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出去,你這時候衝出去的話,所有人都會罵你的,到時候,你在島上怎麼做人啊。”
石頭的爹孃一把抓住他,不讓他衝出去,還罵道:“你冷靜點行不行,你不要臉,你爹孃還要臉呢。”
而這時候,肖青松已經開始踹門,還用手裡那根粗大的燒火棍開始敲門。
大有進去就把林珊珊抓出來大打一頓的氣勢。
可遇到這樣的事情,圍觀的羣衆並沒有人出來阻止肖青松他們夫妻。
畢竟這個年代,大家思想還是有那麼點保守,碰上別人的家事,本着“清官難斷家務事”的想法,一般都不會去管的,而是紛紛看起了熱鬧來。
沒想到的是,圍觀的村民因爲這件事反而吵了起來,分成了兩個派系。
大多數男的都覺得肖衛東不是東西,又不掙錢又賭博,還打女人,配不上林珊珊這樣的老師,現在又關在牢裡面。
“這種男人,還跟他協商個屁,直接離了。”
“沒錯,石頭多好啊。”
可也有不少人,覺得這件事珊珊老師有問題,覺得她當老師的更要注重名聲。
認爲女人沒離婚前,確實不應該搞破鞋,敗壞名聲。
聽到這些話的李多魚眉頭微皺,因爲他發現那些罵珊珊不要臉的,要她守婦道的,大多數都是女人。
見那個肖青松都快把門給踹開了,周曉英急道:“多魚,你是村主任,這事你去阻止一下吧,總不能真讓珊珊又給他們打了吧。”
李多魚瞥了眼不遠處的石頭,這事情他確實可以出面處理,可他想看看石頭到底要怎麼選。
今天這個局面對石頭來說,可以說是必殺局啊,不論他做什麼或什麼都不做全都是錯。
因爲那層紙捅破後,對當事人來說是極不友好的,誰都不會在意珊珊跟石頭有沒有真的好上,全都說珊珊在搞破鞋。
石頭眼睛都紅了,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現在非常的後悔,也終於明白魚哥說的那句話了:
你現在喜歡她,只是在給她添亂,並不會給她帶來幸福。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真的太不成熟了,從頭到尾都是在給她添亂,讓姍姍姐憑白無故揹負起難聽的罵名來。
石頭他娘死死拽着他的手,可以明顯感覺到石頭非常憤怒,拳頭握地啪啪作響,手臂青筋都炸了起來。
石頭的脾氣,她還是知道的,要是不按住他的話,真有可能衝過去暴打肖青松。
要把人給打傷了,說不定還會被抓去坐牢,一想到這,她就趕緊向一旁的老頭子說道:“石勇,還愣着幹嘛,趕緊把你兒子按住啊。”
石勇捂着眼睛罵道:“按個屁,他要去就讓他去,剛剛這小子一肘子差點就把我眼睛打爆了。”
他鬆開壓着右眼的手,發現整個眼眶全都烏青了起來,眼睛還有點充血。
石頭他娘氣到哭起來:“這日子還怎麼過啊,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夭壽孩子,就咱們家條件,隨便找個好姑娘,還不簡單,你偏偏喜歡這種比你大的,還結過婚的。”
“那個肖青松就咱們鄰居,擡頭不見低頭見,這以後讓咱們家怎麼做人啊。”
“石頭,你就聽娘一次,我們花錢給你找個比珊珊還要漂亮的,你看行不行。”
然而,石頭完全沒有把他孃的話聽進去,這次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
他覺得作爲一個男人必須要站出來,哪怕被人罵,也不能連累到珊珊姐才行。
不過,這次他學乖了,並沒有硬剛,而是當起了無賴來。
石頭一出來,就對着肖青松吼道:“你個老不死的,你拐彎抹角罵誰呢?”
肖青松看到石頭後,直接用燒火棍指着他:“還以爲你不敢出來了,來讓大家都看看你們這對狗男女。”
石頭呸道:“你罵誰狗男女,你才狗男女,老子是喜歡珊珊沒錯,可我追她這麼久,連個手都沒摸過,啵都沒打過一個,這要是被你喊狗男女的話,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石頭接着說道:
“按你這麼說的話,我也喜歡你老婆,打算追你老婆,你是不是要先罵我們狗男女,然後再把你老婆先打一頓。”
聽到這話後。
圍觀的村民全都瞪大眼睛,大腦感覺有點反應不過來,肖青松也是當場傻眼了。
肖衛東他娘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夭壽孩子,亂講什麼,這要是在十年前,百分百給你吊起來打。”
石頭笑道:
“姨,我就是打個比方,你長這樣,哪怕你再年輕二十歲,倒貼給我,我都不會要的。”
可肖衛東他娘當場就氣到胸口起伏,對着不遠處的林蕙蘭罵道:“你們家怎麼教孩子的,教的什麼妖魔鬼怪出來。”
房間裡,林珊珊緊緊抱着兒子,王婆還拿着一把魚叉,打算肖青松真衝進來,就跟他拼命。
林珊珊原本挺緊張的,可聽到石頭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可沒想,石頭他娘林蕙蘭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場撕破臉道:
“我教的再不好,也比你家那個只會打女人、吃裡扒外的廢物好,好聯合起外人來,偷咱們李主任家的生蠔。”
聽到外人兩字時。
劉運尷尬笑了笑,再也不敢圍觀了,生怕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來。
肖衛東他娘張秀麗,見說不過,當場撒潑了起來,又哭又鬧道:
“大家評評理啊,這一家人太流氓了,都是不講道理的,我怎麼就跟這樣的人當鄰居啊。”
可石頭這麼一鬧,大家壓根就沒去管肖青松夫妻說啥了。
好幾個男的好奇問道:“石頭,你追珊珊老師這麼久,真的連手都沒摸過啊。”
石頭感慨了聲:
“唉,但凡我有摸過手,親過嘴,爬個牀之類的,被他們指着鼻子罵,那我也認了。可我啥都沒做啊,連個手都沒摸到,就罵得狗血淋頭,那我肯定不服的啊。”
“嘖嘖嘖,你小子可以啊,膽子夠肥,還想着爬牀,就不怕肖衛東將來出來後跟你拼命啊,對了,你不會還是個雛吧。”
石頭嘿嘿笑着。
一臉自豪地拍了下大腿:“二十多年子彈全都保存完好.將來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位姑娘。”
“草,有夠騷的。”
“單身狗,就單身狗,還講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而原本罵林珊珊的女人,現在全都閉上了嘴巴,石頭說的要是真的,那剛纔豈不是她們冤枉林珊珊了。
剛剛聽到石頭說二十年的子彈,全都保存完好時,在場不少人還真有點躍躍欲試。
說實在的,要是她們老公被抓進去,有這麼一個年輕人追的話,那可不一定把持得住啊。
房間裡的林珊珊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臉也是火辣辣的,門外的這個石頭,感覺跟追她的時候,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說實話,李多魚也驚呆了,原本他覺得這事肯定不好收場,可沒想,石頭處理得相當不錯,直接自毀形象,保護住了林珊珊。一旁的周曉英擰着眉頭道:“石頭,以前是這樣的人嗎?”
李多魚笑道:“男的,不都這樣嗎,斯文都是裝出來的,咱們小舅開起腔來,比石頭厲害多了。”
周曉英皺眉道:“不會是你們教壞的吧。”
“怎麼可能。”
肖青松見搞不過石頭,便開始打算繼續針對林珊珊,嚷着嗓門喊道:“林珊珊,我告訴你,不可能讓你離婚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把孩子給我帶下來,那是我們肖家的種,我們帶回去自己養。”
聽到這話後,林珊珊猛地緊張起來,她其實最怕的就是這個,她之所以那麼認真學法律,就是爲了離婚時,還能把孩子要過來。
就在這時候,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幾個年輕人蹲在一個暗戳戳的角落裡商量着。
“石頭,這下有麻煩,咱們得想辦法幫他啊。”
“這種事情怎麼幫啊?”
其中有一個人拿出了火摺子,還有一小罐的煤油,隨後對着衆人笑了起來。
“你這也太狠了吧,要把別人的房子都給燒了。”
“玩火我可是專業的,就燒他家柴火堆和廚房就可以了,又不燒他家。”
“小心點啊,石頭就他家隔壁,別把他家也給燒了,到時候石頭可要罵死我們。”
隨着火摺子燒了起來,一羣人四散跑開了,見肖青松家的柴火堆燒起來了,他們嚷着嗓門喊道:“着火了,着火了。”
“趕緊來幫忙滅火啊。”
而還想着繼續鬧事的肖青松,看了不遠處的紅色火光一眼,並沒有太在意。
他恨不得這些鄰居都去救火,自己把門撬開,把孫子給接回家去。
就在這時候,有個村民說道:“你家着火了,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啊。”
聞言,肖青松朝着火光看去,這才意識到那個方向是他們家的,趕緊往家跑。
臨走前,還不忘罵道:“石頭,是不是你個混小子放的火。”
看到火光後,石頭也愣住了:“放你孃的狗屁,別隨便給人狗屎噴子行不行,我人一直都在這裡,怎麼去你家放的火。”
“我家就在你隔壁,我吃飽撐着啊,你家燒了,我家肯定也會被燒啊。”
隨着火勢旺起來,原本圍觀的人羣全都散了,一個個全都回家拿桶幫忙滅火去了。
水井旁邊全都是人,一桶桶水提了起來,不停往肖青松家的柴火堆和廚房潑過去。
火燒起來,還沒一會兒,直接就被人給澆滅了,就燒了一個柴火堆,還有半間廚房,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失。
石頭他們家則是一點事都沒有,就只有牆壁給燻黑了。
肖青松黑着臉,嚷嚷道:“別讓我知道是誰放火的,我肯定要讓他去坐牢。”
圍觀的人羣裡,有人說道:“燒的是廚房和柴火堆,會不會是你自己沒管好火啊。”
“有可能,我要跟你有仇的話,哪裡會那麼客氣,百分百直接燒你家啊。”
肖青松突然感覺好累。
今天去探監時,得知林珊珊在鬧離婚後,還說要到法院去起訴。
兩人本想給林珊珊這個兒媳婦一點顏色瞧瞧,順便敲打下那個石頭。
讓他們不要繼續亂搞,可沒想,事情會變成這樣。
現在反而變成他們不講理了,街坊鄰居都在說,林珊珊是個好女人,石頭追她那麼久,手都沒讓他摸過。
搞到最後,他們反而成了惡人,肖青松咬咬牙,決定去南日鎮那邊找那位親戚,問問最近南洋的那位親戚,爲什麼都不寄外匯回來了。
手裡只要有錢的話,就可以走關係,讓衛東早點從牢裡面出來。
到時候,林珊珊想離的話,就沒那麼容易離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村委都沒有出面解決,就已經結束了。
周曉英聽到小圖圖醒來找爸媽的哭聲後,趕緊跑了回去,李多魚打了個哈欠。
朝着碼頭一處角落走了過去,果然事情發生後,石頭並沒有回家,而是一個人躲在這裡喝酒。
見到李多魚後,石頭擦了擦眼睛,隨後咧嘴說道:“魚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別想多啊,我只是睡不着,湊巧路過而已。”
石頭嘿嘿笑着。
隨後,立馬苦着一張臉:“今天這麼一鬧,魚哥,你說我是不是徹底沒戲了,以後珊珊姐百分百不肯理我的。”
李多魚點頭道:“你說的沒錯,現在大家都盯着呢,珊珊要是跟你走太近的話,百分百會被人罵的。”
石頭紅着眼睛:“那我該怎麼辦啊。”
李多魚說道:“找個年輕的姑娘結婚唄,幹嘛非得跟珊珊過不去啊。”
“我早就想過了,可做不到啊,我小學的時候,就喜歡她,都喜歡她十五年了。”
李多魚微微皺眉:“這麼說來,你跟我還挺像的,我小學的時候,就跟周曉英睡在同一張牀上了,算起來也十七八年了。”
聽到這話的石頭,突然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
李多魚接着說道:“作爲兄弟呢,我是會勸你放棄的,可你要不想放棄呢,也是可以的,就是短期內,不要再去打擾珊珊了,等她離完婚吧。”
“明白了,魚哥。”
下一秒,石頭皺眉道:“可婚有那麼好離嗎,肖衛東百分百不肯的。”
“這我哪裡知道,我又沒離過婚。”李多魚接着說道:“不過,剛纔你對上肖衛東爹孃時,還真的挺厲害的。”
石頭撓着頭,說道:“都是魚哥教的好。”
李多魚不解道:“關我啥事,我可沒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
“魚哥,你是不是忘記了,四年前,你還是咱們村中一霸時,就經常跟我們說,吵架的時候,傻子纔講道理呢,當然是怎麼無賴怎麼來,碰到女的就唱十八摸,碰到男的,直接問候他家祖宗十八代。”
李多魚尬笑道:“這話是我講的。”
石頭點着頭,崇拜道:“果然還是魚哥厲害,我還是第一次使用這招,沒想到,效果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