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梔言見葉笙忙活着去隔壁的客臥換衣服、洗漱,涼涼地瞥他一眼,說:“所以你昨天費那麼大勁兒裝模作樣地把東西全都搬過去是爲了什麼?”
葉笙臉一紅,小聲地辯解:“昨天晚上……是個意外。”
“哦。”唐梔言點點頭,傾身拉開牀頭櫃的第一個抽屜,將放在最上層的小盒子拿出來晃了晃,問:“那你把這種東西放在家裡也是意外咯?”
盒子上“durex”的logo格外醒目。
葉笙臉上的紅色更深了一些,他輕咳了兩聲,並未作出解釋。
“我去做早餐!”他說完,便逃也似的離開了臥室。
這個死悶騷!唐梔言盯着他的背影暗暗吐槽。
早餐以後,葉笙又默默地把他的東西全都搬了回來,唐梔言看在眼裡,卻沒有說半個字。
因爲葉笙要在家裡照顧唐梔言,工作上的事情都是林彰過來和他談。
“梔言姐早,笙哥早。”林彰一進屋,首先就找到了臥室裡來。
“早啊。”唐梔言正在看劇本,葉笙則在她旁邊拿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麼郵件。
“笙哥,那個……”林彰本想跟他說什麼事情,但看了一眼唐梔言以後又欲言又止。
“去書房吧。”葉笙站起來,又對唐梔言說:“有事打我電話。”
唐梔言雖然覺得在同一間屋子裡打電話非常可笑,但畢竟書房與主臥離得遠,如果關上門的話,她大叫一聲他們也未必聽得到。
林彰在這裡呆到中午才離開,走之前還特意過來跟唐梔言打了聲招呼,說:“梔言姐,我走了。”
唐梔言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飯點,她下意識地就要留他吃飯。
“不用了,”林彰很客氣地拒絕,“我還有點事要去辦,就不叨擾了。”
唐梔言見他一臉行色匆匆,並不像是以工作作爲藉口,便沒有多勸,只在他離開以後問葉笙:“林彰來找你幹嘛?有什麼事還不能當着我的面說?”
如果只是普通的工作的話,林彰不糊露出那樣子爲難的表情,還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唐梔言剛纔不問,是不想耽誤他們倆談正事,也不想讓林彰難做,這會兒林彰走了,她當然要好好地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
葉笙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該不該說。
“是關於你受傷的事。”可是最後,他還是告訴了她。
唐梔言知道他們一直都懷疑她墜馬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樣簡單,也一直在調查事情的真相。
“查出來啦?”她問。
“有了一點線索。”葉笙說,眼神變得冷冽起來,“你們隔壁的那個劇組,那場爆破戲是編劇臨時加上去的,那個劇的投資方正好是卓越集團。”
作爲投資方,不滿意劇本,讓編劇臨時加一兩場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要能夠拿到他們這邊的拍攝日程表,再在她原來的那匹馬上動一動手腳,便能夠製造出一場完美的“意外”。
“看來卓偉爲了整我,還真是煞費苦心呢。”唐梔言嘲弄地說。
“他會付出代價的。”葉笙說,聲音中充滿了危險。
因爲卓偉的這些手段都使得太不正大光明,並且也從未自己出面,所以他們很難蒐集到證據去證明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就如同上一次無法證明那些記者是他找來的一樣。
聽到葉笙這麼說,唐梔言突然想起來問:“之前卓偉的那個視頻,是你做的嗎?”
葉笙當即便搖頭否認:“不是。”
臉上並沒有心虛的表情。
下午的時候,朱莉過來了。
唐梔言忍不住問:“你是不是跟林彰說好了,一個上午過來,一個下午過來?”
朱莉顯得很詫異:“咦,林彰已經來過了嗎?那他是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們亞星把全盛收購了的事了?”
“什麼?!”唐梔言驚呼一聲,“亞星把全盛收購了?什麼時候的事?”
這個消息真是太過震撼,以至於她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完全接受。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但是我是今天早上去公司才聽尹總說的。他還說再過幾天咱們就全體搬到全盛原來的那棟辦公樓裡去,不用再繼續‘蝸居’在亞星大樓了。”朱莉說。
“那全盛原來的那些人呢?”唐梔言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高層當然是要全部洗牌,我聽說傅磊已經跳到un去了。至於全盛旗下的那些藝人嘛,合約期還沒滿,大概亞星是不會主動讓他們走的,就看他們自己要不要跟亞星解約了。”朱莉對於這些也不是特別清楚。
“那我不是又要跟韓冰去搶資源了?”唐梔言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擺脫了韓冰的陰影,現在又要重回噩夢之中,不由有些心塞。
“那倒不至於。”朱莉卻顯得相當樂觀,“尹總說了,咱們算是亞星的‘元老’,公司的資源都會向咱們這邊傾斜。”
唐梔言立刻放心了不少。
“不過,亞星爲什麼突然要收購全盛啊?”她很是不解。
明明以亞星的財力,就這樣下去也能夠發展得很好,完全不需要用收購其他公司這樣的手段來擴充人員、擴大規模。
“因爲想走捷徑。”一直沉默着的葉笙突然開口,“全盛在圈內算是比較大的公司,各個部門之間的運作都已經很成熟了。而且這樣收購以後,原來在全盛旗下的一些一線藝人自然而然就歸入了亞星,也不用再一個個花重金去挖,比較方便。”
“那如果那些藝人都跟着原來的老闆跳槽了呢?”唐梔言問。
“那他們賠的違約金也能夠讓亞星收回一部分的收購成本。”葉笙說,“況且,亞星收購了全盛以後,在圈內的勢頭恐怕沒有幾個公司能夠趕得上。即使爲了自己以後的未來考慮,也不會有人輕易地跳槽。”
唐梔言聽他這樣侃侃而談,不由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他,問:“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葉笙似乎是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掩脣輕咳兩聲,說:“我聽學長提起過幾次。而且,你忘了嗎,我以前就是學這個的。”
“也對。”唐梔言很快就被他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