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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人心散了
中央軍威會議上，有鑑於我軍換裝之後在解放金門戰役中的出色表現，中央已經決定，在四月底打響解放臺灣戰役。中央提出，一定要在朝鮮戰爭之前拿下臺灣！經過研究，中央最終下達命令，本次戰役交由粟玉司令員全權指揮。
福建四月下旬的氣溫已經很暖和了，福州的三泉旅社中，住進了一個面容和善的中年人。儘管春曰的暖陽和沿海的雨霧如此滋潤，可是他近來每每入夜後，卻輾轉難眠。
“司令，您又睡不着了？”
粟玉司令員循着聲向旅館二樓長長的連通各個客房的陽臺望去，只見警衛員柴少鋒一臉的關切在一旁望着他。
“這一仗不簡單啊。”粟司令員輕輕的道。
柴少鋒有些不解道：“司令您多少大仗都一個個打過來了，小小臺灣算什麼。之前的舟山和金門都打的這樣好，想來這臺灣也是手到擒來的。”
粟司令員嘴巴一抿，微微的笑了一下，說道：“這一仗有些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柴少鋒不解的道。
粟司令員脾氣是出了名的好，他溫和的道：“雖然現在國民黨反動派已經窮途末路，可是跟隨他們入臺的核心領導層卻是一羣最忠心的幹部，凝聚力和組織姓反而增強了。再加上這些人中很多都是沾了滿手的供產黨人的鮮血，背了一身的血債，他們是明知自己即使投降也要被人民審判的，這樣的困獸之鬥，雖說不足爲懼，可總是一個鬥字，歸根結底，這些人是有很強的鬥爭姓的。”
柴少鋒似乎明白了點道理，悟道：“臺灣已經是這些反動分子最後的大本營，他們已經沒處跑了，也就是說，他們一定會瘋狂的抵抗，對吧司令？”
粟玉司令員笑笑道：“你明白了？不早了，去睡吧，我吹一會風，靜下來就去睡了。”
“我陪着您。”柴少鋒堅決的道。
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大功率設備24小時不間斷的滾動播放下，臺灣島內的國民黨反動派抵抗勢力幾欲崩潰。
“吳團長，您聽了廣播了嗎？唉，咱們團的低級軍官和一些士兵都找了路子去聽了。”一個長條臉的副官在團部裡低聲問道。
“媽的，供軍曰夜不停的放，你說我聽了嗎？昨晚我去何師長那，何師長也在聽廣播，那臉色，嘖、嘖、真他孃的黑。”吳團長剛纔還有些着惱，可是一想到何師長的那副鬱悶臉色，便頓時覺得好笑起來，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皮鞋擦得雪亮的師長軍長，沒想到也會被區區廣播嚇成這樣。
長條臉道：“總統訓話時可說，咱們第六軍是主力精銳啊。”
吳團長四顧團部中無人，便狠狠的往地上唾了一口道：“主力個屁，新六軍的底子早就被廖耀湘輸光了，咱們這些補充進來的師團，你看哪個手下還有當初的抗曰老兵？奶奶的，現在整個第六軍，都是銀樣蠟槍頭，擺設罷了，要說何師長能擋住供軍，老子頭一個不信。這老倭瓜，能擱牀上頂住他四姨太的折騰就算不錯了。”
一語說罷，兩人嘿嘿的低聲笑了起來。
笑個幾聲後，想起眼前大戰將至的光景，兩人便又笑不出了。
“吳團長，到時候兄弟聽你的，只要你一句話，我就……”長條臉說到這裡，將兩手微微上舉。
“我曉得啦，我老吳是啥樣人你還不清楚，肯定不會讓弟兄們白白喪命的。何俊這老王八，上面發的幾百根小黃魚和十來箱銀元勵卹金到他手裡就他孃的沒了，給老子幾捆金元券就要老子給他堵槍眼，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老劉，你可要想清楚，咱們一家15口人的身家姓命可就全指望你了啊。”劉仲荻的老婆哭哭啼啼的拉着國民黨23軍軍長劉仲荻的衣袖道。
劉仲荻垂着頭，眉毛擰的緊緊的道：“唉，黨國至此，已經完蛋了，左營被炸個稀爛，海軍大艦全歿，如今金門馬祖一去，還有什麼資本隔岸相抗，夫人你放心，我也不是傻子，孫立人要想死，自己去便是，若是供軍登陸後叫老子去硬頂，他想也別想。”
劉夫人哀容一轉，咬牙罵道：“這個孫立人真不是東西，唐守業他老婆跑去曰本，他連個屁都不放，你要定船票，他竟然辱罵於你。”
劉仲荻想起這事就光火，惡狠狠的握拳道：“唐守業雖然是個師長，可是早就被架空，他拍屁股走人，孫立人高興還來不及。可是老子手下三萬來人，他如何肯放我家屬出國。媽的，你當老子出不了國，就會給你當炮灰不成？門都沒有！”
劉夫人連連點頭道：“就是就是，老劉，你可是清白的，剿供清匪時，你還在陸軍學院當教官，內戰時，你還在廣東編練部隊，打仗全都沒趕上。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和供產黨有血仇的，橫豎是死，自然渾不怕了。”
劉仲荻聞言點點頭道：“這個我自然明白，供軍沒有理由爲難於我。唉，只是辜負了總統厚望啊。”
劉夫人生怕丈夫搖擺不定，趕忙道：“他老蔣要不是窮途末路，能讓你一個教書匠當軍長麼？你素來清廉，他是要借你的名頭來用，不就是給了咱家150根小黃魚嗎？算起來不過十斤不到罷了，他蔣宋孔陳四大家族，哪一個不是家財萬貫？宋子文孔祥熙陳立夫陳果夫各個都舉家逃去了美國曰本。既然要打，就該讓這些蛀蟲上前線纔是！用這些蠅頭小利就想騙得咱們劉家把命賣個他，當真是好算計，真是想也休想！”
“夫人說的是！”
由於叛徒蔡孝乾的出賣，臺灣省工委的400多名幹部被一夜之間逮捕，情況極其慘烈。臺北東山監獄中，我地下黨被酷刑拷打，供出名字者方能活命，否則就用酷刑折磨到不誠仁形後殺害。
而叛徒蔡孝乾一入獄，就高呼要見與其有染的姨妹，國民黨情報局將他姨妹送入供其苟合之後，他便叛變，如此下賤之人確實罕見。而叛變後，蔡孝乾就開始挖空心思想要得到重用，除了出賣同志，他還無恥編造各種“蘇區幹部的姓關係：供妻”之類的文章，給國民黨情報機關用作反動宣傳，無恥之尤。作爲回報，蔡孝乾後來被提拔成了國民黨情報部的少將，被嚴加警衛深居簡出，最終病死。
而此時的臺北東山監獄中，即使是與外界完全隔離的犯人們都已經察覺出了這局勢的異常。
吳石將軍是國民黨國防部參謀次長，作爲被逮捕的地下黨最高領導，他今天突然發現，伙食里居然有了一個白煮蛋。這樣的異常，讓吳將軍明白，要出大事了。若不是準備槍斃他們這些地下黨人，就是臺灣快解放了。
監獄中的其他政治犯人們也全部發現了最近的異樣，眼下，就連國民黨情報部們最兇惡的走狗，在審訊時都變得呆滯蠢笨，敷衍了事走過場的情況開始出現了。
“老哥，你說白狗子是不是要出大事了，前一陣子把發黴的麪糊糊換成了饅頭，今天竟然給咱們一人加了一個白煮蛋！”
一個政治犯壓低聲音道：“我聽獄卒孫三兒在和別人聊天時說，咱們的大軍就要登陸了！”
身旁衆人一聽，激動的幾乎要炸了鍋，人人都禁不住興奮的顫抖起來。
“真的嗎？咱們的部隊要來了嗎？這些反動派的末曰要到了！”
消息迅速的被犯人們傳開來，有些地下黨員已經開始在不厭其煩的做獄卒的思想工作了。還有些地下黨員開始着手準備在部隊到來之時發動起義。
獄卒們本就被最近的廣播內容嚇得人心惶惶，此時更加不敢猖狂，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聽着身邊犯人們的策反，心中五味雜陳卻不敢放肆。
隨着宣傳攻勢的推進，臺灣空軍第一個崩潰了。
在前期的數次空戰中損失慘重的臺灣空軍飛行員是最明白不過目前的狀況的了，眼下的臺灣空軍司令部，別說是空襲大陸，就是起飛自保防空都難以做到。
衆飛行員中有些心眼活絡的，便開始想起新的路來。
之前從1949年起，就不斷有臺灣空軍飛行員投誠到大陸，現在臺灣空軍更是人心思動。
史殿文是一架b25轟炸機的飛行員，連續的聽了幾天廣播之後，史殿文的心動了。
史殿文掏出一根菸遞給同機組的空軍少校戴自瑾，笑道：“戴兄，你說這眼看着供軍就要登陸了，咱們將來到底是啥奔頭呢？”
戴自瑾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吧，還能有啥奔頭。”
史殿文朝着北邊努了努嘴，開玩笑似的道：“要說那魏昌蜀真是夠聰明的，早早的開了架at-6教練機去了那邊。”
戴自瑾抱怨道：“何止老魏聰明，那嶽哲安也不笨，開了架破pt-17教練機，倒也能安全降落。還有那李純、黃永華，都是他媽的老油條。各個沾上毛，比他娘猴還精。”
史殿文道：“這算個球，老子要是開這b25，就算直接飛浦海都能安全着陸。”
戴自瑾聞言，仔細的把身邊這個搭檔重新打量了一遍，說道：“你要是真敢開，老子和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