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你是說中華國出動了三個整編師?在臺灣還有一個?”華利亞驚訝的叫道,“中華國準備全力開戰了嗎?這太不可思議了!”
“華利亞,我的朋友,這是千真萬確的。要開大戰了。”盧青用可憐的眼神看着他,這讓華利亞很是不解。“朋友,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正是因爲中華國要和清國全面開戰,所以你們纔沒有一絲的機會。面對廣大的清王朝,他們最怕的是什麼?”
盧青刻意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你來中國也好幾年了,清軍的裝備如何你也知道。除了大炮之外,他們就是一支冷兵器軍隊,但他們的人數太多了。”
“中華軍的戰力強悍卻但人數太少,能不能頂住近乎百萬衆的清軍反撲還是兩說,對付這樣的清軍已經吃力了,要是你們販去了大量火器?”看着明白過來的華利士,盧青低聲笑道:“所以你們這一次是糊不過去的。”
至明朝以來,中國就有了從澳門進口“先進”火炮的先例,如果清軍在戰場上吃了大虧,很有可能會在全力運作景山炮場的同時派人瞧瞧南下到澳門購買火炮。=以這羣商人“金錢至上”的本性來看,刀不架到脖子上他們是不會放棄賺錢的機會的。更讓樑明擔心的是假如北京從葡萄牙請到了火器師,那對中華國的影響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將這個苗頭扼死在“子宮”中,生都不讓他生下來,這纔是最保險的。
很令盧青意外,華利亞很平靜的接受了即將到來的現實,反而用生硬的中國話感概道:“斬草除根,拔草一定要斷根。這場戰爭無論誰勝誰負,北京的大皇帝一定會後悔,爲什麼十年前就沒有斬草除根?”
無語,很無語。看着一臉感慨的華利亞。盧青很想抽他一巴掌。
“華利亞先生,在談判開啓前,我鄭重的提醒您。”刑偉也不管正同葡方的幾名代表熱情地打招呼的盧青,那些都是盧青認識的“老朋友”,比如英國的克倫德、瑞典的布利克森等等。他自己嚴肅的向華利亞說道:“澳門是中國地領土,他的任何權利都歸屬於中國。=你們只有寄居權,而無管理權,這裡不是果亞、不是巴西,這一點請您記牢。”在談判尚未開始,刑偉就表現出了自己強硬的態度。隨同在列的陳新槐滿臉不在乎的樣兒。做了幾年澳門海防同知地他面對華利亞等人實在是提不起半點敬意。往日裡,這些洋人連與他平等對話的機會都沒有,現在要陳新槐去“尊敬”昔日的蠻夷,鬼才做得到。
對於這一點華利亞早有心理準備,並沒答話只是向他單單的一笑,略一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諸位先生請入座,談判要開始了。”華利亞向正談的熱鬧的盧青等人說道,轉過頭又對着五個華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還有你們,親愛的先生們。”這批華人有一個共同地職業----翻譯。
五個翻譯是華利亞爲他們自己準備的,刑偉等人自己帶的有翻譯,他們都是近幾年同文館裡培養出來的。比起翻譯逐漸減少的廣州、澳門,中華國的吃翻譯這碗飯的卻是越來越多,除了直接從廣澳兩地引進地“人才”外,多數都是出自同文館。李根福這些年是過足了老師的癮。同文館開花結果離不開他們這批人的努力。
“諸位先生”,刑偉打開隨從遞來的一個紙夾,“刑某來此之前,我主曾與有命,澳門事務一分兩開。軍民各論。”
“民政一方,我等坐而相談;軍事一方……”刑偉笑了笑,輕描淡寫之間撂下了狠話,“沒得商量。”
“華利亞先生,我謹代表中華第一方面軍正式通知你方,三日之內徹底清查澳門所有的槍支火炮,並將準確數字告知我方。”刑偉地話讓華利亞、雅萊恩菲爾(議長)很是憤怒,二人臉龐漲的通紅,不過刑偉的話還沒完結,“十日之內。你方請主動解散武裝。並退出澳門各地炮臺,由我軍進駐;且按照數字名單繳納槍支大炮。我方會按高於市價三成的價錢以與收購。”
議事廳的氣氛霎時間就凝結了,經過昨夜同盧青的長談華利亞已經知道火器這一塊是中華軍照顧的“重點”,但是刑偉如此不留顏面的行爲還是讓他產生了強烈的暴走衝動。*****所以,華利亞的表情在瞬間垮了下來,嚴愣地臉龐頓時蒙上一層陰影。
“閣下,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華利亞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似乎在想些什麼,半晌才又說:“從二百多年前,我們登陸澳門開始,我就從沒少過租金。無論是明朝,還是現在的大清,這一點陳大人最清楚不是嗎?”
“我們居住這裡有二百多年了,但是葡萄牙人在這兒無一寸土地,連購買都不成,也不能拆建牆壁或在家中開洞掛窗或修理天花板。這一切都需要得到同知----陳大人地許可,而許可證價錢很高。”華利亞的反映很出人意料,一直老神安在的陳新槐也有了點尷尬,因爲那些所謂的許可證費用多是裝進了他們自己的腰包,雖然從兩年前陳新槐就得到了南面的許可。
華利亞義憤填膺的說道:“我們從來不認爲澳門是葡萄牙的殖民地,看看全世界,又有哪個地方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殖民地?”他的話從頭到尾都充滿嘲諷的味道。“澳門是中國的領土,所有的權利歸屬於中國,從來都是這樣。我們修築炮臺是抵禦外侵的荷蘭人,那個時候荷蘭人不僅頻繁的進攻澳門,還佔據了美麗、富饒的臺灣,…………”華利亞講滴是滔滔不絕,義正辭嚴,如同東流的長江之水,一發不可收拾,又如同衝破閘門的洪水,其勢不可阻擋。(搞笑)在場的衆人無不被華利亞的氣勢所“震,“面對荷蘭,中華都有一顆寬容的心,而對於葡萄牙,如此的輕視,這是在侮辱英雄的葡萄牙。”他竟然是倒打了一耙,還好沒有加上一句“我要你立刻道歉”之類的,不然的話暴走的就是刑偉和陳新槐了。
吃了“一坨大便”的陳新槐時刻想着“報仇雪恨”,無形間態度變得極爲強硬。他畢竟不是專業人才,在實力絕對佔優的情況下反被昔日瞧不上眼的洋夷給奚落了,這如何讓他忍得住。
華利亞的“倒打一耙”沒有激起刑偉的半點義氣之舉,長時間的“扯皮”生涯鍛就了他良好的心理素質,小手段罷了。
談判繼續進行,內容轉移到了民政方面。
這方面實在沒什麼好談的,因爲大的框架已經構成了。“行政權歸屬中華”----這是一切商談的的前提。他們現在談的就是澳門市政實施的歸屬,以及以後的事宜。
這一點上中華方面做了一定的讓步,原先的議會可以改組爲民間慈善機構。澳門現有的醫院和仁慈堂都劃歸到他們的名下,而原先議會擁有的資產也將全部用於其名下的醫院和仁慈堂。這個機構的主導權完全屬於澳門百姓所擁有,或是原定不動,或是重新改組,一切權利歸於他們自身。
議會原本擁有的土地租用權被收回,這項權利將歸屬中華澳門政府所有;澳門港口的稅收權更是要收回,這是即將成立的澳門海關的事情。
雅萊恩菲爾(議長)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這些他完全同意,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華利亞也很滿意,因爲刑偉允諾中方將出資購進葡萄牙市政府在澳門的所有民政建築----市政廳、法庭、警署,雖然他們完全沒收了軍事建築,但這已經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真是守規矩啊。”華利亞很感慨。
在中華國面前澳門----小蝦米一隻,因此華利亞沒有反抗的餘地。今天這一不錯的結果,是中華國給的面子,是雙方爲下面的談判做的鋪墊。心裡清楚地知道這一切的華利亞爽快的在協議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並蓋上了一顆紅豔的章印。
無論在任何時候,弱者始終是弱者。當他面臨強者的威壓之時,忍受是他唯一的選擇。生是一種忍受,死也是一種忍受。
無態的世事是一面鏡子,你對它笑,它也對你笑。強者在夾縫中崛起,弱者在擠壓中窒息。通過這面鏡子,我們可以看到自己……還有別人。
上午的談判結束了,進行得很順利,因爲上午談得這些僅僅是正餐前的開胃菜。葡方五名代表中,唯一真正關心這些的也就是華利亞一人罷了。就連身爲議長的雅萊恩菲爾也是一樣,他真正關心的不是議會控制的醫院和仁慈堂,而是澳門海關的關稅。就向克倫德他們一樣,關心的都是海關關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