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拎起迷彩服上衣穿上，走到鏡子前整理了一下着裝。數碼迷彩服在1990年誕生，並且正式命名爲91式，對國防軍全體指戰員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福音。起碼在外表上看，這支部隊“土”的形象得到了改變。
不過此時李路的心情不怎麼好，他正在編排下一週的訓練內容，結果大隊宣傳處一個電話就讓他不得不放下手上的工作，出去見一幫男男女女。
這一批兩百名雄貓戰機飛行員馬上就要放單飛了，工作多得很，上級居然還整了一幫子文藝兵過來搗亂？
政治處宣傳股的幹事告訴他，總政要求拍攝一部講訴空軍飛行員改裝先進戰機的事蹟的電視劇，同時宣傳空軍的改革成果。空軍司令部和空軍政治部馬上就把這個任務安排給了sy大隊，他們不正是第一批改裝雄貓戰機的麼！
“第1戰鬥機聯隊、第2戰鬥機聯隊、第3戰鬥機聯隊，他們也改裝了，爲什麼不找他們？”
走出辦公室，李路還在對前來接他的宣傳科幹事抱怨道。李路一度懷疑是老程家在拉後腿，不過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懷疑。宣傳一直是我黨的有利武器之一，這是傳統。
那宣傳幹事可不敢對年輕位重的李路甩臉色，這個二十歲的少校不但是sy大隊第901中隊的中隊長，還是指導第2戰鬥機聯隊改革整編的指導團“團長”。他只能一路陪着笑臉，引着李路上了樓下的勇士車，朝聯隊機關大樓駛去。
sy大隊和第2戰鬥機聯隊雖然同駐2號空軍基地，但是兩個單位沒有隸屬關係，辦公場所也是分開的。
車上，李路拿手一指不遠處的第2戰鬥機聯隊機關大樓，“你看，連人都安排在第2聯隊，我看索性讓老謝把他們搞定算了。”
宣傳幹事不由偷偷擦了把汗，敢叫第2戰鬥機聯隊的老闆謝光榮少將爲老謝的，除了第2戰鬥機聯隊政委估計也就他了。
他不得不解釋了一句：“李中隊，空司指定我們大隊，我們也沒辦法。”
“那也可以讓902或者903上啊，爲什麼偏偏是901？”
宣傳幹事小聲地說道，“大隊長和政委都覺得901是咱們的最高水平……”
“徐元勇也不差的！”
說話間，勇士車在樓前停下，李路無奈地搖搖頭跳下車，大步走進去。宣傳幹事趕緊跟上。
李路不禁想，當初爲什麼就要兼指導員呢，如果有指導員，這事扔過去多好。
“李中隊長，客人可是等了很久了喲！”
進了樓，迎面走來一箇中校，是第2聯隊政治部副主任。李路遠遠敬禮，加快步子走過去和他握手，“廖副主任，怎能勞煩你。”
他還是能找準位置的，他就是再牛，也不會再無論級別還是軍銜都比自己高的人面前趾高氣揚，這是他低調做人的宗旨。
廖副主任哈哈一笑，親切地拍了李路的肩膀，笑道，“其實我是應付不來了跑出來躲躲的。下面人就交給你了。”說完指了指一樓的待客廳，然後低聲補充了一句，“空政宣傳部的一個處長全程陪同，姓孫。”
李路衝他抱了抱拳頭，大步走了進去，那宣傳幹事緊跟身後。
待客廳裡坐了七八個男男女女，年紀從二十多歲到五六十歲都有。他們都穿着新式夏常服，掛着新式的文職幹部肩章。其中有四個女性，其中一個四十歲出頭的樣子，另外三個都是年輕漂亮的姑娘，扎着長長的馬尾巴。
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的是空軍夏常服，掛着上校軍銜。顯然此人就是空政的孫處長了。
“報告！”
李路在門口喊了一聲，敬了個禮之後，這才走進去。
正在有說有笑的幾人頓時停下了話頭，扭頭看過來。孫處長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看李路，然後轉頭笑着給那幾位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空軍的明星飛行員李路了，就是他駕駛新式戰機擊沉了射擊我漁船的安南炮艇和侵犯我領空的安南戰鬥機！”
那幾個姑娘不禁鼓起掌來，大家附和着鼓掌，都拿眼往李路身上看。聽到孫處長這樣介紹，李路的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焦點都往我身上湊，這可不怎麼好。
當中年紀最大位置居中的文職幹部站起來，說道，“來來來，李少校，咱們坐下聊。”
這時李路才注意到，這位頭髮已經顯白的文職幹部，左胸的略章上居然是一顆黃色的五角星——副軍級幹部啊！再一看銘牌——黃建章，貌似是國防軍制片廠的大牛級導演。
怪不得他直接忽略掉孫處長，孫處長卻半點不好的表情都沒有。
“謝謝首長。”
李路找了個位置坐下，那幾乎成透明人的宣傳幹事悄悄拉了一把椅子在角落裡坐着，拿出了本子放在大腿上。
孫處長接着給李路介紹，“這位首長是國防軍制片廠總導演黃建章同志，這位是總攝影師……這位是著名演員……這位是著名編劇……”
李路不由多看了那仨漂亮姑娘一眼，的確很漂亮，國防軍各文工團蒐羅美女的能力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就移了開去，現在美女不怎麼能打動他了，有一個翟小靜在，她什麼都不用做，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他三哥就是會飛，也得繳槍投降。翟小靜就是有這個本事，以至於三哥現在很注意男女方面的關係。
“李中隊長，說實話，我們就是奔你來的。我們的電視劇靈感來自於你。”黃建章爽朗一笑，說道。
李路謙虛地說了句：“我就是一小少校，國防軍中普通的一員。”
在場的都不由臉色有些怪異了，就你還普通一員啊，如果國防軍指戰員都你這樣的，早就解放美洲大陸了。再說，有你這麼年輕的小少校嗎！打擊誰呢！
“呵呵，你太謙虛了。”黃建章說道，“你在南海一戰，大漲我國人民我軍戰士的士氣啊！”
幾句開場白後，黃建章說道，“我們計劃以你爲原型，拍攝一部講訴空軍改裝新型戰機的過程，你的事蹟是非常好的素材。今天呢我們先大致瞭解一下情況，李中隊長，你介紹介紹吧。”
這老頭說話怎麼帶着一股施捨的味道，李路眉頭又皺了起來，扭頭看向孫處長，“孫處長，這不是命令吧？”
孫處長不由一愣，不明白李路爲什麼突然這麼問，他據實說道，“……當然不是命令。”
開玩笑，sy大隊直屬空司領導，空政主任都沒權利給sy大隊的列兵下達行政命令，如果sy大隊有列兵的話。
聽到李路這麼說，黃建章的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其他人也慢慢收起了笑臉，心裡道，這位被空軍飛行員奉爲楷模、英雄的年輕人脾氣挺大的嘛！
氣氛頓時有些凝固了，李路卻全然不理會，他笑了笑說道，“既然不是行政命令，那我有權拒絕。”
孫處長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不由沉下聲音來說道，“李路同志，這是總政下達的任務，你要無條件配合。”
李路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總政也不能給我下達直接命令。你找總部，或者讓空司參謀長給我下命令。”
黃建章在軍隊裡混了三十年，他知道底下的軍官不一定會被高層部門壓住了，有時候直接上級說的話更好使。就好像小兵不一定聽排長的話，但是絕對會把班長的每一句話奉爲聖旨。
“李中隊長，我剛剛跟你們大隊長談過，他同意讓你配合我們的創作工作。”黃建章笑容不減地說，“需要請他給你下命令嗎？”
李路不說話了，黃建章以爲拿住了他的軟肋，實際上李路卻是在思考，也許拍攝一部空軍提出的電視劇並不是一件壞事情，前提是不能把自己當成原型，同時還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想了想，李路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道，“黃導，實際上在這個事情上，黃忠兵大隊長也不會不徵求我的意見就給我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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