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還沒趕到機場，就接到一個電話。
“什麼？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顧少成掛斷電話，立刻調轉車頭，飛速的朝着殯儀館而去。
兩個小時前，學生公寓裡，陸陸續續有人活動的聲音。
甚至辰星住的這間寢室，也有同學陸續爬起來，辰星睜開紅腫的雙眼，窸窸窣窣的穿衣服，何曉燕躺在旁邊說：“辰星，我們班上午沒課，你如果想繼續睡，也可以的，寧夏喜歡早上去晨跑，等會讓她給我們帶早飯回來。”
辰星搖搖頭：“不用了，我有事。”
她稀稀疏疏的穿好衣服，寧夏拉開窗簾，哇的一叫：“哇，好厚的雪，你們快來看啊，好漂亮。”
“真的嗎？昨晚好像下了一夜。”
“寧夏，拿我手機拍一張，我要傳到微博上。”
“……”
寢室裡，幾個人興奮的歡呼聲沒有激起辰星的興趣，再美的風景，都無法真正進入她的眼裡，拿着何曉燕的熱水瓶和臉盆毛巾去公共水池洗臉刷牙，穿戴梳洗好，“曉燕，你的水卡在哪裡？我去給你打水吧，你熱水瓶裡的水被我用完了。”
“沒事，你放在那裡，等會我去隔壁寢室借熱水壺燒。”
“哦，”她站在那裡，不知道要如何組織感謝的話，想了想：“你下午能幫我請假嗎？我可能沒時間去上課。晚上……如果我沒地方睡，還能在這裡借宿嗎？”
“當然可以啊。”何曉燕爬起來，裹着羽絨服，“辰星，你要去哪裡？下雪天，你要是心情不好，不如就待在寢室裡，我們陪你說說話吧？”
“我要去找我的爺爺奶奶，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讓我住下，如果晚上在爺爺家住，我就不過來了。”父母不是意外死亡的事情，她要告訴爺爺奶奶，他們是大人，總比自己有辦法。哪怕爺爺奶奶年邁了，還有叔叔，父母被害，他們總不會一點都不管吧？
她不是沒有親人，她有爺爺奶奶，只是親人都怕攤上撫養她的事，除了逢年過節她也不想去打擾，辰星能夠理解家家有一難唸的經，生活原本就不容易，誰也不想家裡多養一個人，何況他們還是一對老人。
開着車子小心翼翼的在雪地裡行駛，好幾次車子都打滑得無法前行。
終於開到學校門口的主幹道，加入一羣蝸牛般前行的慢速隊伍，辰星沿着自己記憶裡的路線將車子開到奶奶家的小區樓下，停車，還沒上樓，下樓買菜的鄰居就走到她的背後，“是辰星丫頭嗎？”
辰星轉身，“卓奶奶。”
卓奶奶嘆氣：“你也是來送你奶奶的？人都到殯儀館去了，哎，人老燈滅，生死無常，小丫頭要節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