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警察局的抓捕行動並不成功,就像此前的一些大規模行動一樣,他們總是會有意無意的走漏了消息。於是等到警察們來到托爾多所在的新成立的紐約鐵路工人工會,試圖逮捕包括托爾多在內的工會領袖。
然而,他們在工會裡並沒有找到這些工會領袖,顯然,他們早就得到了消息,進行了轉移。而且,在他們搜查並查封了鐵路工人工會,帶着從工會得到的各種資料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聞訊趕來的工人們包圍了。
在美國被工人們包圍了和在歐洲盃工人們包圍了可是兩碼事。首先在歐洲,工人們普遍沒槍,而在美國,從建國起,爲了和剿匪不力康沃利打,老百姓手裡就有了一大堆的槍,此後西進什麼的,又要和印第安人打,這也決定了老百姓絕不能沒有槍。這麼一來,工人們手裡,就一樣的有槍。
其次,這個時候的美國警察對付羣體性事件的經驗還遠不如歐洲豐富。美國不是沒有勞資糾紛,但是因爲有西部這個泄壓閥,就鬥爭的激烈程度,還是比不過歐洲的,所以在這方面的經驗,美國警察自然不如歐洲。要是歐洲警察,發現有人羣集中的跡象的時候,多半就會提前撤了,絕不會輕易的被堵住。
但是缺乏經驗的美國警察,就真的被數以千計的工人給包圍住了。
這個時代還還沒有電話,嗯,連手搖的人工轉接的都沒有,什麼衛星無線手機之類的玩意兒更是影子也沒有。電報什麼的倒是有了,但工會裡也沒有這樣的昂貴的玩意兒。所以,一旦被包圍住了,什麼只要我一個電話,就會有一個團的聯邦軍隊,開着FT-17過來罩場子什麼的更是想都別想了。只能指望人羣中有他們的線人什麼的悄悄地到警察局去報個信了。
結果,等警局得到消息,然後組織起援軍(警察兵力不夠,不得不求助於州民兵和聯邦軍隊,而州民兵和聯邦軍隊的到來都需要時間),準備開進貧民區去解圍的時候,先前派出去的十多個警察早就被憤怒的工人下了槍,扒光了衣服,還抹上了一身的柏油,然後驅逐了回來。
這一巴掌,扇得紐約警察局的臉皮熱辣辣的疼。這要是不找場子來,以後收保護費都不方便了什麼不是?什麼?你說,收保護費的是幫會?沒見識呀,真以爲警察就不收保護費了?反正就是,幾天之後,警察局大舉出動,一口氣稀里嘩啦的抓了七八十人進去。
這樣的舉動,當然也引來了工人們的抗議。在工會的串聯下,數以萬計的失業工人舉行了聲勢浩大的遊行示威。當整個紐約的警察和民兵都在警察總局一帶嚴陣以待的時候,浩浩蕩蕩的工人隊伍猛地轉了個彎,涌向了曼哈頓。
……
摩根正在自己的銀行裡處理一些日常的業務,突然聽到樓下一片喧譁。他驚訝得從自己的辦公室所在的三樓的窗戶上向下望去,發現數以萬計的窮人,就像是一羣蝗蟲一樣涌進了華爾街。那些窮人們舉起了標語橫幅,橫幅上寫着:“百分之九十九的美國人反對華爾街”。
“該死的!警局的那些笨蛋果然靠不住,居然把這麼多的人放到華爾街上來了!”摩根憤怒得渾身顫抖。
整個的華爾街只有500米長,數萬人涌了進來,幾乎一眨眼功夫,整個的華爾街就被擠得水泄不通。
“快,護衛隊呢?快做好準備!”摩根大喊着。他效法史高治,也養了一隻私人軍隊,不過因爲沒有點亮武器專精和軍事鬥爭實踐的科技樹,他手上的這隻私軍的力量和史高治手上的黑水還是要差不少。但就規模而言,和黑水數千人的規模相比,他的這支數百人的私軍要小不少,至於戰鬥經驗,由於參戰少,當然也更差一些。不過論到武器裝備和訓練,摩根的私軍倒也不差,比如說在這棟大樓裡的五十多人,絕對算得上是武裝到了牙齒。在得到了黑水提供的培訓服務之後,他們的武器和訓練都針對大樓保衛戰項目進行了專門的優化。
五十人的隊伍中,大部分的人裝備着麥克唐納出產的泵動霰彈槍,在樓內的近距離戰鬥中,這種武器的威力要大大的勝過一般的步槍。除此之外,左輪手槍什麼的也是人手一隻。再加上特製的強化衝擊波手榴彈,就算是一支軍隊,要佔據這棟大樓也不是什麼容易事情。
這隻行動隊立刻行動了起來,銀行裡的客人迅速的被疏散了,銀行的大門迅速的被關上了,還被掛上了非請誤入的牌子。
不過並沒有發生示威人羣衝入銀行的事情。依據美國法律,擅闖私人領地,主人是可以開槍擊斃不速之客的。話說曾經有一個倒黴的日本留學生,晚上出去和朋友聚會吃燒烤,多灌了兩杯貓尿,內急,於是一個人出去解決了一下。回來的時候,因爲天黑,加上路癡屬性發作,出門的時候是向左轉的,回來的時候照樣向左一轉,就轉進一美國佬家裡去了。三更半夜裡,家裡闖進來了一個人,主人當然很緊張,於是立刻掏出手槍,對那個小日本說:“Freeze!”如果進來的是個美國人,估計他立刻就會意識到現在有一支槍正對着他,因爲這個詞在美國的意思是“不許動”(奶瓶覺得,去美國,第一個要能聽懂的詞就是這個)。可是進來的偏偏是個日本人,日本人的英語差幾乎是舉世聞名了,什麼“Freeze”,日本人聽到了直接第一個反應是說啥呢?第二個反應是結冰(Freeze的本意)。哪裡結冰了?於是那個日本人就繼續向前走,想看看哪裡結冰了?然後,主人就朝着他一口氣打空了一個彈夾,直接把他送上了去西天的特快,然後,嗯,法院表示,那家主人的行爲完全合法。
所以,如果工人們衝進銀行裡,那麼摩根的衛隊開槍,打死多少人都是合法的。工人們當然知道這一點,因此,示威的人羣只是擠滿了街道,高呼着口號,卻沒有真的向着銀行發起衝擊。
不過越聚集越多的人羣,還是給摩根造成了不小的壓力。從表面上看,摩根是個非常囂張的人,充滿了爆炸性,似乎隨時都想要向別人發起挑釁。但另一方面,摩根又是一個相當的神經質的傢伙,按某些熟悉他的人的說法,摩根其實非常敏感,非常膽怯,市場上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他整夜的睡不着覺。如今,望着樓下,密密麻麻的人頭,估計摩根又要失眠了。
“摩根先生,處於安全考慮。我們覺得您應該離開這裡。”摩根的衛隊長阿蘭說。
“好的,我們馬上離開,這太可怕了!”摩根說。
出於安全考慮,在摩根銀行大樓裡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往附近的主下水道,在那裡,還有一條船,可以乘着它前往安全的位置。
幾個提着馬燈,拿着霰彈槍的護衛走在前面,摩根跟在後面,在他的身後又有幾個護衛。幾個人擁簇着他走下樓,走進黑暗的地下室,然後沿着黑暗的巷道向前走了一段。漸漸地就能聽到流水的聲音了,然後巷道又一轉,曼哈頓下水道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一個護衛立刻撐開了手裡的雨傘,爲摩根遮住從下水道頂部滴落下來的水滴,另兩個衛士這迅速的將擱在旁邊的小船放進水中,然後跳到船上檢查船隻,其他的幾個衛士迅速的佔據了防禦位置。
船上的兩個衛士檢查了一番,然後向着上面示意一切正常,於是摩根就在一位衛士的攙扶下,上了船。幾個衛士跟了上去,拿起船槳,划動了起來……
……
“刁民們佔據了華爾街,提出了不切實際的要求。他們居然提出了要求政府追查,承辦導致石油崩盤的投機商,通過立法方式規定最低工資標準,並迫使企業不得任意辭退員工等嚴重違反自由貿易精神的條件。由於他們的非法行徑,整個華爾街的金融運轉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整個的美國經濟都會因此受到打擊。爲了維護美國的秩序,爲了保護更多的人的權利,美國聯邦政府應該立刻行動起來,採取斷然的措施,以恢復秩序。”一直堅定地站在富翁們一邊的紐約先驅報首先跳了出來,要求政府採取必要手段進行鎮壓。
其他的報紙,也紛紛發表文章,或是指責工人們破壞秩序,或是勸說工人們不要提出“政治性的訴求”,當然,更少不了那些看起來屁股是坐在工人一邊的,對工人們充滿了同情的媒體,“飽含熱淚”的發表一些諸如《含淚勸告石油危機受害民衆書》之類的玩意兒。反正,整個的輿論界罕有的態度一致的要求工人們撤出華爾街。
不過這都不是最管用的招數,最管用的招數還是警察部門拿出來的,他們首先控制了曼哈頓島的幾個入口,許出不許進,不再放工人摸樣的人進來,而示威工人也是要吃飯的,這樣很快,示威的人羣就開始漸漸地離開了。不過,工會的行動並不是沒有準備的,還有近千人依舊留在華爾街,他們準備了雨布帳篷和食物,準備至少佔領華爾街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