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政府!饒命啊!求求你放了我!冤枉啊政府!那個王局長不批准我也不敢動手啊!求求你放了我吧!”
費老闆鼻涕混着淚水直往下滴,襠部已經溼了一大片。
李路舉起手槍。
費老闆跪着爬過去個李路磕頭求饒叫着喊着,李路沒反應,他又跪着爬到倒塌的碑那不斷地磕頭,這輩子最他媽不要臉皮的話直往外撂。
“轉過來。”
李路喊了一聲。
費老闆轉過去,李路的槍口緩緩地出現在他的眼簾裡,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砰!”
92式9毫米手槍清脆的聲音響起,在地處山谷的陵園迴盪着。
往這邊跑來的陸勇緩緩停下腳步,定定地看着倒在陵墓前面額頭不斷往外冒血的費老闆,再也邁不動步子。
“李路,你闖大禍了!”陸勇沉聲說道。
李路沒理他,轉身快步朝大門走去,看見餘明家,他走過去:“你可以不參合,但是你最好不要試圖阻止。”
說完轉身就朝自己的212吉普車走去,餘明家看了看他,說了句:“我的戰友也埋在這裡!”
李路停了一下,回頭看了看他,沒說話,繼續走到吉普車邊上,扯下車載電臺通話器,接入全團通用頻道,沉聲下令:“我命令!全團戰鬥行軍,開進烈士陵園,方位257。247,方圓五公里爲任務區域,設立軍事禁區!”
這道命令,701團全體成員只要攜帶了單兵電臺的都接到了。越過所有指揮層,給全團下達命令,尚屬首次。率領大部隊的秦國華馬上翻出相對應的作戰預案,飛快地進行具體安排。他讓曹陽剛帶着二營一個連隊護送烈士的遺體前往陵園,自己帶着衛傑和其餘部隊就地展開,開始以陵園爲中心的五公里範圍內的區域設立警戒線,封鎖了所有的路口。
做完這些,李路拿出海事衛星電話,首先撥通了南疆省委張書記的私人手機。
話說南疆省府那邊,南疆省委書記張德全剛剛去了南疆總院探望李路,卻被告知李路早就出院了,當即趕回辦公室準備給張慧芬打個電話,李路倒先把電話打過來了。
“大舅,麻縣的烈士陵園遭到了破壞,當地政府官員帶着投資商強行推倒了幾座陵墓。我廢了帶隊的招商局領導,擊斃了心懷不軌的企業主,打死了兩個對守墓人施暴的暴徒,目前我的人已經把陵園保護起來,連同幾十名工人,還有幾個當地官員。這件事你得親自來處理一下。”
李路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那邊,張德全聽得愣乎乎的,足足有一分鐘才反應過來,氣得把手機給甩了!他氣當地某些官員爲了政績對烈士陵園下手,更氣李路這個不省事的外甥做起事情來不講究方法方式!
張德全卻是李路生母張慧芬的大哥,老張家的頂樑柱。
且不說張德全那邊怎麼雞飛狗跳,卻說李路掛了電話之後,便撥通了西南軍區司令部值班室的對外電話,詳細地把整件事說了一遍。然後,他又用車載電臺聯繫了蘇夏,讓她接入第40師的通訊網絡,和廖師長取得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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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整件事情說了之後,李路說道,“廖師長,借你的工兵營我用一下。”
廖師長知道李路要修陵園,說道:“沒問題,我親自帶工兵營過去!另外,你的人夠用嗎?我把偵察連也帶上。”
“不用,工兵營就行。”
“好!我集結部隊出發,最多兩個小時到達!”
“多謝廖師長。”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李路身邊的陸勇聽到李路打了這幾個電話後,不禁暗暗鬆口氣。暴徒襲擊,開槍阻止,看來李路還沒有完全的喪失理智。
放下話筒,李路看到了陸勇,想了想,低聲說:“勇哥,這件事勢必要向總部彙報,這個事情,你來做吧。”
“唉!”嘆了口氣,陸勇點點頭,錘了李路一拳,“你做事太沖動!”
李路緩緩搖着頭,雙目迸出陣陣的殺氣:“倘若連死掉的人都不能安眠,我們這些還活着的人,就不配穿這身皮。”
陸勇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走到自己的座車上,用車載電臺聯繫總部,按照李路之前說的那樣把整件事情彙報了上去。於是有了齊永寧屁股着火地飛赴南疆。
餘明家也沒閒着,他讓偵搜隊的兵把那十幾個警察都招呼到一邊,蹲成一排。餘明家站在前面,回頭看了眼,兩個兵正在把費老闆的屍體往外面擡。他轉過頭來,掃了警察們一眼。
“你們到這裡來幹什麼?”
警察們都把目光投向了腦袋有個大包的周隊長身上,周隊長心有餘悸地看了看餘明家手裡倒提着的81槓戰術改突擊步槍,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他是刑警隊長,這邊的販毒活動本來就很頻繁,各種刑事案件更是多得數不過來,也算是歷經生死的老刑警了。
但是面對這些一個個凶神惡煞動起手來毫不留情的兵們,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感覺都有尿意涌出。這些兵跟他以前接觸過的根本不一樣,若不是有些猙獰的面孔,他們跟戰鬥機器人沒什麼差別。
就眼前這個中校,人長得斯文帥氣,但是照面之後根本一句話都不讓你說,直接就槍托幹了過來。
再看看被毀壞的陵園大門和那幾座被推平的陵墓,他再不明白怎麼回事就真的是給槍托幹傻了。顯然,招商局那幫王八蛋跟那些奸商觸動了部隊的逆鱗,碰上這些心狠手辣的軍官和士兵,人家直接就開槍了。
“首長,我們是接到縣政府的指示,說有暴徒在阻撓施工,就帶隊趕過來了。”周隊長還算是比較冷靜,條理清晰地說道,“我們到了之後你們也到了,我這情況都沒了解清楚,就被你的人扣了。首長,我們真的是稀裡糊塗的。”
餘明家盯着他,兩眼迸出殺氣來:“這麼說這件事跟你們沒有關係?”
周隊長突然站起來,情緒激動地說道:“首長!我也是當過兵的!79年我參加了戰鬥!雖然是在運輸團,但是我也是打過仗的!”
他指着陵園,雙目溢出淚水來:“這裡面也有我的戰友!”
餘明家愣住了,看着周隊長的眼睛,堅定的眼神告訴他,周隊長說的是真話。而且,沒有人不會也不敢冒充參戰老兵。
良久,餘明家緩緩點點頭,走過去拍了拍周隊長的肩膀,沉聲說道:“我向你道歉。”
搖搖頭,周隊長笑了笑,說道:“首長,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我們縣當時是戰區,後來安葬了許多烈士。大大小小的陵園有十幾處。首長,說心裡話,每一次看到有陵園因爲各種原因遭到破壞甚至消失,我都很痛心。但是我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什麼也做不了。現在好了,有部隊出面狠狠打擊一下,以後那幫官僚肯定會收斂很多。”
他的笑容有些慘淡。
“你剛纔說有烈士陵園遭到了破壞甚至被推平了?”
李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問道。
餘明家側了側身子,李路走過來。
周隊長看到一個更加年輕的中校出現,從身上的氣質上他頓時就肯定這個中校纔是首長。
“是的!縣城老城區原本有一個陵園。前幾年進行開發,推平了建商場,結果那家公司捲了政府的款子跑了,後來縣政府又拿了一筆錢把那爛尾樓建成了縣政府大樓。”周隊長毫不猶豫地說道。
李路點點頭,看了餘明家一眼,轉身離開。
餘明家看了看周隊長,又看了看那十幾個刑警,走到他們跟前,低着聲音問道:“你們剛纔都看到了什麼?”
幹刑警的腦子都快得很,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意思,有個嘴快的就指着那幾座給推掉的陵墓邊上的推土機,說道:“首長,我們看到了非法施工單位要強行推平陵墓,暴徒拒不停止施暴,部隊的戰士爲了保護烈士陵園不繼續遭到破壞,不得已開槍擊斃了暴徒。”
“沒錯!整件事情都是這樣,我們都可以作證。”其他人紛紛低聲符合。
餘明家看向周隊長,周隊長說道,“首長,我們接到的線報有誤,縣政府沒有完全瞭解情況,差點導致了軍地衝突。”
滿意地點點頭,餘明家伸出手搭在周隊長的肩膀上,“嗯,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周隊長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我馬上向縣裡如實地報告情況,請縣裡的領導都過來現場解決這件事情,給部隊一個滿意的答覆。”
餘明家說道:“縣裡的四套班子都要到齊,一個都不能少。你轉告縣委書記,這個項目是誰負責的,誰參與了的,最好都帶過來。”
頓了頓,他補上一句:“政法委方明遠正在趕來的路上,省委張書記也在路上。”
周隊長吃了一驚,忙挺了挺胸脯:“我一定轉告縣委書記!”
“去吧。”
餘明家從李路的眼神裡看出了他的意思,餘明家也是這般想法。事兒,幹了,人,殺了,接下來的就是善後。還好,不管是李路還是餘明家,都沒有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知道怎麼把整件事情都朝着有利於部隊的方向操作——退一萬步說,被李路射殺的都該千刀萬剮!
只是,有些東西需要一個過得去的理由。
於是,在那邊,李路開始逐個審問費老闆幾個隨從和那些工人,沒什麼問題的扣到一邊,有問題的大兵們拉到老班長的住所後面,然後就是鬼哭狼嚎的慘叫聲。有些不想說的,也拉過去,槍托侍候。
部隊審問又怎麼會跟你講什麼證據呢,你他媽的愛說說,不愛說老子槍托侍候到你說。更何況,在這種士兵們都憤怒不已的前提條件下,下手就更是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