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建朗齋,安徽蒙城人氏,北洋武備學帝畢業講個加小站練兵,歷任右翼第三營後隊中哨官、稽查先鋒官、左翼步隊營管帶、北洋練兵處軍學司副使、北洋陸軍第四鎮第七協統領官、山東曹州鎮總兵、廣東高州鎮總兵、廣東北海鎮總兵。直到“戊申革命”爆,他一直混跡於滿清官場。
清廷倒臺之後,北洋集團掌握中樞權力,爲了控制部下,同時也是爲了蒐集情報,袁世凱將時任北洋陸軍第四鎮第七協統領的陸建章調出軍隊系統。編入內政部,讓他全權主持京畿一帶的治安與情報工作,此人沒別的長處,就是一個“盡忠職守。”這是袁世凱給他的評價,但是對於那些袁世凱的政敵而等,陸建章就是“凶神惡煞”人送綽號“陸閻王。”被他下令捕去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兩年前,“北洋之龍”王士珍在南京被炸彈襲擊,重傷不能理事,他的那個,“東南巡閱使”的位置就空了出來,引起孟恩遠、張永成等高級軍官的覬覦,再加上當時袁世凱病危,徐世昌代理總統,政局動盪不寧,爲了穩住南方局勢,徐世昌將陸建章派到了南京,讓他去調解“東南巡閱使”的爭端。
陸建章與孟恩遠是兒女親家,兩人關係不錯,也正是靠着這層關係,再加上外部合力的作用,最終,因王上珍遇刺而引起的東南地區不穩局勢暫時得以緩和,而作爲利益交換與權力制衡,陸建章也取代張永成做了北洋第五師代理師長。
但是陸建章的師長位子沒坐多久,隨着聯合陣線的上臺執政,一批北洋高級軍官被調離了部隊,陸建章就是其中一位,不過中樞也沒虧待這幫交出兵權的北洋軍官,都用高官厚祿養了起來,陸建章被委了個“內政部警務督察”的職務,監督全國警政。常駐上海,並擔任一所高級警官學校的校長,督促幾名從法國請來的退休警官推行現代刑事偵察技術。
陸建章對現在的地位比較滿意,倒不像段棋瑞那種心高氣傲的人怪話連篇。過去的那兩年裡,他已爲這個國家培養了數千名合格的高級警務人員。
警務督察,這消息自然靈通,所以,實際上在徐寶山收到中樞任命他爲專案組組長的電報之前,陸建章就已經知道他即將主持對這件“內政部一號專案”的調查工作了,雖然他只是副組長,但是他卻明白,“組長”徐寶山其實只是掛個名義而已,對於這件案子,中樞的立場很明確。“儘量避免當地勢力插手”在陸建章看來。徐寶山就是那個“當地勢力。”
句實話,陸建章對徐寶山也沒有什麼好印象,在他看來,當初的那件王士珍遇刺案。這位徐督軍可是也有嫌疑,雖然那件案子最終不了了之,但是這並不代表陸建章會改變他的看法,畢竟,對於陸建章而言。王士珍和他同爲北洋出身的軍官,兔死狐悲的情緒也是存在的。
至於現在這件汪兆銘遇刺案,陸建章到是絲毫也不帶個人情緒,汪兆銘是革命黨出身。而且爲了出人頭地不惜賣友求榮,就這一點來說,陸建章倒是覺得有些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的味道,他甚至認爲策劃,此次刺殺行動的幕後黑手很可能就是同盟會殘餘分子。
當然。這僅僅只是他的懷疑,關鍵還是需要證據。所以,此次過來南京辦案。他是帶來大批精幹人手的,其中不少人都有豐富的刑事偵輯經驗。相關的技術設備也帶了幾箱,其中還有一套剛剛從法國引進的最新式指紋採集設備。
準備充分,陸建章自然不需要跟徐寶山客氣,所以,當他現徐寶山對他的到來不是很高興的時候,他也只是冷冷的打了聲招呼。
“徐督軍,別來無恙啊?兩年未見,你是愈神采熠熠了啊。”
這是反話,現在只要認真看一看徐寶山的臉,就知道此人健康狀況大不如前。眼泡通紅,臉色青,再看看那桌上的酒,以及那陪酒的幾名慾求不滿的小妾,就知道這位徐督軍是酒色過度,俗話說“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剔骨尖刀。”這兩樣都是好東西。可也都是要命的東西,適當的消遣一下沒問題,但是如果沉迷其中的話,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
徐寶山倒是沒有聽出陸建章話裡的嘲諷意味,他見對方沒提兩人以前的過節。索性也就沒再糾纏這個問題,指了指一張凳子,示意陸建章坐下說話。
陸建章謝了座,開門見山的說道:“徐督軍,此次汪省長遇刺案,案情撲朔迷離,要想盡快查明此案。咱們必須馬上行動。徐督軍,你這便派幾個得力人手,跟我去浦口吧。”
徐寶山拿起湯勺,喝了口湯,慢吞吞說道:“不忙,不忙,待我吃完飯。跟你一起過去,好歹我也是專案組組長。多少可以給你些建議。對了。陸副組長,你吃飯了麼?沒吃的話,就一起在這裡吃吧。來人啊,給陸副組長添雙筷子,再拿只碗。還有你的那些隨員,就在廂房裡用飯吧。”
見對方居然以“組長”身份大言不慚。陸建章心裡好笑,這種外行他見多了。勘驗案現場對這種人來講那就是走個過場而已,而且刺汪案撲朔迷離,似乎有很深的背景,連陸建章都沒把握偵破此案,徐寶讓,又能給什麼建議呢?
這年頭。動不動就是暗殺,陸建章已經有些麻木了,偏偏這種涉及政治背景的暗殺羊往不能當真,當真了,那吃虧的人就是陸建章自只引氣。到底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來偵辦這件“一號專案。”陸建章還沒拿定
“多謝徐督軍,陸某已在火車上用過飯,我的那些隨員也都用過飯了,若是徐督軍不介意的話,陸某想先行一步,去浦丘火車站看看陸建章起身告退。
“也沒什麼可看的,我手下已經去看過了,當時汪省長網下火車,走出火車站打算上馬車,趕去碼頭乘渡船,可是還沒上馬車,那槍手就開了槍,一共就打了兩槍,一槍打中了脖子,一槍打中了大腿,我開始以爲是近前開槍,可是後來才知道,那槍手是藏在一間旅館裡,二樓房間,視野開闊,距離火車站有好幾百步遠,隔着這麼老遠,居然一擊就中,這槍法那走出神入化啊。”
見陸建章急着離開督軍府,徐寶山索性扔了湯勺,站起身,讓那幾名妾幫他穿了軍裝,並趁着這個工夫簡單的向陸建章介紹了一下案
。
“與目標相距數百步遠,想必用得是長槍陸建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就是長槍,汪省長大腿裡頭那顆子彈頭被大夫挖了出來,另外一顆打中脖子的後來也在馬車上找到了,我看了子彈頭,雖然碎了,可是拼起來倒是非常像七九步槍彈。還是尖頭彈,這種子彈,老套筒、老漢陽都不能用,只能給新漢陽造用。要麼,乾脆就是德國造的原裝貨,現在能搞到這種步槍的人可不多
徐寶山穿上軍裝,提起馬鞭,邊說邊往外走,陸建章也跟了出去,那些原本等在廂房裡的刑偵人員見頂頭上司走了出來,於是急忙也趕了過去,站了一排,由陸建章一一爲徐寶山引見。
旁人倒也罷了,倒是那個叫馮玉祥的引起了徐寶山的興趣,因爲根據陸建章的介紹,此人是他的外甥。以前也是北洋軍的軍官,南北大戰的時候負傷被俘,後來徐世昌通過趙北將他從聯合陣線的戰俘營裡提前弄了出來,這之後,他就一直跟在舅父身邊,現在,他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刑偵專家。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只是。現在中樞正在提倡康政運動,打擊官場裙帶風小馮啊,你跟着你舅父似乎有些不合適,既然你也是帶過兵的,不如到我這裡,我提拔你做營長
徐寶山先是老氣橫秋的讚了幾句,然後又夾槍帶棒的羅嗦幾句,這話裡頭的意思很清楚,那是在說陸建章用人唯親,以權謀私。
陸建章眉頭一擰,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玉祥加入警隊,這是總統先生親自批准的,其實玉祥是想繼續在軍中展的,但是地方軍隊,玉祥卻是沒有興趣的。”
這話也是夾槍帶棒,讓徐寶山非常不滿,冷哼一聲,調頭就往督軍府正門走了過去,幾名馬並牽來戰馬,伺候着徐督軍先行前往碼頭,至於陸建章等人,只好自己想辦法趕去碼頭,等他們到了碼頭,徐寶讓,已經乘坐渡船到江北去了,陸建章等人只能等候下一班渡船。
等陸建章帶着手下好不容易趕到江北的浦口,徐寶山卻已經在火車站邊的一座茶樓上閒坐品茶了。旁邊還簇擁着一幫馬屁精,至於現場勘察的事情,徐督軍壓根就沒打算去主持,而是放手讓陸建章去辦。
見徐寶山一副悠閒模樣,陸建章很快就將他的嫌疑排除了,這件刺殺案更是耐人尋味了。
是現場勘察,其實也沒什麼好勘察的,汪兆銘遇刺時的那輛馬車已經被拖走,停車的那地方只剩下一灘乾透的血跡,而且由於沒有保護現場,這個線索幾乎毫無價值。至於槍手潛伏的那間旅館房間,倒是被軍警封鎖起來,可是由於槍手行動迅,撤退得也非常快,現場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或證物,只有旅館夥計的敘述可以大致的午勒出槍手的輪廓。
根據旅館夥計的描述,訂下房間的是個中年漢子,相貌平平,毫無引人注目的地方,山東口音,自稱是煤炭商人,訂房間時使用的身份證雖然是完整的,但是陸建章向內政部拍電報查詢之後,卻得知那名嫌疑人的身份證沒有在內政部備案。換句話說,那是假證件。
除此之外,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現,就連槍手到底有幾人,以及他們是如何將步槍偷運進旅館房間的,這些問題也得不到答案,唯一的收穫就是,這幫槍手很可能是“職業刺客”。
這是一件無頭案,偵破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陸建章束手無策,帶着手下在旅館裡折騰了一上午。最後也只能空手而回,而這時。那位原本高坐茶樓的徐督軍卻已經回南京了。
在浦口找了間飯館吃了午飯,陸建章思來想去,自忖他沒有能力接手這件肯定有政治背景的案子,但是這是中樞交代下來的任務,他也不能推辭,只能硬着頭皮幹下去。大不了也像王士珍遇刺案一樣給它來個。不了了之,反正這年頭偵破不了的案件多如牛毛,而且專案組的組長是徐寶山,到時候即僂上頭追究辦案不利的責任,他陸家人也不用頂缸。
至此,陸建章辦理此案的基本立場已經確立下來,那就是敷衍了事,裝模作樣。
這倒是與他以前的“盡忠職守”的作風很不一樣了。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