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很快就做好了,並被送到了卡羅爾和洛克菲勒的面前。認真的研究了這份計劃之後,卡羅爾對洛克菲勒說:“約翰,這份計劃是不是有點不妥?”
“哪裡不妥了?”洛克菲勒問。
“我們開了開槍刺殺對方公司高層的記錄,人家會不會加以效法,從而讓我們也處於危險之中。你要知道,別人也能從市面上買到麥克唐納1857精確射擊版步槍的。”卡羅爾說。
“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洛克菲勒說,“但是,卡羅爾,你真的覺得沒有我們開這個頭,人家就不會用這樣的招數嗎?或者說,就不會用這樣的招數來對付我們嗎?”
卡羅爾也知道,洛克菲勒說的是實情。麥克唐納1857精確射擊版出現在市場上,它的廣告宣傳點就在遠距離的精確射殺。雖然廣告的宣傳裡只提到了你可以用它在非常遠的距離上幹掉棕熊、野牛、美洲獅以及印第安人,並沒有提到用它來殺人(在當時的美國的法律中,印第安人並沒有獲得人類的身份)。但是真正買這個槍的,有幾個不是打算用它來對付人的呢?既然如此,即使沒有黑水擬議中的這次行動,麥克唐納1857精確射擊版被用在暗殺上也是遲早的事情。也許自己該去怪罪史高治,不該搞出這麼兇殘的東西出來?
不過卡羅爾也知道,史高治推出這樣的一款槍也是有他的用意的。史高治並不是一個對怕科技樹有着特殊的愛好的宅男,否則,馬克沁機槍,甚至更激進一點,原始版的AK47說不定都已經出來了。技術進步這個東西對於史高治來說是用來獲得利潤,或者打壓對手的,歸根結底還是爲了獲得更多的利潤的。在並不能獲得更多的利潤的前提下,沒有一個真正理性的資本家會對所謂的技術進步有興趣。在麥克唐納1857普通版都已經天下無敵,能不斷的給史高治帶來更多的錢的時候,傻了纔會自己拿出更好的東西來取代它,這不是自己打壓自己嗎?至於精確射擊版的麥克唐納1857,一來史高治通過故意把價格擡得特別高(對槍械的生產有了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除去光學瞄準鏡這樣的配件,這東西真正的成本並不比普通版的1857高多少。),來避免這種槍擠佔了麥克唐納1857普通版的市場,另一方面,這款槍的存在,對於其他的槍械製造企業是一個無形的威懾——不要想和我在技術上競爭,即使你弄出什麼性能接近麥克唐納1857普通版本步槍的東西,我也能夠迅速的把麥克唐納1857精確射擊版稍作簡化(去掉光學瞄準鏡)而讓你花了大價錢取得的進步變得一文不值。
“可是,將來我們自己怎麼防備這種暗殺呢?”卡羅爾說。
“卡羅爾,你就沒有發現史高治給我們找保鏢的第一條標準就是塊頭要夠大。爲的是什麼?其中的一個原因只怕就是讓這些人一圍,槍手絕對找不到目標嗎?辦法總是有的,卡羅爾。就算沒有,人家也會這樣乾的,那還不如我們自己來幹呢。”
“那好吧。”卡羅爾又一次被說服了,“那就批准執行這個計劃吧。嗯,這個計劃還沒有名字呢,你說叫什麼名字好呢?”
洛克菲勒用右手託着下巴,想了一下,說:“既然計劃中提議在雷雨中進行這個計劃,那就叫‘大雷雨計劃’吧。哦,對了,我們最好現在就到杜邦去預定一批火藥。”
……
鮑勃和幾個槍手悄悄地爬到了那個小山包上,這個小山包他們已經來過兩次了,每個人都已經給自己選好了射擊位置。如今的天空中烏雲密佈,已經可以聽到隱隱的雷聲了。在雷雨中來到這個附近最高的小山包上其實也是件危險的事情,運氣不好,被雷打了也不是不可能,更何況他們現在正在幹着活該“天打雷劈”的事情呢。
不過山頂上的一個氣象站卻減小了這種危險,氣象站上豎着一個巨大的避雷針,這讓有心維護正義的雷公或者是宙斯(朱庇特)什麼的有心無力了。
氣象站裡有一個看守老頭,不過現在,老頭正在睡午覺,而且由於他的飲水中被添加了一些東西,所以現在他睡得格外的沉,即使是隆隆的雷聲,也驚不醒他的美夢了。
現在雨還沒下下來,鮑勃趁着這個時間,在早已選好的位置蹲了下來,從一個包裡拿出一套綠色的雨衣,穿在身上。這樣從遠處望過來,他就和周圍綠色的環境幾乎融爲了一體。
鮑勃打開了槍盒,從裡面拿出已經調好了的麥克唐納1857精確射擊版步槍——當然,不是薩丁國王送他的那一支,那支他和捨不得。因爲是要在雨中射擊,所以這支槍進行了一些防雨的處理。瞄準鏡裝上了一個特大的罩子,以避免雨水直接打在鏡面上。
這個時候,隨着一大滴雨水滴落在地上,雨終於下了起來。鮑勃透過瞄準鏡朝着目標方向望過去,雨水的存在使得視線微微的有點模糊,不過,他還是能看清楚目標可能出現的位置的。
“只要雨不要變得太大,問題就不是很大。”鮑勃這樣想。
轟隆隆的雷聲開始響起了,雨也開始變得更大了。鮑勃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轉頭看看旁邊的幾個同伴,向他們點了點頭。
“就等‘巨炮’發言了。”鮑勃這樣想着。
……
“謝廖沙,準備好了嗎?”齊格菲爾德問道。
“好了!”謝廖沙一邊回答,一邊把一塊墊子墊在肩部,然後將“巨炮”巨大的槍托頂在肩膀上。
謝廖沙是個俄國移民,現在是黑水公司的“巨炮”槍的專用射手。這種威力巨大,同時後坐力也大得嚇人的玩意兒,現在也只有像謝廖沙這樣身高接近兩米,體重接近250磅的大傢伙才能用的了這樣的東西。
“等下一次閃電閃過就立刻開槍。”齊格菲爾德說。
……
一道雪白的閃電閃過,謝廖沙扳動了槍機,一團橘紅色的火焰從16毫米口徑的槍口裡噴了出來,槍身猛地向後一撞,不過卻被謝廖沙厚實的肩膀擋住了。
高速射出的子彈輕而易舉的穿透了朝着河流這邊的那堵薄板牆。然後,從火藥庫那邊先是是麼聲音都沒有,以至於謝廖沙又給“巨炮”裝上了一顆燃燒彈,準備再來一發。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震動越過河流傳了過來,幾乎就在與此同時,整個的火藥庫猛地爆炸了開來。朝着謝廖沙他們的那面薄牆幾乎在一瞬間就被炸成了碎片,沖天的火光碰涌而出,如同一條火龍一般越過了整個的河面。
“趴下!”齊格菲爾德喊道。
兩個人拋下了手裡的東西,雙手捂住了腦袋。不一會兒,一些在爆炸中被炸碎了的小石子開始噼噼啪啪的掉落在他們身邊。有一顆不大的石子還打在齊格菲爾德抱着頭的手指頭上,打得生疼。
等到這一陣子石子雨過去了,兩個人擡起頭來往那邊望過去,只見火藥庫的方向上正燃燒着熊熊大火。火藥庫靠着河邊的那一堵薄板牆早就不見了,屋頂也被掀翻了。就是另外的三堵據說有三米厚的牆,也有一邊完全倒下了,剩下的那兩堵,也倒塌了一部分。可見爆炸威力之大。
“好了,我們的活幹完了,我們撤退吧。”齊格菲爾德說。兩個人收起了武器,轉身迅速的離開了現場。
……
相比謝廖沙和齊格菲爾德,鮑勃他們和火藥庫的距離更近,所以感受到的震動更大。當火藥庫爆炸的時候,鮑勃幾乎都要被從地面上傳來的震動震得跳了起來。當小石子什麼的掉在謝廖沙他們頭上的時候,小孩子拳頭大的石塊都噼噼啪啪的落在了鮑勃他們旁邊。好在他們早有準備,他們早就戴上了工人們用的安全帽。所以雖然有人胳膊呀什麼的被打得很疼,但腦袋卻都沒什麼事情。
“真壯觀呀!”鮑勃感嘆道。“這樣的焰火,一個人一輩子恐怕都看不到幾次吧。”
“好了,做好準備,注意觀察!”
……
杜邦家族的莊園距離他們的工廠很近,幾乎就只有兩三百米。當然,和火藥庫的距離要更遠一些。所以火藥庫爆炸的震動對於杜邦家族的人來說就更爲震撼了。整棟樓在爆炸中都顫抖了起來,樓上所有的玻璃都在火藥庫爆炸的巨響中碎成了碎片。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女人和孩子們慌亂的在問。
“這一定是火藥庫在雷雨中被雷電擊中爆炸了!”男人們心慌意亂的解釋說。他們大多經歷過十多年前的那次火藥庫爆炸,在那次爆炸中,杜邦家族的工廠被炸飛了三分之一,工人傷亡了近一半。家族成員也死了好幾個。也就是在那次爆炸之後,杜邦纔將火藥庫遷移得距離廠區更遠,並設計出了三面厚牆,一邊薄板牆的安全建築模式。
這些設計到底有多大用,它們能把損失降低到何種程度?所有的人的心裡其實也都是沒有底的。
“呆着幹什麼?馬上回自己的崗位去!卡恩,你帶上幾個人,和我一起到現場去看看!”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外號“將軍”的亨利首先做出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