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定海

1839 1841 辛丑和約 20定海

英軍全軍北上,路過溫州,派出鱷魚號等六等戰艦,往溫州城打了幾炮,騷擾了一番,隨即退走,全師北上,璞鼎查笑稱,“提前向清國人致以愚人節的問候”。

臺溫水師汛地,總兵黎伯玉的簽押房內,擺着一株觀音像,一株媽祖像,還有一座關二爺的像。黎總兵手攥着佛珠,口中唸唸有詞:

“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保我水師無異樣,媽祖顯靈,英夷船帆爛透透,關二爺大神威,將英夷一把火燒盡……”

正在折騰的當兒,有兵丁來報:“報……”

“呃……英夷上岸了?快護着老爺我殺出去啊。”黎伯玉準備換衣服。

“大人,大人”兵丁拉住他,“英夷走了,往北邊去了。”

“英夷退走了?”黎伯玉拍拍自己的臉,“真是觀音菩薩……媽祖……關二爺保佑啊。”說完臉色一變,“快快,叫師爺來,本鎮臺要上表,溫州大捷呀。”

西曆3月22日,英軍艦隊到達定海外海。在偵查了五天後,起進攻。

“先生們,我們遭受恥辱的浙東戰役就生在我們西面的6地上,雖然,我們這一次的主戰役已經確定爲揚子江戰役,然而,我卻希望在這之前打上一仗。這一仗的目的有三個:第一、洗雪恥辱;第二、瞭解清國所謂江南水網的地理狀況,爲即將到來的決定性會戰作準備,同時讓清國摸不清我們的進攻方向,第三、佔據定海,這裡可能會作爲將來要奪取的殖民地,不如現在就佔下來,以便將來割取。”

奪取定海的作戰任務分派非常簡單,載炮二十八門以下的末等戰艦,以鱷魚號爲旗艦,組成第二分艦隊,由巴加少將指揮,負責阻斷內6方向有可能到來的援兵。

索爾斯克亞上校率領的蘇格蘭49團負責在定海登6。

而四艘載炮七十四門的二等戰艦:皋華麗號、伯蘭漢號、威力士裡號、邁爾威力號,載炮五十門的復仇號,載炮四十四門的賽利亞號、布朗底號、嘟嚕義號、安杜明號,載炮三十六門的坎佈雷號組成主力艦隊,轟擊定海土城。

定海土城的防禦中堅,東嶽山上的震遠炮城,只有炮十五門,其他十餘里長的土城牆上散放着六十餘門大炮,英軍集中十艘主力軍艦五百五十八門大炮,用時不到一百分鐘,就將這些大炮全數打啞。

兩江總督總制東南防務裕謙大人,坐在自己的書房裡,聽着親兵流水價傳來一條條消息。

“英夷已經奪了定海南面的大五魁山島,架起了火炮,英夷炮火犀利,葛雲飛鎮臺派小的傳訊,請大帥早做準備。”

“定海不失,本督在鎮海就不會有事,叫葛雲飛安心守島。”這是裕謙唯一一次見到來自定海的信使。此後的消息,都是親兵在金雞山上瞭望所得。

“英兵由竹山嘴登岸,襲擊炮臺,鄭鎮臺正在堵擊。”

“英夷大艦突入定海內港,東嶽門硝煙大起,看得不甚清楚,想來炮火猛烈。”

“英夷由西岸竹山門處登島,鄭國鴻鎮臺呃大旗插到竹山門上了。”

“見英夷運兵船一隊,載了可有五百人,後跟炮船兩艘,轉繞道曉峰嶺背後去了。”

“見王錫朋鎮臺的親兵,趕了一隊黑衣水勇,往曉峰嶺後山去了。”

“曉峰嶺後山,隱隱有炮聲傳來。”

“曉峰嶺上,有了紅色軍裝的英夷。”

“王錫朋鎮臺的大旗倒了,曉峰嶺已失。”

“曉峰嶺上英夷居高臨下,從後面攻打竹山門。”

“竹山門上鄭國鴻鎮臺的大旗也倒了,英夷攻入竹山門。”

“英夷圍攻葛雲飛鎮臺駐守的震遠炮城。”

“震遠炮城的葛字大旗也倒了。”

啊!裕謙驚得從桌子後面站了起來,茶杯翻到在桌上。

“有藍衣兵丁一隊,護着葛鎮臺從震遠炮城裡殺出來了。”兵丁又來報。

“快快,叫餘步雲,開炮接應。”

這時,兵丁又報,那一隊人被亂槍打倒一片,只有數個人跳入海中。裕謙趕快安排小船,準備到海邊救人。

親兵還在繼續報來瞭望所得,英軍在定海東岸登6,兩面夾擊,已經突入定海縣城。定海城,丟了。

游水過海的定海兵丁也到了,詳說了定海失陷的情形,英軍由曉峰嶺後岸上岸,那些水勇一鬨而散,英夷先克曉峰嶺,王錫朋戰死,此後夾擊竹山門,鄭國鴻戰死,葛雲飛扼守要道,邊戰邊退,直退入震遠炮城。

英軍四面圍城,白刃突入,葛雲飛率衆突圍,中彈身死。

“不過區區四個時辰,自己苦心經營的定海炮城就丟了,比守了三天的廈門還有不如。”裕謙面若死灰,“請餘步雲餘軍門。”

餘步雲姍姍而來,心中頗帶了一些“我早就料中了”的幸災樂禍。

“制臺,我早就說,定海守不住,應該將兵士集中在鎮海。你看在福建,廈門是孤島,就守不住,同安是在大6上,就守住了。”餘步雲和裕謙一樣,都是從福建傳來的張貼中得到的廈門之戰真相。

餘步雲越說越興奮:“你看現在,白白叫葛、王、鄭三位送了性命,還折了三四千人馬,定海也丟了。我是打老了仗的,我早就說,定海不如棄守,人馬火炮都移到鎮海海口……”

“好了,本督丟的定海,自會向朝廷請罪。軍門,當下之計,是如何守住鎮海。”

“若是將實現在定海的火炮,安置在大峽江口,還可以一戰,現在鎮海萬難守住,我請大人用伊里布故智,棄守寧波、慈溪、餘姚等城,待英夷兵力分散,再做計較。”

“胡說。”

“那邊請制臺自相裁斷,餘某告辭了。”

兩人不歡而散。裕謙想想不甚心安,便去請了自己的制標總帶,江寧城副將豐鎮泰來商議。

兩人合計了半天,也沒個頭緒。最後,裕謙說:“事若不諧,我便自帶標營,一拼罷了。”

不是吧大人!豐鎮泰聽了這話心說:這浙江的城池,關咱們江蘇兵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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