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向老兵敬禮!

阿爾泰山口城堡內,馬爾科夫和普里科夫這對冤家,這個時候的表情卻都差不多,臉若死灰,毫無生氣。

而庫利奇這個第三集團軍司令則揹着手走來走去,其他軍官則你望我,我望你,誰也沒有說話。

馬爾科夫如此沮喪是因爲伊尼亞最終沒有被奪回來,輕裝突襲的阿軍雖然只有兩萬人,但此前他們從來沒想過本來位居後方的伊尼亞會遭到攻擊,這裡的防禦工事很弱,讓阿拉斯加軍隊撿了個便宜,加上一開始出其不意,這裡的守軍也沒有料到這一點,僅僅兩個多小時,伊尼亞在八師九師趕到之前被阿軍奪走了。

隨後五萬餘人的反攻雖然激烈,但顯然阿軍的戰鬥力和火力都要強於阿軍,而且不久之後,南下的阿軍主力先頭部隊便出現在了伊尼亞,隨着源源不斷的阿軍涌入阿爾泰西麓,伊尼亞已經不存在重表奪回來的可能,數萬軍隊不得不立即掉頭撤退回到山口城堡固守。加起來不過兩三萬軍隊的阿克塔什,魯布佐夫斯克,庫倫達等地雖然現在還在俄軍手裡,但下場已經可以預見。

阿爾泰西麓淪落敵手,第三集團軍位於阿爾泰山要塞中的蘇俄紅軍的後路也宣告完全斷絕,一前一後各二十萬阿拉斯加軍隊,已從事實上將蘇俄紅軍團團圍困。

而一直叫囂着誓死抵抗的普里科夫則是因爲在日涅斯克山防線的失敗而沮喪,雖然防線經過了加深加固,日涅斯克山防線最終還是沒有如想像中那樣爲蘇俄紅軍多爭取到一點時間,仍然是一天,從阿軍發起攻擊到戰鬥結束,仍然是一天,日涅斯克炮臺在內的整個日涅斯克山防線如同昨天丟失的主峰一樣再次淪陷到阿軍手裡。第十三師只餘不過三千餘人狼狽撤回山口城堡。

日涅斯克山防線的淪陷,徹底打開了山口城堡的大門,二十萬阿軍鋪天蓋地般終於出現在了山口城堡面前。山口城堡已經成了第三集團軍這餘下的不過六萬大軍最後一塊陣地,也是他們最後的希望,只是這個希望到底能夠維持多久,他們誰也沒有底。

庫利奇看了看馬爾科夫,又看了看普里科夫,只是嘆了一口氣,馬里科夫雖是工兵專家,但再堅固的要塞,也不可能與大炮飛機對抗,庫利奇不怪他,而普里科夫呢,庫利奇則是根本不想理會了,雖然丟了日涅斯克山,而且最終加固的防線仍然只堅守了一天便丟了,但庫利奇也懶得怪他了,日涅斯克山多守住一天少守住一天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伊尼亞的丟失,後路的斷絕,已經宣告了第三集團軍的命運,他們陷入了重圍,只能固守山口城堡,日涅斯克山在不在都沒有多大意義了。

局勢糜爛至此,庫利奇自己也想到了這多半跟他自己有很大的關係,他自己要負很大的責任,若不現在阿爾泰紅軍已經陷入死地了,說不定自己就要被替換了。

“各位,形勢如此,我們已經沒有多大辦法,也不用再去計較誰的責任,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要堅守這最後一塊陣地,守住這個城堡,鄂木斯克的電報已經說了,季米特洛夫委員到了鄂木斯克,他將會採取政治攻勢,以求挽回東線戰局,我們應該相信我們布爾什維克在遠東,在貝加爾湖,在唐努烏梁海的影響力和基礎,並非沒有成功的希望,而且布哈林同志去了吉爾吉斯,將會動員吉爾吉斯的軍隊東進,解救我們第三集團軍。這是我們的希望,但前提是我們必須誓死堅守山口城堡,守住這個陣地,等待救兵,若是這裡丟失,援軍來的再多對我們來說也沒有意義。”

庫利奇語氣很平淡,看不出什麼激動的,而馬爾科夫和普里科夫等人也談不上多少激動,不管是政治行動,在阿軍後院燒火,還是吉爾吉斯的援軍,對於第三集團軍來說,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以前後共四十萬阿軍的攻勢,他們實在沒有信心是否可以堅守到十天半個月之後,哪怕是戰至最後一人,他們也很難保證堅守這麼久。

“不管如何,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不管成不成功,我們都必須付出最大的努力,傳我命令,放棄所有外圍陣地,全軍收縮是山口城堡固守,糧食,彈藥補給全部實行配額制,嚴禁浪費,我們務必同心協力,盡最大的努力實現這個希望,堅守到援軍的到來”庫利奇聲音陡然高漲着大吼道。

“是”便是馬爾科夫和普里科夫兩人也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應道,最後的希望不管能不能實現,至少他們不能從一開始就放棄。

已經搬遷至日涅斯克山防線原來的俄軍炮臺工事內的南路攻堅軍團指揮部作戰室內只能夠聽到第十二集團軍參謀長劉敬文一人的講解聲,大家望着作戰室中央的阿爾泰沙盤,室內的氣氛越顯壓抑起來,這是裡變成了一塊硬骨頭,一個縮到龜殼裡的硬骨頭。

“沒辦法啊這種地型,坦克根本開不上去真要拿人命堆嗎?”

沙盤上山口中城堡周圍環繞的山地地型構成的天然圍牆讓第八集團軍裝甲旅旅長安頌祺重重地嘆了口氣。阿爾泰本就地形複雜,山口城堡更是直接由山峰包圍構築的一座高山盆的城堡,周圍的地型更是相當複雜。俄軍現在全面收縮,又進一步人爲修整了各築壘高地。

即便是不顧一切用坦克朝山推。坦克也將成爲俄軍戰防炮或野炮炮口下地靶子。要知道俄軍大部分大炮都集中在了山口城堡,而如果不用坦克。依靠堅固堡壘地俄軍又是居高臨下。到時……稍閉眼睛。安頌祺地眼前就浮現出無數衝鋒地戰士慘死於機槍下地場面。

山口城堡不是修築了工事的山峰工事,而是真正用石塊水泥澆築的堅城,城堡內更有大量地下工事,大量水泥工事,還有六萬多大軍,集中了俄第三集團軍絕大多數大炮,其攻堅難度絕對要遠高於兩峰防線和日涅斯克山防線。坦克想要攻打,要仰攻,又是地形複雜,肯定施展不開,這讓開戰以來,一直沒有發揮餘地的安頌祺等裝甲部隊官兵極爲鬱悶。

本以來打到了城堡下方,就到了他們一展身手的時候了,卻沒想到,親眼看到這座城堡,才知道,這哪是什麼盆地,根本就是扼守公路,四周由數峰包夾的關隘,四周包夾的數座山峰雖然不算高,遠不比得日涅斯克和兩峰防線的那些高山巨嶺,但終究也是山,是山口城堡天然的城牆,想要攻入城堡內,這些比普通城牆難攻數倍的山牆就是坦克難以逾越的障礙。

面無表情地朗.帕多什麼都沒說。而出身沙俄高級軍官的東俄方面軍參謀長兼第十二集團軍司令帕達諾夫腦海中則在想着一個戰例……

“日俄戰爭期間,沙俄的軍隊靠着62把機槍。就曾在旅順這樣的要塞死死地擋住了日軍5個月。現在……”

儘管蘇俄紅軍地機槍較之阿拉斯加軍隊可以用少地可憐來形容。但蘇俄紅軍一個師怎麼樣也不會少於62挺以上的輕重機槍。只怕會更多一些,他們幾個師的準備,且城堡內可能還有大量軍械儲備,六萬餘人,輕重機槍絕對不會少於五百挺。這樣的地型。再面對如此密集地機槍火力。即便是沒有任何常識。也可以對將來的戰局慘烈程度猜測到一二。

“可以用燃燒彈?”沉默地朗.帕多扭頭突然看着旁邊的一名炮兵軍官。

燃燒彈曾在阿拉斯加獨立戰爭後期和攻加戰役中有過出色的運用,對此朗.帕多這個前加拿大高級軍官有着深刻的印象,或許用燃燒彈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可以減輕傷亡。

“長官不行,一來這裡滿布山林,二來,四周都是我們自己的軍隊,不管什麼風向都可能波及我們自己,如果使用燃燒彈反而會使我們自己身受其害,同時根據我們過去的試驗,燃燒彈等特種彈對要塞內的軍隊殺傷作用非常有限,因爲我們不可能能把特種彈打到要塞內部。而不能打到內部,對於俄軍幾乎不會有多少影響,因爲山口城堡裡面的俄軍多是躲在地堡或混凝土工事當中,沒有多少木質建築,只怕燒不到他們,反而不小山把外圍山林引燃,那樣固然可能把城堡裡的俄軍全部燒死,熱死,悶死,但阿爾泰山也會完了,我們自己的損傷更是可能大過直接攻堅。我們以前也並未廣泛使用燃燒彈等特種彈,偶爾的幾次也是爲了殺傷塹壕敵軍從而孤立塹壕堡壘,爲突破戰線創造機會,阿爾泰山口之戰不同於塹壕戰線,他四周及內部是密佈的堡壘羣,而不是大量塹壕配以孤立堡壘,外圍又俱是山林,只怕不小心投錯了地方,就是一場災難”

這個炮兵軍官說的是實話,特種彈看似威力強大實際上使用卻受到諸多因素的限制,即便是撇開風向等氣候條件的干擾。對堡壘工事的內部的殺傷同樣非常有限,燃燒彈阿拉斯加還用過幾次,像早就具備的毒氣彈這種特種彈,實際上一次都沒用過,一來是因爲葉楓並不太認同這種堪稱滅絕人性的戰法,二來在堅固堡壘外爆炸的毒氣彈,只能通過些許射孔滲入的堡壘內部,滲入的數量有限就會造成濃度達不到殺傷要求,如果其內部駐守部隊配以防毒面具的話傷害效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燃燒彈雖然威力巨大,但對環境的要求極高,像這種山林還真不敢用。投放少了,對還算寬闊,又多是石塊水泥澆築的城堡內部影響力有限,多了引發山林大火固然有可能將城堡內的俄軍熱死,悶死,薰死,但阿軍呢,這種地方引火燒身啊

“與其用特種彈,效果甚至還不如直接用重炮和重型航彈”炮兵軍官隨口補充了一句。

看着沙盤上的阿爾泰山口這個要塞城堡,朗.帕多沉默了下來,參與作戰的各師師長、各直屬旅長、參謀長以及兩大集團軍的參謀軍官都把視線投向了默不作聲的長官。

“立即將各炮旅炮團重炮集中起來,另外立即電告阿爾泰和克孜爾,我要緊急補充五萬枚305毫米攻城炮彈要快,我要把山口城堡打成平地”

聲音一落,朗.帕多就狠狠的一拳砸在沙盤邊緣。這些年全世界各大戰爭已經表明,沒有堅不可摧的要塞。任何固若金湯的堡壘,若沒有足夠的火力和靈活機動的戰術,而僅僅憑藉堡壘本身的堅固,在強大的火炮面前,等待它的都只能是滅頂之災,既然俄軍想縮到龜殼裡和自己拼命,那麼就隨他們的願,讓這個他們辛苦構築的城堡成爲他們的墳墓吧

朗.帕多的雙眼死死的盯着沙盤上的旅順,看着沙盤上的山口城堡地形,隨後又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貼着的航拍照片,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隨即喊道:“電報空軍,給我不分晝夜實施轟炸,電報西伯利亞最高司令部和費城總參,攻堅軍團保證三天內攻克山口城堡”

在柴油機車的牽引下一列十六節的客運列車在託阿鐵路上高速行駛,車輪在鐵軌接縫處發出有規律的當當聲,在車廂內的乘客如果注意的話可以感覺到車廂似乎在輕微的晃動着。

託阿鐵路全稱爲託木斯克至庫茲涅茨克至阿爾泰的鐵路,全長六百多公里,屬於半軍用鐵路,之所以說是半軍用,是因爲託木斯克至庫茲涅茨克段超過四百公里是在此前大半年時間由東俄組織庫茲涅茨克和託木斯克的數十萬移民利用國家提供的裝備物資材料修築的地方支線鐵路,爲的是打通東俄首府庫茲涅茨克與外界的鐵路交通,同期建設的還有庫茲涅茨克至阿巴坎的支線鐵路及庫茲涅茨克至克孜爾的鐵路,這三條鐵路當中,至阿巴坎的鐵路已經歸於新貝(新西伯利亞——庫茲涅茨——阿巴坎——斯柳江卡)鐵路的一段,而庫茲涅茨克至克孜爾的鐵路因爲線路稍長還沒有完工。

因爲庫茲涅茨克至克孜爾這段鐵路未完工,在中央預定發起戰爭後,就不得不考慮到唐努烏梁海的交通,重型裝備,物資調動的速度跟不上,因此便將託木斯克至庫茲涅茨克鐵路全段暫時轉爲半軍用外,還從工程兵部隊緊急抽調了上萬人到庫茲涅茨克修建了庫茲涅茨克到十佐領即現阿爾泰直轄市的軍用鐵路,近兩百公里的長度僅僅半個月就在開戰之前兩天修建完成,平均一天鋪路達到了十幾公里,這對於需要穿越薩彥嶺東段的鐵路來說,修築速度已經足夠驚人。

當然說是半軍用,實際上同樣可以客運,只是現在從庫茲涅茨克到阿爾泰這一段近兩百公里還不向公衆開放而己,戰事結束後,這段鐵路自然也會歸入交通部的鐵路管理局統一管理,成爲客貨運鐵路。

只是現在戰事還沒有結束,這段鐵路上行駛的絕大時候都是軍列,不是調運軍隊的軍列,就是調運軍用物資的軍列,客運列車只能通行在託木斯克和庫茲涅茨克一段,且那也因爲這裡被劃爲戰區,少有普通客運列車,一般車上運載的要不就是政府組織的移民,要不就是運送到地方的急需建設物資,就像這列客運列車一樣,這列十六節車廂的列車上運載了近三千多名移民,全部是移民局分派到庫茲涅茨克盆地一帶各村鎮城市的。

當然其中一節車廂上搭載了一些特別的客人。

“快看快看那邊的天上,是我們的飛機”隨着車廂內響起一聲童音,整個車廂立即熱鬧了起來,人們紛紛擠到車廂的左窗邊,打開車窗看着空中飛過的由上百架俯衝轟炸機組成的機羣,所有人望着空中的俯衝轟炸機,神情中大都帶着仰慕之色。

普林斯留到他們的臉上大都帶着驕傲之色,現在的戰爭,最吸引世人眼球的正是阿拉斯加的空中力量,阿拉斯加的空軍包括海上航空兵,現在就像一個讓世界各國難以逾越的高峰,曾經在各個戰場大展雄風,看看現在的日本吧,可以說對日本的戰爭,日本最後被逼到不得不投降,空軍和海航的壓制是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東京大火,數十萬日本平民慘死於足以融化鋼鐵的烈焰之中,一次就幾乎摧毀日本人的信心。

而這次的蘇阿之戰,空軍到目前爲止似乎並非最耀眼的,甚至並沒有出現什麼讓人驚歎的戰績,只能說是很尋常的行動,但這並不能讓人否認阿拉斯加空軍的吸引力。這些列車上的移民不是新移民,而是從美洲領土上轉移過來的老移民,確切的說應該是正式的阿拉斯加公民,其中數年十年以上,甚至建國前的移民都有。對於自己國家的飛機,他們比新移民更瞭解,也更有信心,也更有驕傲感。

望着空中的機羣,普林斯拿起相機拍了一張照片,作爲《華盛頓郵報》的記者,依靠着美國和中國之間的那有些難以完全道明的關係而目前還算“良好”但還未曾接受考驗的國際友誼,獲得了前往阿爾泰前線的直接採訪權,對這裡普林斯可以說根本沒有任何瞭解,要不是蘇阿開戰,這裡是主戰場之一,正發生着一場慘烈的攻堅戰,他甚至都不知道有一個阿爾泰山口的存在。

普林斯更不知道山口城堡到底是什麼模樣,現在阿爾泰山口城堡無疑是此時全阿拉斯加最令人熟悉的名詞,就像現在的列車上,普林斯已經聽到無數次阿爾泰,無數次阿爾泰山口這樣的名字從很多人的嘴裡吐出,之所以如此,原因非常簡單,人們渴望知道阿爾泰戰場此時的戰況。

阿爾泰戰役已經打響了四天,而就在這四天中,幾乎每天都有喧囂的《戰捷號外》出現在報紙上,阿拉斯加的各大電臺更是即時專題跟進報道,兩峰防線,日涅斯克防線,攻克巴爾瑙爾,別洛庫裡哈,伊尼亞等等消息,都會和中路大軍突破鄂畢河防線,擊潰德斯克狙擊等等戰果一樣,在勝利的數分鐘後,從各大電臺就能聽到戰捷的歡呼聲。

事實是這樣嗎?是的,阿拉斯加可不存在什麼謊報軍情的情況,各大報社,各大電臺,也不可能胡亂報道戰況,阿拉斯加的公共新聞委員會可不是吃素的。

戰爭連連獲勝,這是事實,只是人們也可以看到一些來自阿爾泰戰地的報道上配發的向前線運送彈藥的火車擠滿了鐵路公路,而這些列車汽車返回時又擠滿了後送的傷員的圖片,由此可以想像此時的阿爾泰前線的戰鬥之慘烈,幾乎每一天都有數百上千封陣亡通知書從總參發至全國各地。

戰爭的勝利是用無數的戰士鮮血換來的,古來戰爭莫不如是,只是普林斯也隱隱感覺到阿爾泰戰事的艱難程度,似乎這裡的戰爭可能會成爲阿拉斯加有史以來付出最大代價的戰爭。

幾十分鐘後,在火車即將到達嶄新的庫茲涅茨克火車站時,火車的剎車器嘎嘎一響,列車象碰上什麼障礙物似的突然停住了。車廂內並不寬敞的走道里開始響起了軍人的皮靴聲。

順着靴聲看去,普林斯看到幾名阿拉斯加士兵走了過來,他們頭上戴着的不是普通的綠色軍帽或者鋼盔,而是白色的頭盔,普林斯倒是知道,戴這種頭盔的應該就是歸屬阿拉斯加國防軍總政治部管轄的政保部隊,在國外,一般稱爲憲兵。

這支憲兵每人胸前掛一支烏黑的衝鋒槍,看起來相當壯實的士兵們眼中帶着此許警惕,右手食指虛扣着衝鋒槍。一名神情嚴肅、舉止規整的政保軍官走了進來,眼睛裡不時閃動些許精光。

車廂內的乘客們,在看到這些突然出現在政保憲兵後,彷彿像聽到命令一樣同時收起了所有聲音,車廂內變得極爲安靜。

軍官嘴角一揚,他的聲音並不大:“很抱歉,擔誤了各位行程,麻煩各位遵守秩序,現在檢查證件”

隨後他從第一個遞過證件的女乘客手中接過他的證件,頭也不回地交給身後的一名士兵。士兵再遞給一個穿便衣的人,那人看起來應該可以分辯出證件的真假,只見他一絲不芶地核對着證件上的照片。

車上絕大多數都是移民局安排的移民,所以他們出示的也是移民證和遷移證之類的,雖然屬於政府移民局審覈的,又堪稱移民專列,不般不會在中途上下,出現假冒移民的可能性很低,但是這些政保憲兵仍然一絲不茍的逐個收起檢查證件。

普林斯將自己的採訪證件遞交過去時,覺得那個便衣的目光足以看穿自己的靈魂。

軍官收完這節車廂內所有人的證件後,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

“先生們,現在是戰爭時期,東俄自治區包括庫茲涅茨克都劃爲戰區,進行檢查是我們的職責,爲此擔誤了你們寶貴的時間感到非常抱歉,非常感謝您們的配合,接下來請你們遵守秩序,保持安靜,不許走動。”

“不妨事,不妨事”普林斯注意到車廂內的人們並沒有因爲檢察證件而露出任何不快,反而非常配合軍方的行動,在美國或是在西方任何一個國家,人們多少都會表現出一些怨言。

向車廂內的乘客道了個歉後,那名政保軍官離開了車廂。但那幾名士兵們依然端着槍留在門口,神情警惕地望着車廂裡的旅客。他們一個個戴着齊眉的鋼盔,叉開雙腿,似乎隨時準備射擊。

不一會,那名軍官帶領一名中士和那個便衣回到車廂裡來,把證件發還給旅客。這時的普林斯注意到不遠處,一個身着唐裝的中年站起來,挺直身子,兩手緊貼褲縫,樂呵呵地直視着軍官的眼睛。

軍官對那個中年人報以溫和的一笑。

“先生,請坐下。”

那個中年人似乎沒有聽到軍官的命令一樣,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式。

“您並不是軍人吧,坐下吧”軍官聲音依然不夠響亮,聲音中帶着些許親切。

這時站在那裡的中年人突然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中國閩南口音,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長官,我曾經也是國防軍一員,曾在國防軍第三旅一團三營二連服役”

中年人的話讓軍官愣了愣,似乎在想這是哪支部隊,好半天似乎想起什麼,神情和藹的地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第三旅?您是獨立戰爭時期的老兵吧三營二連?那您認識弗萊徹將軍嗎?”

旅級單位曾在很長一段時間並不普遍使用,實際上獨立戰爭後期,旅級單位就被師級單位取代,師以下也不設旅而直接設團,直到科雷馬河戰役之後擴軍時,纔開始在師以下,團以上增設旅級編制,且除了集團軍直屬旅級部隊外,師以下的旅並非常規編制,和平時期是會取消的,這個中年人看上去有近四十歲了,不可能是這一兩年的退役新兵,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是獨立戰爭時期的老兵,而且還是獨立戰爭中前期的,那時候旅級編制是最高陸軍編制,就像現在的集團軍地位一樣。

而這個不過少尉軍銜的政保軍官之所以會清楚的記得營連單位,就要感謝將軍錄的出版了,那上面可是有那些將軍的履歷的,而弗萊徹這樣有數的高級將領,自然也是受關注最多的人之一,他的履歷被人記住的自然也多。

那個中年人聞言顯得更爲激動一些,點頭道:“是的,那時弗萊徹將軍正是我的連長,不過我退役的時候,弗萊徹將軍已經去了當時的卑詩省組建自衛軍。”

政保軍官肯定了這個中年人的身份後,神情似乎變得有些尊敬,又有些好奇的道:“您退役很久了?爲什麼退役?”

提起這個,那個中年人似乎有些傷感,右手撈起右腿的庫管,在右小腿上拍了拍,嘟嘟作響,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這個中年人右小腿居然是一截假肢。

“斯卡圭戰役時,我被炸斷了左小腿,不得不退役,我退役不久葉長官就率軍越過了海岸山脈,攻入了卑詩,現在想來,不能在戰場上親自體驗國防軍的逐步強大,親自體驗到國防軍的輝煌,有些遺憾”

“向功勳老兵,敬禮”那個政保軍官卻是突然對着這個中年人敬了一個端正的軍禮,便是門口的那幾個士兵和那個便衣都舉手着向這個中年人端端正正又滿情崇敬的敬了禮

那個中年人也馬上神色嚴肅的回了軍禮,看着這中年人似乎很是緬懷當年的歲月,這時那個軍官關切的問道:“您現在的生活還好嗎?”

中年人聞言臉上露出笑意,點了點頭道:“國家沒有忘記我們,在國家的幫助下,我讀了大學,個人家庭都得到了很多的幫助,我雖然無法在戰場上感受到國家的強大,但在現在我做爲一個教師,卻能從各個方面感受到國家現在的繁榮與強盛,感受到我們這個年青的國家的勃勃生機。”

那個政保軍官聽到感覺到了中年人所透露出來的深情,也放心的點頭說道:“你們是國家的功臣,沒有你們的貢獻,也許就沒有現在的阿拉斯加,所有人都應該感謝你們的付出,我們這些後輩軍人也會時刻牢記你們的功績我們以你們爲楷模”

中年人呵呵笑道:“大家共勉吧,不管在什麼崗位,不管在什麼地方,我們都是這個國家的一份子,爲國家盡力是我們應盡的職責,國家的強盛需要所有人的努力,也只有一個強盛的國家才能真正帶給人民幸福的生活,才能真正保護自己人民的安全”

政保軍官也嚴肅的點頭,扶着這個中年人重新坐下,才向面前的這個中年人行了一個軍禮,到別的車廂去了。至始至終兩人沒有互通姓名,一個功勳老兵和一個年青軍官的對話被車廂內的普林斯記錄下來了。

車上的乘客此時大都帶着崇敬的目光熱情的和那個中年人說着話,似乎是想讓這個離開軍隊十餘年之久的功勳老兵感受到了們的尊敬和感激

此時列車已經緩緩駛進了曾經的小鎮,現在已經初具大城規模的庫茲涅茨克。

旅客們眼睛不離窗外,他們用一種好奇的眼光去打量這個曾經屬於俄國人的地方,普林斯可以看到這些阿拉斯加人眼中的自豪之色。而車窗外不時閃過嶄新樓房、街道預示着這座新城的崛起,而中央的那個滿帶滄桑的要塞也讓人感受到了曾經俄國人的痕跡。

因從庫茲涅茨克至阿爾泰段鐵路現在全面禁止客貨運輸,以滿足軍需運輸的原因,普林斯在庫茲涅茨克下了火車後只能高價租用一輛汽車前往阿爾泰前線,在朝阿爾泰去的路上,如果沒有公路上急馳的軍車,以及偶爾可以看到的軍警巡邏隊,普林斯幾乎看不到太多戰爭痕跡,戰爭距離這裡似乎很遠。

但當汽車駛入阿爾泰附近後,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終於讓普林斯意識到自己已經來到了真正的戰區,雙眼可見之處,到處都是軍營,大炮坦克和一隊隊的士兵。

從庫茲涅茨克高價租用的出租車一直把普林斯送到阿爾泰城南緊鄰的十佐領鎮,也就是老城所在,普林斯很好奇爲什麼負責接待自己的阿拉斯加軍官會選擇在這裡見自己。

一看到那個《華盛頓時報》的特派記者普林斯下了出租車,早早就等在這裡的牛靖哲便迎了過去,普林斯儘管只是郵報的記者,但是他還頂着一個美國大使館公派新聞觀察員的角色,否則恐怕早把他打發到了戰地記者團中,而不是讓自己自己專門接待他。

“普林斯先生迎您來到的唐努烏梁海,來到阿爾泰,我是國防軍第八集團軍政治部新聞處派來的聯絡官牛靖哲”

牛靖哲的臉上的滿是異常真誠的笑容,這種種笑容是在政治部新聞處磨練出來,至於笑容的真假,那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同樣作爲軍事記者出身的牛靖哲自然非常瞭解如何和這些記者打交道,這也正是牛靖哲從國防報社被調到新聞處的原因。

“牛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去前線?”一見到接自己的這個阿拉斯加國防軍文職軍官,普林斯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去阿爾泰山口去前線自己一定要得到阿爾泰戰役的第一手資料。

“隨時可以我之所以在這裡等你,實際上就是爲了帶你去前線,您知道的,我並沒有配車,所以我們可以在這裡塔乘運輸隊的車輛前線,這裡的公路條件非常差,特別是克穆齊克可以西,像這樣的轎車,很難的在前線開動,你放心,到前線後,我們就會得到一輛摩托車或者騎馬,到時我們可以到任何地方。”

牛靖哲在說話時然帶着職業式的笑容,只不過心中對眼前的這個普林斯稱自己爲牛先生,總有些不是味,國防軍中文職軍官並沒有軍銜,儘管自己也算是軍人,甚至每年還需要到野戰部隊訓練一個月,但別人對自己的稱呼永遠是先生,而不是長官,文職就是文職。

“運輸隊?牛先生,難道你們的軍用物資還沒有運到前線嗎,據我所知,現在的阿爾泰已經可以算是很遠的後方了”

普林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阿拉斯加軍隊的後勤是全世界有名的,一般來說,他們的後勤基地都會在第一時間跟進,就像空軍機場一樣,他們第一場戰爭都會盡最快速度完成,絕不會拖延時間,後勤基地的跟進,軍用物資的及時就近補充就是節省時間的最好辦法,再說兩峰防線和日涅斯克山防線都拿下來了,俄軍被團團圍困在一隅之地,也不可能突圍,照他想,以阿拉斯加的習慣和能力,這些必備物資早已經全面運到了兩峰防線山腳下甚至日涅斯克峰山腳下才對。

說話間,一支車隊駛出十佐領鎮區,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路邊車內一名軍士衝着站在路邊的牛靖哲打着招呼。

“呵您看,這就是運輸隊,不過車上的可不是糧食什麼的,而是臨時調運的五萬枚攻城重炮的炮彈,這是最後一趟了,你來的時間正好普林斯先生,我們上車吧”

奪取兩峰防線後,實際上克穆齊克河以西便全部成爲了後方,國防軍即在第一時間鋪出了一條公路,武器彈藥、軍需品以及兵員源源不斷的經這條簡易公路運到了兩峰防線新築的倉庫,而不像過去一樣僅僅只是靠人力,靠馬匹運輸,這進一步提高了國防軍運輸物資調動兵員的速度,也節省了時間。

好在唐努烏梁海大部分地方都是平坦的草原,只是靠阿爾泰山腳這一邊的地形稍差,原來又在俄軍覆蓋範圍內,甚至還有許多障礙物,所以沒法修建公路,但兩峰防線拿後下,這條公路的修建少了俄軍的干擾,修咱就沒有問題了,這裡基本上還算平坦,真修起來快得很,只要填平取直能過軍車就行。

不過畢竟才三天,這條簡易公路昨天才接通,此前轉運過去的物資還是用馬車馬匹運送的,一般的汽車無法使用,所以運送過去的多是糧食和普通彈彈藥,攻城重炮炮彈雖然也有,但數量不算多,沒想到司令部傳來命令要緊急調運五萬枚重炮炮彈,這一下工程量就大了。

簡易公路上一隻車隊在顛簸的行駛着,從車隊駛離阿爾泰起,普林斯就留意到空中幾乎是不間斷的有機羣駛過,這時空氣中隱約傳來陣陣槍炮轟鳴,前線終於到了,聽着空氣中隱隱傳來的轟鳴和空中不斷飛過的機羣,普林斯感覺自己的呼吸似乎急促了起來。

“阿爾泰山口,會有自己帶來什麼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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