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病毒?”小摩根的眼睛一下子被這個標題吸引住了。這個時候他剛剛吃過了午飯,正坐在滿是陽光的小院裡,一邊曬曬太陽,一邊順便看看報紙。於是他一下子就看到了紐約時報的科普欄目中的這樣的一篇文章。
“最致命的病毒是什麼樣子的呢?是死亡率超高,一旦發作,就百分之百死亡,毫無救治希望的嗎?這樣的病毒的確是存在的,比如說狂犬病毒,一旦發作,便毫無救治的希望,無論是磺胺,還是近些年來在救治傷員的過程中發揮了奇蹟般的作用的抗生素,又或者是非洲和亞洲的巫師們調製的苦澀的草藥,又或者是虔誠的牧師們的聖水,一切的一切都毫無作用,病人百分之百會因此死亡,毫無例外。(直到今天,全世界有記錄的狂犬病患者只有美國有一例沒有因此死亡的,而這位患者也因爲病毒對神經系統的破壞,變成了徹底的白癡。至於這位病人沒有死亡的原因,救治他的美國醫院也不清楚。)但是,這種如此致命的病毒卻從來沒有造成過大規模的瘟疫,原因很簡單,因爲這種病毒要依靠動物咬傷人來傳播,這種傳播方式,天然的效率就非常低,自然不足以帶來一場席捲世界的大瘟疫。(所以,靠咬人來傳播的所謂的殭屍病毒帶來世界末日什麼的,也一樣只是笑話。)
從歷史上來看,最難防禦的傳播方式第一是空氣傳播和接觸傳播,第二是通過食物和飲水傳播。前者的代表有天花、鼠疫、肺結核以及流行性感冒,而後者的代表則是霍亂……
最近我們的醫生在歐洲發現了一種全新的流行性感冒,依據研究,我們認爲,這種感冒就具有成爲最可怕的病毒的潛在可能。作爲一款流行性感冒,它的傳播能力毋庸置疑,而就目前我們所統計的兩家醫院的情況看,這種流行性感冒也有着大約百分之零點四左右(普通流感是百分之零點一左右)的死亡率。這個數字雖然不大,但是考慮到這種病毒的傳染能力,如果出現大流行,也許也能帶來數以萬計的死亡……我們建議,一旦出現這種病毒流行,各家各戶都應該……”
“真有意思,麥克唐納的傢伙現在搞出這樣的一篇文章,目的是什麼呢?”小摩根想。麥克唐納一直對於流感等多種傳染病深有研究,這是小摩根知道的。史高治·麥克唐納退休之後,在克利夫蘭大學掛上了一個醫學教授的頭銜,作爲第一署名人,在各種期刊上發表了不少的論文,雖然這些論文小摩根都完全不懂,但是他知道,這些論文大部分都是涉及到病毒類的傳染病的。小摩根的顧問們告訴小摩根,麥克唐納財團在傳染病方面的研究水平絕對是世界頂尖的。
“那些信麥克唐納的傢伙們絕對都是些只認得錢的雜碎。他們是想通過這篇文章嚇唬人,好多賣些東西出去嗎?”小摩根想,“不對,如果是準備嚇唬人,這樣的宣傳力度可遠遠不夠,畢竟科普版在報紙的最後面,而且不是每期都有,況且這篇文章也不在很顯眼的位置。要做宣傳,要嚇唬人,這樣做可遠遠不夠。難道……嗯,老頭子活着的時候說過,老麥克唐納是個十足的僞君子,他總是既要幹惡魔的事情,又要把自己裝扮得比聖母還純潔……”
“安德羅妮。”小摩根對自己的秘書說,“有一件事情,我要拜託你去做。”
“先生,您只管吩咐就是了。”有着一頭燦爛的金髮和一張精緻的面孔的女秘書彎下腰來,將一杯剛剛泡好的紅茶段給了小摩根。
“親愛的安德羅妮,你安排人去一趟耶魯,去向賈米爾博士請教一下,有沒有可能,通過人造的手段,製造一種超級可怕的病毒或者病菌。並藉助它製造一場瘟疫。”小摩根說。
“好的,摩根先生,我這就去安排。”安德羅妮說。
“不,不用這麼急。”摩根說,“先陪我在這嗮嗮太陽,這種事情,這幾天你什麼時候記得,就什麼時候叫人去問問好了。反正這件事情只是我一時的好奇而已。”小摩根回答說。
……
“人爲的製造瘟疫?哦,我的老天,你怎麼會想到這樣的事情?”耶魯大學醫學院的教授賈米爾博士一邊微笑着搖着頭,一邊這樣問道。
“博士,這完全只是個人興趣而已。”那位提問的人也微笑着回答說。
賈米爾博士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雖然讓他這樣的高級知識分子來回答這種小兒科的問題,實在是有點什麼的,不過考慮到那位提問的先生可是一家基金會的代表,而且自己的很多研究項目都是這家基金會支持的,所以他的問題雖然很笨,但是也還是必須回答的。
“博德先生,人爲的製造瘟疫在歷史上就曾經有過。十四世紀的時候,蒙古人就曾經將患鼠疫死亡的人的屍體用拋石機拋入敵人的城市,藉此向敵人傳播瘟疫。到了現在,理論上,只要大量的培養致病菌,然後用某種方式,投射到敵人的區域,就可以人爲的製造瘟疫了。不過博德先生,你剛纔提到的流行性感冒卻不是適合的選擇。”
“那麼博士,您能爲我解釋一下嗎?”博德繼續問道。
“啊,博德先生,您瞭解病菌和病毒的區別嗎?”賈米爾博士問道。
“這個,好像是病毒要比病菌小很多吧?”博德不太肯定的回答說。
“這個說法倒也沒錯。”賈米爾博士點了點頭,“不過,更重要的區別之一還在於病毒和細菌的培養上。病菌屬於細菌,可以用包括瓊脂之類的營養物質來培養,但是病毒就不一樣了,病毒必須在生物體內才能成長,所以,培養病毒是非常困難的。另外,流感病毒就更爲特殊了。克利夫蘭大學在流感病毒方面非常有研究,他們的研究表明,幾乎每一次流行的流感病毒都是不同的。甚至於流行前期和後期的都有明顯區別。這說明這種病毒變異的速度非常快,而它變異的原因,變異的機理,目前我們——我是指整個世界的研究者全都一無所知。所以,甚至於病毒如何繁殖,如何致病這些問題,我們也基本一無所知。所以,博德先生,像您想象的那樣的,製造一種導致瘟疫性的後果的流行性感冒,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原來是這樣呀。謝謝您的解釋,賈米爾博士。”博德回答說,“另外,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是細菌,那是不是就有可能被大量生產,並把它當做武器,從而製造一場人造的瘟疫呢?”
“這個呀……”賈米爾博士沉默了,他很有些懷疑,這位問話的人是不是真的再考慮要弄出這麼個東西出來,畢竟在如今的時代裡,尤其是在戰爭打得這樣激烈的時候,人們的道德下限似乎已經降低了很多。
“即使我不說,也自然會有那些毫無下限的傢伙會和他們說的,只要他們願意給錢。賈也許,我將難度和風險說得更高一些,會讓他們放棄這樣可怕的想法吧。”米爾博士這樣想道。
“博德先生,理論上呢,不是不可能,但是這樣做的風險卻非常難於控制。這個風險既是指技術本身的風險,也是指其他的社會性的風險。您想,在研究過程中,只要發生任何的泄露,都會導致一場可怕的災難。而且這些東西,使用起來,也會非常難於控制。放出這種魔鬼的人並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死在這樣的魔鬼手中。因爲這東西可不像毒氣,它的作用不會限於某一個地區,也不會限於某個國家,而是會在所有人類之間傳播。這東西就像是瓶子裡面的魔鬼,放出來容易,可是一旦放出來了,多半就會傷了自己……”
“啊,賈米爾教授謝謝您的回答。真不好意思,因爲我的一點個人興趣,耽誤了您這麼長的時間。”在賈米爾教授解釋完了之後,博德站起身來,向賈米爾告辭說。
……
“唐納德,這是歐洲出現的流感病毒的相關報告。你先看看。”葛萊史東將這份報告遞給了唐納德。
“我不看,反正看不太懂。”唐納德說,“葛萊史東,你就直說,到底怎麼回事吧。”
“好的,唐納德,依據報告,這種流感的致死率雖然比一般的流感高了四倍,但是就這種致死率,還是不足以形成大恐慌的。當然,日後這東西可能變異,變的更致命,但是,也有可能變得更不致命。誰知道呢?可是,你知道嗎?爺爺卻直接插手,讓我們的醫藥部門開始囤積抗病毒口服液的材料,並且大幅度減少抗病毒口服液的銷售。(抗病毒口服液已經推向市場了,甚至已經被廣泛使用了,畢竟讓一種藥品一直不上市場去賺錢,是很不合算的。)他好像非常有把握,這種病毒迴向着更高的致死率的方向變異一樣。”葛萊史東皺着眉頭說。
“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爲史高治叔叔以前在這個項目中投入了不少的錢,而現在從抗病毒口服液的銷售來看,雖然收回成本,再小賺一筆是沒問題的。但要說到效率,恐怕就是叔叔親自管理過的買賣中最不賺錢的了。所以叔叔也許也有點不甘心吧。”唐納德猜測道,“不過,更有可能是……你知道,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都沒有叔叔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