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4月13日,北京。
“情況怎麼樣了?”劉仁俊坐在辦公室裡面拿着電話問道,“嗯……好的……我知道了……根生,告訴老蔣……一定要先機搶佔有利位置,明白了嗎……好的”
此時,劉仁俊所在的西山別墅已經成了一個龐大的指揮部,人來人往非常繁忙。站在劉仁俊面前的是七位上將,他們都是劉仁俊在擔任方面軍司令員時候的老部下,賀彬(帝國新組建的第十一方面軍司令員)、袁方纔(帝國新組建的第十二方面軍司令員)、盧向榮(中央戰區參謀長)、陳武廷(中央戰區政治部主任)、齊飛遠(帝國新組建的第十三方面軍司令員)、向忠奎(帝國新組建的第十四方面軍參謀長)、姬峰輝(帝國新組建的第十五方面軍參謀長)。在這幾個月當中,周維宗一直在想將中央戰區新組建的這些部隊拉入自己的麾下,劉仁俊在這些部隊安插的釘子一直沒有暴露,現在到了關鍵時刻,而此時他們也都已經準備完畢了。
“呵呵,你們也都看到了……我這裡簡直亂得不像個樣子,”劉仁俊故作輕鬆,但語氣中仍然是焦躁與不安,“你們都知道,下面有不少人被周維宗他們拉攏了,你們立即回去,將這些不可靠的人全部抓起來,一個都不能漏掉,今天晚上就是最後的時刻,明白了嗎?”
“保定和承德還有他們好幾萬人啊……這個……”齊飛遠有些疑惑地說道。
“這個不要緊,你控制好部隊就行,千萬不要出現上次那種丟失炸藥的情況,”劉仁俊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我們現在從外面抽調了十萬部隊,正在趕來。”
“也就是說,只要我們控制了自己手下的部隊就是勝利!”姬峰輝此時顯得非常激動。
劉仁俊點點頭,其他人還沒說話,向忠奎就搶先大聲回道:“堅決完成任務!”其他幾人也大聲回道。
送走了幾位上將,劉仁俊又走回辦公桌旁拿起另外一部電話機。他現在已經是一天一夜沒閤眼了,爲了便於自己指揮,邢文軍特地將劉仁俊的指揮部搬到了自己別墅的邊上。
“喂,是馮雲軒嗎?”劉仁俊給總參謀部的總參謀長助理馮雲軒上將掛了個電話,“上次開會時坐在中間的那個人……對……就是那個……這次出問題了……就在這兩天……對……明白了嗎?”知道對方說明白了,劉仁俊才放下電話。
緊接着,劉仁俊又向於得水(國防委員會辦公室副主任)、石中雲(總政治部主任助理)、孟德慶(總裝備部副部長)、聶遠明(總後勤部副部長)、江美娜(軍報《勝利報》總編輯兼帝國軍中央通訊社社長)挨個掛了電話,都是一句話一句話的暗示,知道對方明確說道明白二字,劉仁俊才放下電話。其實在他之前,徐仲承、季獻捷都已經打了電話,所以劉仁俊一暗示,所有人都明白了。
這一天也許是世界上最漫長的一天了,劉仁俊此時心中抑制不住那種狂喜的激動,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自己也不好表現得太過突出,就在他深思飄忽的時候,窗外的集合聲音打斷了他。劉仁俊向窗外看了一眼,原來是自己的警衛參謀兼副官已經是大校的胡瑞祥正在召集一個警衛營安排佈防適宜。
下午6點半,正是天剛剛擦黑的時候,承德城北的軍營正是異常熱鬧的時候,這就
是內務部所轄的中央衛戍師。
“每個人都行動起來,快快快!”師長朱襄理少將正在一邊系武裝帶一邊對身邊的一羣參謀吼叫道,“媽的,都到了這個地方纔發現,昨天晚上呢?今天上午呢?都他媽的死絕了?”
在一座高大的營房門口,一排尉官各自站在一個樓梯口,正在大聲招呼着他們的士兵,從營房裡奔出來的士兵都是一身標準的戰鬥裝備:圓頂頭盔、藏青色軍裝、皮靴、32式全自動步槍、刺刀、子彈帶、手榴彈、水壺、雜物包以及連排裝備的輕重機槍、迫擊炮。
在營區裡,口哨聲不絕於耳,人們耳邊盡是腳步聲、口令聲,還有不遠處傳來的隆隆發動機聲。士兵們很快以連隊爲單位集結起來,然後在軍官們的帶領下向着預定目的地前進。在營房之間的道路上,不時有噴着白煙的坦克或是滿載士兵的裝甲車開過,騎着摩托車的通訊兵則在忙碌的向各級部隊傳達最新命令。
“報告,”一個參謀氣喘吁吁的衝了過來,“師長,出事了……”
“慌個球!”朱襄理劈頭蓋臉就是大罵一聲,“天塌不下來,怎麼回事啊?”
“電話線斷了,派出去的通訊兵都沒回來,”參謀一邊說一邊小心的看着眼前似乎就要殺人的師長,“電報也發不出去,估計是被幹擾了,所有的頻道都是雜音,完全收不到任何信號!”
對於承德火車站以及承德北面的公路上出現的大批海軍陸戰隊,朱襄理和他的軍官們自然不會視而不見,然而此刻他們卻驚訝的發現通往外界的電話全部不通,營區東南西北四個出口也被龍凱歌的陸戰隊第三軍的部隊封鎖了。
“他們要幹什麼?難道海軍陸戰隊的人都他媽的瘋了嗎?他們怎麼可以在北京近在咫尺的地方做出這樣的舉動!簡直是無視帝國的政府和總理大臣!”朱襄理師長憤怒的握拳大呼,他手下的參謀和軍官也都是一副憤然的表情。
“他們居然敢發動兵變,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對於目前的局勢,參謀們找不出比兵變更好的詞語,“可惜我們反應太慢,下手晚了,一開始我們就陷入了被動。”
朱襄理轉了一圈,用近似咆哮的聲音喊道:“總理閣下前天剛剛在教導師說有人要造反,現在他們就殺上門來了,媽的!應該嚴厲的懲罰他們,應該將他們全部關進我們內務部的監獄,應該將他們全部槍斃!馬上集合部隊準備戰鬥!”
軍官們還未來得及出言附和自己的師長,另一個軍官便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師長,不好了,我們的營區被包圍了!”“什麼?他媽的!反了反了!”朱襄理瞪大了雙眼,他的指揮部裡則是一片譁然,對於他們來說,任何僥倖的幻想在此刻都破滅了。
在承德北面包圍中央衛戍師的有第三陸戰軍第7師和第8師的部隊,衛戍師的哨兵還在營區東北面靠近火車站的地方發現了藍色和墨綠色相間的海灘迷彩塗裝的坦克和裝甲車以及大批自行火炮,那些是下午抵達的陸戰軍第三兩棲裝甲師。
一個整軍的陸戰隊,而且包括了一個加強裝甲師和一個炮兵師,這也意味着中央衛戍師被數倍於自己、擁有重型火炮和裝甲武器的部隊包圍了,由於是中央警備部隊,衛戍師沒有裝備多少重武器和反坦克武器,唯一的一個裝甲團也是輕型坦
克。也就是說第三陸戰軍的坦克和裝甲車可以輕易的衝進他們的營房,而他們對此幾乎沒有什麼還手之力,最糟的是連求援都辦不到,只能等死了。
“這羣混蛋!如果真是第三陸戰軍那問題就大了!他龍凱歌還是戰鬥英雄,結果現在居然要造皇帝陛下的反!”朱襄理不安的來回走動着,大約過了一分鐘之後,他指着在場的軍官們,“你們跟我走,我看他們誰敢碰我!他龍凱歌有種向我開槍啊!”
衆人只得跟在朱襄理後面走出指揮部,向大門快步走去。儘管營區裡聚集了成千上萬的士兵,已經到了夜晚時分,初春夜晚的空氣依舊冷的讓人感到涼嗖嗖的。
此時已經到了晚上8點,雙方的探照燈的光柱都聚集到了中央衛戍師營區的南大門,這裡聚集的人最多,雙方的士兵正在那裡持槍對峙着。兩邊的士兵穿着同樣的軍服、拿着同樣的武器,唯一可以用於區別彼此的標誌,就只有站在軍營外面的士兵們左手臂上臨時綁上的白色毛巾了。在這裡,不論是包圍者還是被包圍者,大多數人對於事態的起因並不知曉,只有少數中高級軍官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誰他媽的想造反?”朱襄理的吼叫雄渾而激昂,這一側的士兵紛紛扭頭看着自己的師長,朱襄理看到自己的士兵頓時有了底氣,氣沖沖地穿過人羣來到包圍者面前,他掃視了一遍眼前這些手持武器、手纏白色毛巾的士兵,還有他們後面那顏色難看的坦克和裝甲車上正在面對自己的機槍。
“我是帝國內務部中央衛戍師師長朱襄理,叫你們的指揮官來見我!”狂吼一通,幾秒鐘之後,他對面的士兵終於有了一點動靜,手臂上綁着白色毛巾的士兵漸漸讓開一條兩人寬的通道,不一會兒從那條通道里走出幾個人。
“我說,師長同志,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啊!”聶超羣的聲音非常平穩,一句話之後,周圍一時間沉寂下來,甚至靜的有點可怕。
“這不是聶超羣聶參謀長嗎?我們在去年的授勳儀式上見過面嘛,看看你們陸戰第三軍的士兵,未接命令就擅自持械圍困我們中央軍,真是太無法無天了!”儘管話語間顯得非常不滿,但對於帝國軍高級軍官,朱襄理還算客氣了。
“抱歉,師長同志,我接到的命令是解除你們師的武裝!”聶超羣大喝一聲,右手一舉,身邊的士兵全部舉槍準備射擊。
“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你們這是在背叛皇帝陛下!”朱襄理的聲音開始有點歇斯底里了。
“不是背叛皇帝陛下,是要消滅官僚資本!”聶超羣臉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隨即大手一揮,外圍的士兵們蜂擁而上,第三兩棲裝甲師的坦克以無可阻擋的氣勢向前推進着……
同樣的一幕還在保定上演着,190裝甲機械化師也完成了對中央教導師的包圍,切斷了教導師與外界的一切聯繫,此時正在慢慢消滅這個連大門都出不去的“王牌師”。
夜晚10點,北京北站205機械化步兵師在師長秦康碧的帶領下已經從張家口到達了北京,此時正在城外待命,隨時可以開進北京城。陸戰隊第9師也已經在城南展開,已經和蔣巨輝的部隊會合了。沙河機場、西苑機場、首都國際機場已經全面封鎖,空降第16軍的三個師已經從飛機上陸續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