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回到正常的軌道,李路單飛日的事情在學院熱議了一番後,漸漸平息下去。一直和李路不對眼的史永平心裡是羨慕嫉妒恨,恨不得當天的那個人是自己。
最近,史永平覺得自己宿舍的其他三個人有些神神秘秘的,一旦晚上,總是跟約好了一樣集體失蹤,直到熄燈了纔回來。史永平感覺一定有事,但是他清楚,在221宿舍他已經被孤立起來了,想打聽也沒地方打聽。
這天中午午休的時候,李路和徐元勇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史永平回來只看見全珍寶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抄寫着什麼。看到史永平回來,全珍寶馬上把桌面上的文本都收了起來,放進‘抽’屜裡,用鎖鎖上了。
史永平看在眼裡,好奇心就更加的濃烈了。全珍寶這個人有點大大咧咧的,思維較李路和徐元勇簡單許多。眼珠子轉了轉,史永平想出了一計。
“老全啊,剛剛路過宣傳欄的時候看了這次科目考試的成績,好像你的不及格?”史永平裝作突然想起了的樣子,說道。
全珍寶一驚,說道:“不能夠吧?怎麼會不及格呢!”
史永平攤了攤手,“可能是我看錯了。”
全珍寶急了,抓起桌子上的鑰匙串就要出‘門’,史永平突然衝他說道:“哦對了,你有指甲剪嗎?”
全珍寶看了看鑰匙,扔給他,“給你。”然後就腳步匆匆地出‘門’去了,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不及格。
看全珍寶走遠,史永平馬上用鑰匙打開了他的‘抽’屜,翻看裡面的文本。剛一看到標題頁,史永平就呆住了。
《論空軍》。
再往下看,作者:李路。
他反應過來,飛快地往下翻,只是看匆匆看了幾頁,史永平就被徹底地震驚了。這時,外面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他回過神來,飛快地恢復原樣鎖上‘抽’屜。轉身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剪着手指甲。
“史永平,你忽悠我啊,哪有我的名字!”全珍寶一進‘門’就咋呼上了。
史永平笑了笑說,“我不是說可能嗎,那應該是我看錯了。”
全珍寶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還好是虛驚一場,給我嚇的……”
史永平收起穿在鑰匙串上的指甲剪,遞給全珍寶,“指甲剪還給你。”
全珍寶接過來隨手往口袋裡一踹,並非發生有什麼異樣,然後坐在桌子前拿起一本教材就看了起來。
史永平轉過身去,也拿出一本教材,慢慢翻看着。但是他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他的腦海裡全部都是剛纔看到的署名爲李路的文章。
看厚度,那起碼是一本十萬字以上的作品,而且還有很多草稿。這些東西在全珍寶手裡,有兩種可能‘『性』’。第一個,全珍寶幫李路代寫作品,第二個全珍寶只是幫李路抄寫成書。
史永平很快就排除掉了第一個可能‘『性』’,因爲他知道全珍寶沒有這個理論水平,也寫不出這樣的文章來。這麼說,著作人肯定是李路了。而且,應該徐元勇和全珍寶都有參與其中……
關鍵在於,雖然史永平只是匆匆看了前面的概述,但是他敏銳地感覺到,這本還在草稿階段的《論空軍》,一定是一本對空軍影響非常大的書籍!
整整一箇中午,史永平都沒有休息,就坐在那裡想了一中午。他一直在尋找能夠把李路壓下去的機會,這一次,他感覺到一個絕好的機會出現在眼前。既打擊了李路,也可以幫助自己小‘『露』’一臉的絕佳機會。
只是,李路的來頭讓他有些擔心,他已經知道李路就是老李家的長孫子,一年前在南疆前線赫赫有名的短刀突擊隊隊長。依靠自己的力量,這件事恐怕不好辦。突然,他想起一個人來。
週末中午,學院外面的餐館裡,一處包廂,史永平和程天浩相對而坐,喝着一種叫做可口可樂的進口飲料。
“小史,大中午的你約我出來,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程天浩拿出一根菸,擡着下巴問。
史永平呵呵笑了笑,給程天浩點上火,說道:“浩哥,我們家老爺子沒死之前,我可是經常跟着他屁股後頭上府上拜訪的,就憑這關係,小弟請浩哥你出來坐坐,喝點進口飲料,難道還需要理由不成?”
程天浩看了他一眼,咧開嘴笑了笑,沒說話。
這史永平的爺爺解放時期是程家老爺子的部下,後來調到空軍去,一直幹到軍政委,身體不太好,前幾年去了。史永平的父親呢,在老爺子的扶持下,又有程家的提攜,現在幹了個殲擊師師長,也算是有分量的幹部了,算是程家的力量。
程天浩看不起史永平,但是不得不給他父親一個面子,畢竟自己的家族一直想要在各個軍種中發展一些勢力,程天浩這一點還是很明白的。
“永平啊,有事直說就行了,你我之間沒有必要整這些虛頭巴腦的。”程天浩拿出上級領導的派頭說道。
史永平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也只得忍了下來,清了清嗓子,壓着聲音說:“前幾天我發現了點事情,覺得浩哥你一定會感興趣……”
程天浩微笑着眯着眼睛,等他繼續說下去。
“是有關李路的……”
程天浩的眼睛頓時睜大了,笑容不見了。
史永平當下心中大定,老程家一直和老李家不對付,而且自從上回程天浩和李路因爲配槍的事情鬧過一回,敗下陣來,心裡肯定不舒服。看程天浩的表情,果然如此。
“李路最近在寫書,是專業‘『性』’非常強的,具有指導意義的書籍。”史永平放低了音量,緩緩地說道,“我看了前面的概述,感覺他那本書根本就是在爲空軍的發展和作戰等等戰略問題出謀劃策!”
“哦?!”程天浩被驚住了,勉強掩飾住吃驚的表情,鄙夷道,“他李路有這個能耐嗎?”
史永平表情嚴肅起來,說道:“學前教育的時候他說了一番話,實事求是地說,這個人的眼光獨到,看到了很多常人看不到的問題,而且他對空軍的研究非常的透徹。課堂上他雖然很低調,但是時不時會提出一些驚人的觀點,教員教授都評價說很有遠見,看到了未來的戰爭形勢。就我個人感覺,他不像是在鬧着玩。”
想了想,史永平又說道,“還有一個可能‘『性』’,他秘密接受了學院的課題,而那本書就是成果。這段時間他的行蹤一直很神秘,經常往戰略研究室跑。”
聽史永平說完,程天浩回憶了一下,頓時恍然大悟,“聽說他‘私’下里被調到戰略研究室幫忙,我以爲是‘混’履歷去的,原來還真的準備折騰點動靜……”
史永平肯定地點頭。
程天浩看着他,問道:“你告訴我這些,想做什麼?”
史永平下意識地掃了左右一眼,壓着聲音說道:“我可以把他的初稿拿出來……”
不用他說下去,程天浩已經明白什麼意思了,頓時皺眉說道,“這不太好吧?傳出去那就……”
史永平說道:“浩哥,誰先發表的就是誰的,寫着誰的名字就是誰的。”
程天浩摁滅煙,沉思起來。
良久,他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你保證能把初稿‘弄’出來?”
史永平拍了拍‘胸’脯,“放心吧!”
程天浩點點頭,然後很隨意地說道:“嗯,下個月我家老爺子生日,你爸有時間的話,過來一塊熱鬧熱鬧,老人家就喜歡熱鬧。”
史永平‘激’動不已,“一定一定,那就給浩哥添麻煩了。”
李路和徐元勇一人抱着一個大箱子走進戰略研究室,進了李路的單獨辦公室。初冬時分卻也累出些許汗水來。
自從跟範啓發說了要寫書之後,範啓發就讓戰略研究室主任單獨給了李路一間辦公室。十來平的樣子,除了一張書桌和幾個書架,就是幾把凳子了,連個茶几都沒有。
“放這放這。”李路把箱子放在辦公桌上,不由抱怨道,“沒想到這玩意這麼沉,真心懷念有筆記本的日子啊!”
徐元勇把箱子擱在上面,奇怪道:“筆記本不多得是嗎。”
李路擦了擦汗,隨手拿起桌面上一個文件夾,說道:“老徐,如果我告訴你,以後的計算機會造成和這個文件夾差不多大小,幾斤重,你信不信?”
徐元勇搖頭,他指着兩個大箱子,“這怎麼可能,你看這,啥來着,哦,顯示器,這……主機,還有那什麼鍵盤,這麼多這麼重的東西,再怎麼縮小也不會像文件夾那麼大吧?”
李路掏出煙自己拿了根,然後整包扔過去,搖搖頭,說道:“聽說過納米技術嗎?”
徐元勇搖頭。
“納米技術……”李路突然停住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懂,但是我知道,這種技術可以把一塊幾平方米大小的電路板縮小成巴掌大小,甚至更小。我舉個例子吧,二戰時期的戰列艦動輒三四五萬噸,你看現在美帝那些驅逐艦巡洋艦,最多不過萬噸,可是戰鬥力呢?這裡面就有納米技術的功勞。總而言之,科技的發展是飛速的,未來的世界,沒有什麼不可能。”
徐元勇感嘆道:“老李,我真不知道你的腦袋是怎麼長的,怎麼好像就沒有你不懂的東西。”
李路走到書架邊,隨手‘抽’出一本外文雜誌扔過去,“多點看書,自然就知道這個世界每天會多出什麼樣的東西來。”
徐元勇隨手翻了翻,就無奈地放下,“俄文還湊合,英文徹底看不懂。”
李路倒是驚訝起來,“怎麼,你在老‘『毛』’子那上過學?”
徐元勇搖頭,“沒有,之前爲了看戰機的理論才‘『逼』’着學的。”
李路猛然想起來,歷史上徐元勇是在俄羅斯留的學,而不是蘇聯。他隨口說道:“一定有機會的,老‘『毛』’子的空軍院校還是可以的。”
徐元勇搖搖頭,“能在空指院順利畢業我就心滿意足了,可不敢想上老大哥那留學。”
李路正待說什麼,‘門’外突然闖進一個人來,兩人一看,是全珍寶。
全珍寶神情緊張,上氣不接下氣的。
“初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