,再想想也很悲哀。

但是,節目組總是能夠精準地打擊觀衆愛看的選手,把真正受觀衆喜歡的演員和最討厭的演員捆綁一起。在結對錶演中,打擊強強聯合一家獨大,導致好演員被拖後腿,“胖達人2”被“九口人”從第2名拖累至第7名,“姐盡全力”蹭“少爺和我”的熱度位居第2。這樣的組合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背後有沒有觀衆不知道的內幕。

留給純粹喜劇演員的舞臺像龍捲風一樣很少見、很猛烈、很短暫,過後是一片狼藉。不能不忽視的問題就是第一季喜劇大賽雖然很成功,留下了深刻的作品,但是很多演員沒有擺脫生活困境,經歷短暫的輝煌後還是沒有工作。第一季結束後,真正的演員可以進組拍戲慢慢積累工作資歷,可是像土豆這樣的演員卻說賽後忙了兩個月工作,之後只能在家打遊戲,他不能像其他演員一樣專門拍戲,留給自己的還是迷茫。

所以,第二季就採取凸顯演員甚至“黑紅”的方式,犧牲作品的可看性,增加話題傳播?不知道。節目組有自己的考量吧,顯然他們已經放棄了“出作品”的思路,只是在做一檔節目,編劇已經沒有了上臺露臉的必要,觀衆怎麼看也不是很重要,至少對他們來說,總是有人在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