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這個字眼對於很多學生來說,就是一個噩夢,我也不例外,我上大學,或許就是我的噩夢,我不承認我是個多麼優秀的學生,但是我在應試教育中也深受其迫害,不過,當我通過特種部隊考覈後,接着提幹,然後來到X陸軍指揮學院學習特戰,算得上是我人生的一段經驗吧!
當我和于波穿上陸軍中尉的軍服來到X陸軍指揮學院報到時,才知道,大學也可以這樣上!
全校都是穿着嶄新軍裝的軍人,肩頭紅色的學員肩章,和教員那金黃色的軍官肩章形成了學院的一道風景,我和于波喜歡這裡的一切,至少,我們都覺得,比地方大學更要讓人嚮往。
報過名,難得的自由活動時間,我們走在學院的路上,看着這裡的一切,X市也是我比較喜歡的城市,再加上軍校,我和于波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女兵,這裡原來也有女兵,我以爲指揮學院都是男的,沒想到,穿着女兵常服的女兵也是一道風景。
這是偵察系戰鬥醫療專業的女兵,聽說這裡的女兵,統統都是軍醫大學的高材生,然後到這裡進行進修,爲的是進入特種部隊,我和于波不得其解,這羣美麗的女孩子爲什麼要去特種部隊?那就是一羣野獸呆的地方。
很快,我們就進入了軍校進修階段,因爲我們是特種部隊抽調來進修的,所以,我們的底子要比從高中直接考進來的學生娃高很多,也就是說,我們在這裡,只是把我們在特種部隊的實踐進行系統的書面化然後在圖書館看看書,完成一篇論文就可以畢業,就算是我們的大學畢業了,授予學士學位。
但是,我們雖然在學習上任務不是很重,但是我們的大多數時間還是在特種兵訓練上,總不能上一年學,自己的身體廢了,回到特種部隊還要回爐。
“我是你們的教員,我叫楊勇,沒錯,我的名字與隋煬帝他哥一樣,但是,我沒有他那麼懦弱,我曾經也是上過戰場的戰鬥英雄,我參加過南疆戰役和北疆戰役,所以,你們在我手裡學習,最好給我老實點,我知道,你們是三軍裡各個特種部隊挑來的精英尖子,看你們的軍服就知道,你們中有陸軍特種部隊的,空降兵特種部隊的,也有海軍陸戰特種部隊的,你們分別被稱爲叢林猛虎、沙漠惡狼、空天利劍和海底蛟龍,但是,遇到我手裡,你們什麼都不是,有能耐,請在訓練場和考試卷上拿成績,我看了一下,你們中間軍銜都一般是尉官,所以,身爲上校的我,就是你們的上司,就算不在學院,你們也要叫我一聲首長,這聲首長我就不要了,你們只要服從命令,我保證,一年後,你會學到很多東西,上午就說這麼多,這會出去,背上背囊10公里越野,下午潛水訓練!”穿着陸軍常服的上校站在講臺上說。
“又是個變態教官。”于波說。
“認了吧,比起那時候在特種部隊訓練,10公里又算得了什麼?”我笑着說。
我們寢室一共是六個人,環境還是不錯的,除了我和于波,還有來自空降兵35師藍天利劍特種大隊的張旭兵中尉;G軍區海軍陸戰隊第8旅虎鯊特種大隊的王鈺童少尉;S軍區猛虎特種大隊的李瀟劍中尉;B軍區利劍特種大隊雷寧中尉。
我們就是這樣一個小組,我們的訓練和實戰就以各自寢室爲小組。
我們寢室,有陸軍,有空軍,有海軍,倒是一鍋燴,人雜點也好,各種長處都能占上唄!
十公里對於特種兵來說就不是事,充其量就是熱熱身,下午的潛水訓練,纔是具有挑戰性的,海軍陸戰隊的王鈺童就不用說了,海軍出身,潛水不成問題,但是這可爲難我們陸軍和空軍了,雖說我們大隊也訓練潛水和空降,但是,在專家面前,我們還是有點怵的!
或許,軍校的生活比起特種部隊,就要單調乏味很多了,剛開始,幾乎就沒什麼戰鬥可言,除了訓練就是訓練,訓練強度遠遠不能達到我們06突擊隊的訓練效果,至於潛水,我還真沒覺得海軍陸戰隊的就有多厲害。
那天早上被莫名其妙的K了一頓後,我們就準備接受下午的潛水訓練。來到潛水訓練區,似乎環境比特種部隊好很多呀,至少,我們潛水不用在露天的天然水池裡潛了,在特種部隊潛水,你還能看見什麼小魚小蝦的從你眼前悠哉悠哉的游過去,而在大學裡,有的只是乾淨的游泳池。
“你們將被雙手反綁,扔進水中,實在堅持不了,可以撲騰,然後訓練完後,寫心得,這些將會放進你的論文中和你的畢業檔案中。”楊教官站在水池旁。
我和于波被同時扔進去,雙手反綁,我在水中睜開眼睛,看着蔚藍的池水,這種感覺真棒。
我的心裡沒什麼感覺,就感覺在天堂接受特種訓練一樣,這些都是常規訓練,沒什麼感覺,我們陸軍的成績和海軍陸戰隊的沒有多大區別,我放鬆了警惕,看來,想從這所軍校順利畢業,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每天晚上不用被臨時叫起來處理突**況的感覺真好,我不得不感慨,做學生真好,竟然可以讓自己廢物到這樣,就算是軍校,比起部隊裡,那簡直就是在享福。
如果,我老媽老爸知道我提幹了,還進軍校了,那還不得開心死,可是,特種部隊就是有命令,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能給家裡打電話的。
我們有時候會幫助忙不過來的教員帶帶新兵學員,畢竟,我們是一羣老兵油子了。
X市距離L市並不遠,我們實行的是全封閉政策,所以,這一年,上課期間,我們是出不了學校的,所有的物資都是學院發,當然,如果有特殊任務,我們是可以出去執行任務的。
其實,在這裡的特種訓練,我不願意再多說了,因爲它真的不能與我們在精英特種大隊的訓練相提並論,這裡,只是訓練小孩子玩玩小兒科的地方。
在學院最好的事情便是,有假期,6年前的冬天,學院放寒假,我還能夠抽空回了趟家。
在學院,讓我印象最爲深刻的事那就是參加特種任務,雖然我們是學員,但是,我們的編制還在各自的特種部隊,而各個特種部隊需要人手時,也會在我們學院挑選優秀的學員去幫助特種部隊執行任務。
在進入學院學習半學期時,我們照例早上出早*,當我們全副武裝的來到*場上時,看到在*場上停放着四五輛越野車,我們列隊站好,等待着教官發話。
“同學們,今天你們中的部分人要參加一項特種任務,下面請武警押運部隊9中隊隊長蓋世上尉講解相關情況。”上校說。
我看到在我們面前站的軍官中,有我們的頭兒邢利上尉;還有我們測試演習中的眼鏡男;以及在測試中需要中槍的徐靜警官;當然還有這個說話的蓋世上尉。
蓋世上尉向前走一步,說:“同志們,我知道,你們都是各個特種部隊抽調來進修的特種尖兵,今天我們萬不得已必須請你們出動了,我們要從X市軍事監獄押運一名A級人犯到B市,沿途需要約上千公里的路程,我們不能動用直升機,因爲目標太大,並且直升機在降落後還需要車輛押運,這樣我們就危險更加大了,犯人的同夥肯定會在車輛經過的沿途進行營救活動,所以,我需要特種部隊的幫忙,但是,我們不能直接動用特種部隊,如果從特種部隊出發,勢必會引起對方的警覺,所以經過多次商討,決定從學院出發,由特種兵學員押運。”
上校說:“蓋隊長把情況介紹完了,你們面臨的是一項極爲艱鉅的任務,有沒有信心完成?”
我們喊道:“忠於祖國,忠於人民!”
“好!此次行動由李赫寢室執行,李赫任此次行動指揮官,另外,犯人身上外傷未痊癒,恐有感染,我們再派戰鬥醫療專業的王格中尉和周婕中尉負責犯人的身體安全。”
我看到兩個女兵穿着戰術背心手握95式突擊步槍從上校後邊出來。
我說:“于波,這倆小娘們能打仗嗎?”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量,誰知道呢?我們打好我們的仗就行了。”于波說。
邢利走到我們面前,說:“兄弟,你們是最強的特種兵,我相信你們能夠完成這項光榮的使命,等你們回來,我帶着兄弟們給你們慶賀。”
于波說:“黑鷹,我們都習慣了,你就等我們回來,咱們去大隊外邊的小菜館吃飯。”
“行,祝你們凱旋!”邢利說。
當我們上了車,看着漸漸離去的這羣當官的,我說:“兄弟們,我們只有八個人,這次戰鬥要服從指揮,明白嗎?”
“明白。”他們都回答。
我帶上耳麥,對兩個女兵說:“王格,周婕,速速報上你們的代號,完畢。”
王格說:“報告,代號無情,完畢。”
周婕說:“報告,代號冷酷,完畢。”
我笑了,說:“女孩子的代號怎麼這樣?你們不應該叫個什麼血玫瑰,刺杜鵑什麼的?”
全車人都笑了。
我們乘坐的是用防彈玻璃改造的豐田中巴車,王鈺童駕駛汽車,每300公里換駕駛員,當然,蓋世隊長帶着他的隊伍在我們後方500米着便衣跟進。
忘了說了,我們的前邊是有一輛越野車帶路的,此次行動,我們只負責押運,對於行動本身,我們完全不知。
帶路的車駛入一家醫院,我們跟了進去。
我說:“藍劍,猛虎,你們兩個人進去帶犯人出來,我們在這裡接應,完畢。”
張旭兵說:“藍劍明白,完畢。”
瀟劍說:“猛虎明白,完畢。”
兩人在蓋隊長的帶領下進到住院樓特護病房將這個A級罪犯帶了出來,並且押上了我們的車。
在關上門的一瞬間,王鈺童啓動了車,我們駛出了醫院。
我們全然不知,這次行動已經在犯人的同夥掌控之中,我們可以說行動已經失敗。
犯人較爲壯實,頭上套着頭套,雙手反銬,腳上戴着腳鐐,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辦法逃脫,除非,除非我們全部陣亡。
當越野車將我們帶到高速公路口就不再帶路了,我們上了高速,蓋隊長的車從左邊超了我們,在前邊帶路。
突然,王格說:“刀客,病人的小腿槍上化膿,我們需要醫治,完畢。”
我走過去,檢查了犯人的小腿,說:“同意,注意安全,完畢。”
王格和周婕在爲犯人處理傷口時,于波和雷寧的槍口一直對着犯人的頭,犯人開起來並不想反抗,或許他作惡多端,想着死掉也會解脫。
我時不時的要檢查周邊情況,我們不能過於張揚的讓旁邊的車遠離我們,所以我們就要隨時提防旁邊的車,沒準,哪一輛就是犯人同夥的車。
前半段還是比較安全的,等到我們到達A市後,我們決定停車加油,當我們把車開進服務區,犯人開始瘋狂地搖晃,導致我們的中巴車也搖晃起來,我走過去,提起步槍給他頭上一槍托,他便昏了過去。
“刀客隊長,請不要虐待俘虜。”王格中尉說。
“我不把他打暈,難道讓你們都死嗎?”我說。
“那也不能虐待俘虜,根據《日內瓦條約》,我們無權毆打、致死俘虜。”周婕對我說。
“我是指揮官,我說了算。”我說。
兩個女兵雖然很生氣,但是的確我是指揮官,她們便不能再說什麼了。
加上油,我們就從服務區出來了,可這時,危險卻在一步步*近。
中巴車正常行駛在路上,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正常,而我,作爲特種部隊戰士的直覺,我知道,我們這一路上不會這麼就輕易的把任務完成,在加油站時,遠處停車休息的小轎車的司機,死死的盯着我們,或許是我們穿的全副武裝,他們很好奇,也許,他們就是要營救他們的同夥。
我說:“各小組注意,我們現在的行動極其危險,我們已經在服務區暴露了身份,隨時有可能遭到攻擊,隨時準備戰鬥,完畢。”
“明白,完畢。”大家回答。
王格和周婕中尉似乎對於我這個指揮官是有些不滿的,或許我的要求過於高了,或許我的警惕性太高了,總之,這兩個漂亮的女特種兵對我不是很滿意,我當然是不會在乎她們對我滿不滿意,因爲,我結業後,是要回到06突擊隊的,還有,我不會和女人爲伍,因爲鄒小青,我不相信女人。
“頭兒,前邊有車禍,完畢。”駕駛着中巴車的王鈺童對我說。
“有沒有捷徑?完畢。”
“沒有,這裡沒有出口,也沒有岔道,我們必須等了,完畢。”
“不能等,我們在路上停留的時間越長,我們的危險就越大,完畢。”
車停了下來,我說:“藍劍,你去和交警協商一下,看能不能保障我們通過,逍客一同去,完畢。”
“是!”
張旭兵和于波下了車,走到前邊的事故現場。
事故大概是這樣,一輛大型貨車因爲超車速度過快發生側翻,緊接着兩輛越野車撞在了大貨車上,現場正在一片混亂之時,一輛滿載了乘客的大型客車又追了尾,可以說,事故現場非常殘忍和不堪入目。
我們正在執行特殊任務,是不能與老百姓直接接觸的,如果實在平時,我們肯定會下去幫忙救人的。
“刀客同志,前邊發生嚴重的交通事故,我們身爲解放軍難道不救嗎?”王格說。
“無情,我是指揮官,你的一切行動必須聽我指揮,完畢。”我說。
“刀客,你是指揮官不假,但是你沒有人情味,我不認你是我的指揮官,我是醫生,我要下去救人。”王格說罷,便和周婕打開車門去前邊解救被卡住的司機。
“我再說一遍,無情、冷酷,別忘了你們現在正在執行的任務,完畢。”我對着耳麥說。
“刀客,一個犯人的生命難道比羣衆的生命重要嗎?完畢。”王格說。
我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說了一句:“我他媽下次再帶女兵執行任務,我就是個燒餅!”
我走下車的一瞬間,就知道事故沒有那麼簡單,乾燥的路面,貨車裝貨又不高,怎麼能夠側翻?說明司機是故意側翻,想要阻止什麼。
李瀟劍和雷寧在看守着犯人,我走向了于波和張旭兵。
“警察,這是我們的頭兒,讓他給你說說吧。”于波對着剛正不阿的警察說。
“怎麼了?你想讓你的腦袋搬家嗎?”我對着警察喊道。
“同志,我們要等現場處理完才能放行,你們雖然是部隊上的,但是你們的車沒有掛軍牌,所以,對不起了。”警察略帶連膽怯的對我說。
我一把提起警察的衣領:“老子只給你2分鐘考慮,2分鐘不放行,老子槍斃了你!”
我和于波、張旭兵回到中巴車上,王格和周婕還在前邊現場爲倖存的傷員包紮傷口。
現在的情況是,蓋大隊長的車剛好在事故發生前過了這一路段,我們就是被事故攔住的第一輛車。
這一切,我都覺得很蹊蹺,我不能找到證據解釋,但是就是很蹊蹺!
我轉頭看着車外高速公路下的莊稼地,是高高的我也說不出的什麼植物,我從小生活在城市裡,說實話,就算來到部隊,腦子裡全是戰術動作和數據,或許,我連蔥和青蒜都分不清楚。
我的眼睛被晃了一下,是一個亮點,很亮,圓形!
我對於波說:“逍客,你看看,那是什麼?”
于波來到我,也看到了那個亮點,隨即便喊出來:“快隱蔽,是狙擊手!”
還不等外邊的王格和周婕反應過來,王格肩膀中彈,倒在了人羣中。
我們衝下車,形成一道人體掩體,我喊道:“猛虎,利劍看守犯人,其他人給我狠狠打!完畢!”
狙擊手出身的王鈺童能放過這個機會嗎?他打開車窗,將狙擊槍伸出車窗,瞄準了那個亮點。
亮點移動很快,在沒有狙擊觀察的情況下,王鈺童計算風速和溼度及距離,一槍將敵狙擊手擊斃!
現場的羣衆都亂了,統統抱頭鼠竄,周婕開始爲王格包紮傷口,我說:“我們不能呆的太久,準備撤離,馬上離開這裡,完畢!”
“是!”
我們把王格拖上中巴車,這會變機靈的警察開着警車給我們開道,順利帶着我們離開了事故現場。
驚魂未定,我的雙手還在顫抖,我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厲害的角色,竟然有這麼厲害的狙擊手,我可以看出,狙擊手打那一槍並不是要取了王格的命,只是給我們一個警告,讓我們不要多管閒事而已。
從未說過話的犯人說話了:“刀客隊長,這場紛爭,只有我能化解,你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冒着違反紀律的危險拿掉了犯人頭上的頭套,我看到的是一箇中年男人,臉上有一道刀疤,短短的頭髮上有幾根白色的,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很年輕,但是我從他眼睛裡能夠看出來機智與計謀。
“我活了近六十年,沒想到是被你們這樣一羣年輕人押送的。”犯人淡淡的說。
說實話,我真沒看出他將近六十歲,甚至我覺得他就像是四十多歲,和我父親年齡差不多。
“我叫侯馬,是國際知名的一頂一的殺手,我曾經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精英特偵大隊的連長,”他看了一眼我的臂章,“我和你的大隊長是生死戰友,只因爲我曾在南疆戰場上與一個和我相愛的維族女孩發生了關係,就被解放軍開除,並給我戴上了一頂*犯的帽子。我從來沒有恨過我的戰友,他們讓我娶了那維族姑娘,等我們打完仗時,她的村子被敵人突襲了,我的女人懷着我的孩子,死在了熊熊大火中,接着,就是你們軍區現在的偵察部部長,雷平上校,當時是我們的指導員,偷偷上報了我,因爲我讓他嫉妒,我的戰功比他多,那個卑鄙小人就上報了我。後來,我走投無路,當了職業殺手,但是我每次和你們大隊交火時,我都會逃走,我不想與我的老部隊發生衝突,直到我被抓,我手下有一支極爲強悍的武裝力量,實力比精英特戰大隊的06突擊隊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你們如果還這麼捆着我,下次打的就不是肩膀了,就會是眉心。放心,我的小隊一直跟着,他們會伺機偷襲達到營救我的目的,只有我能讓他們回去,中尉,我告訴你,我也不想再轉戰了,我想去見死在南疆和北疆戰場上的老戰友了,所以,下一站,讓我去給我的徒弟們解釋,讓他們回去。”
我不得不佩服眼前這位候前輩,雖然我們現在是軍匪的差距,但是,我似乎更加的敬重他,畢竟他是被偵察部那個損犢子搞成這樣,雷平,在軍區的名聲是出奇的壞,被他搞掉了的軍官不知道多少,但是,他自己卻不能下來。
我說:“前輩,我就算不當特種兵,今天也放了你,我不想做一個沒有良心的人,您曾經是共和國武裝力量的一份子,您曾經爲了鞏固我們的邊疆,獻出了您的青春和愛人,所以,我不能再把您放到斷頭臺上,我做不出來。”
“孩子,我所立的功和所犯的錯,我一件不落的都會記住,我殺過人,有好人也有壞人,在江湖行走,總有的事身不由己,我被槍決,這是理所應當的,你們還年輕,我不想你們死於非命,這一切,與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沒有關係的,我會勸退他們,然後跟着你認罪伏法,忠於祖國,忠於人民,我到死都不會忘卻,只是,祖國和人民沒有給我機會。”前輩含着眼淚說。
就是這樣一個罪犯,讓我似乎懂得了什麼,爲了愛情,他放棄了在部隊升職的機會;爲了祖國,他放棄了愛情;爲了兄弟的情,他能夠放棄生命。沒有什麼能夠比他更偉大了,至少我是這樣認爲,這個前輩,現在已經被執行槍決很多年了,在他被步槍打倒的一瞬間,我留下了眼淚。
我放前輩下了車,我跟在後邊,前輩一下車就說:“我的兄弟們,孩子們,收手吧,我不想再玩了,我犯下的罪,我自己來承擔,你們以後找個好頭兒吧。”
“義父,我們要救你,我們只跟着你做。”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聲。
“孩子們,這次押送我的不是善茬,你們打下去,只會同歸於盡,而且,軍方會派出更多的部隊來圍剿你們,到那時,你們想跑都來不及,收手吧,出境,不要再回來!”老前輩說。
“長官,我們兄弟們希望你能把義父安全送到目的地,可以答應我嗎?”這一聲是對我說的。
我喊道:“放心吧,我會把他送到目的地,我答應你們。”
“義父,既然是您老的意思,我們就不再阻撓,您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我們兄弟每年都會去祭拜您的。”
“好孩子們,回去吧,不要再混江湖了,回去找個安生工作吧。”前輩再次說道。
“義父,我們會暗中保護您的,等你到達B市,我們自然會離開!”
我對前輩說:“前輩,我們走吧,如果他們要跟着,就跟着吧,讓他們給您盡最後一次孝。”
“好,你們可以跟着,但是不能傷害這些軍人了,他們和你們一樣,只是孩子,他們沒有錯,還有我在訓練你們時說過的,不管到什麼時候,不能傷害老百姓。”
“義父,我們謹記在心!”
這一任務,再次改變了我的人生觀,原來罪犯也不是沒有感情,或許,他們的感情比我們當今社會中一些不純潔的感情更加值得人們尊敬。
我們再次上路了,我知道,有一些與我們勢不兩立的武裝勢力現在做着和我們相同動機相同目的的事,我們不再擔心武裝勢力會偷襲我們,我沒有再給老前輩帶上銬子,因爲我知道,老前輩如果要逃,五個銬子也是銬不住他的。
這次的任務後邊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們按期將罪犯送到B市,我知道,等待他的是槍決,是死亡,但是他那堅定的笑容和視死如歸的精神讓我折服。
執行槍決的那天,正趕上我放暑假,我特地從家裡坐飛機趕到B市,我親眼目睹了他被擊斃的那一個瞬間,他沒有家人,誰都知道,如果有人給他收屍,那便意味着逮捕。
沒有穿軍服,但是我亮出了我的軍官證,是我給他收的屍,我哭着收的,因爲他雖然是罪犯,但卻給我上了一課。
行刑那天,據說大隊長在辦公室裡沒有出來,門反鎖了一天,等到他晚上出門時,紅着眼圈,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麼,戰友之情,大於天,也就是從那以後,我更加在乎我們戰友之情,我心理暗示着自己,老前輩雖然是以罪犯的身份被擊斃的,但是,他的的確確是我的關於“情”這一課的啓蒙老師。
我與他只有短短几天的認識,卻似乎有着前世今生的感情。
或許,老前輩在天之靈,會保佑我做一個忠於祖國,忠於人民的好軍人。
暑假結束後,我再次回到X陸軍指揮學院進行特戰的進修,關於侯馬前輩的事,沒有人在提起,大隊和學院也沒有對我所做的事情進行追究,或許他們覺得我做的是對的。
回到學校,我們就看到了很多參加完高考而來到軍校的學生娃報名,看着他們,我們似乎找到了我們的影子。那年我還年輕,我揹着行囊來到L理工大學,開始了我的大學生活;在那一年,我愛上了一個美麗的女孩,叫鄒小青;也在那一年,我遭受了幾乎迄今爲止最爲重大的打擊,我被戴了綠帽子;還在那一年,我當兵了,偵察兵。
一個月後,也就是馬上要十一的時候,我們沒有假,準備通過訓練來度過十一的時候,張隆開着他的吉普車來到我的面前,面色沉重,說:“上車吧,家裡出事了,假已經給你請好了,直接跟我走。”
我解開武裝帶跳上吉普車,說:“怎麼了?”
當我的話還未說完時,車已經向着學院大門狂奔過去,張隆留下一行淚:“外婆,走了。”
“走了?走哪裡去了?”我猛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外婆去世了!”張隆還是哽咽。
“不可能,哥,你別騙我了,他老人家,身體多麼硬朗,怎麼可能?”我發出了勉爲其難的笑。
“你覺得我是在騙你嗎?昨天早上突發腦溢血,沒救過來!”張隆換了一下檔。
當你摯愛的親人突然離開你時,你是哭不出來的,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不久前我還見過她,我說等我放假就去看她,爲什麼就這麼快?爲什麼不等等我?
經過4個小時的超速行駛,我們回到了T市,張隆,沒有亂跑,直接將車停在了太平間門口,我從車上跳下去,衝進了太平間。
再也沒有外婆爽朗的笑聲,再也沒有外婆語重心長的教誨,只有
??只有那穿着壽衣靜靜躺在冰棺裡的遺體,外婆閉着眼,就像睡着一樣,沒有鼻息,沒有突然一下的眨眼,什麼都沒有,我知道,她的靈魂已經升入天堂,默默注視着這一圈圈的孝子爲她傷心痛哭。
我抱着冰棺,跪在地上,說:“你,不講信用,我說過,要來看你,你卻這麼嫌棄我,不願意看我了?”我的眼淚順着臉頰流淌下來。
接着就是我和張隆那失聲的痛哭,這時軍人的痛哭,沒有一絲掩飾,這是被外婆寵愛的外孫子的痛哭,飽含外婆對我們的愛。
因爲我和張隆來得太急,穿着軍裝,按講究,我們不能穿着官服戴孝,所以我們決定第二天再戴,再說了,雖然外婆對我們如親孫子一樣,但我們的的確確是外孫,外孫不能戴重孝的。
晚上,我和張隆守夜,我們跪在冰棺前,爸爸說:“你倆今天奔忙了一天,又跑了長途,回去歇着吧,我們兩個父親替兒子守。”
我說:“爸,你們已經忙了一天了,我和哥哥在這裡守着,沒事的,我們年輕,又是特種兵,這點累,不在話下的。”
媽媽穿着孝服,手裡拿着兩瓶水,說:“你們哥倆喝點水吧,從下午回來,到現在滴水未進。”我看到媽媽的眼睛裡佈滿血絲。
我們接過水,沒有說話,繼續跪着。
晚上,在帳篷裡的親朋好友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外婆生前爲人樂善好施,行善積德,外公生前是一名接骨郎中,救治的人數以百計,所以他們一輩子積了很多德,再加上我的舅舅阿姨都是官員或者有頭有臉的人物,前來巴結的人也就不少了。
我對着棺材說話了:“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
“你在說什麼?”張隆問。
“這是我小時候,外婆教我的十二生肖,我至今難忘!”
張隆又哭了,我也哭了,我們飽受着失去至親的痛苦。
出殯那天,外婆的葬禮幾乎轟動了T市,因爲很多人都沒見過,爲一個壽終正寢的老太太送喪的車隊可以頭車在墓地而尾車還在太平間。
我和張隆沒有穿孝服,也沒有戴孝,我們穿上了外婆最喜歡看我們穿的陸軍軍常服,那天你就可以看到在山頭上,有兩個筆直的陸軍軍官,他們的衣角隨風輕輕飄動。
痛哭,沒完沒了的痛哭,這或許是對逝者最好的哀悼,這是我最後一次哭,從外婆去世後,我再也沒哭過,我知道,我以後還會哭,但是我只會爲戰友,爲親人去哭。
當外婆的棺材慢慢放進土坑的時候,張隆喊出來:“立正!”
“唰!”我和張隆立在坑前。
“脫帽!”標準的脫帽動作我們同時完成。
“敬禮!”我和張隆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舉到齊眉處。
葬禮很隆重,宴請的親朋好友紛紛來吃了這桌席,這也是給我們這些孝子孝孫的面子。
我回到了學校,張隆也回了部隊,逝者已去,活的人還要活下去,外婆是正常的壽終正寢,這最後一年身體虛弱也讓外婆受了些許的罪,沒有受罪的走,總比在牀上癱個十年八年的再走好受多了吧。
回到學校,學業基本已經考覈過關了,只剩下論文了,也就是說,我該回原部隊了,兩個月後將論文以電子檔的形式發送到導師的郵箱就行了。
是該回去了,本來學校就不屬於我,我的這條命是屬於軍隊的,是屬於特種部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