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光、裴小山、鄭凱韻,以及他們的護送對象萬塔,都活着,而且毫髮未損。
時間回到3月26日14時12分,也就是SQ730起飛前二十分鐘。
樟宜機場候機樓裡,三名普通着裝的亞洲面孔男子在等待登機,在他們前面有一個天朝旅遊團,還有一個文化‘交’流團隊,以及十幾名散客,他們將乘坐同一班機直飛南港。
留着好看鬍鬚的其中一名亞洲男子,兩眼莫不經心地掃過周遭,眉頭卻是微微皺起。
另一個面無表情目光彷彿能夠穿透人心的亞洲男子,敏銳地察覺到了鬍鬚男子的細小動作。
只見他稍稍挪動了一下位置,低聲說道,“頭兒,有什麼不對?”
鬍鬚男子微不可見地搖頭,同樣低聲說,“說不上來,感覺不太好。”
另一個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的男子,同樣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嘰嘰喳喳的旅遊團遊客們身上,一切如常。
“我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他推了推眼睛,說。
此時,廣播開始播放着登機信息。旅客們紛紛起身朝登機口走去,幾個小孩子掙脫父母的手掌,跑了起來,引起一陣呵斥。
面無表情的男子向鬍鬚男子投去詢問的目光,鬍鬚男子沒有動作,似乎沒有起身登機的意思。
劉小光眉頭越皺越深,再一次無目的地掃視周遭,依然是什麼可疑的現象都沒發現,所有的一切和世界上任何一個機場候機樓都一樣,一樣的氣氛。機場工作人員按部就班地忙碌着,海關官員按部就班地登記者出入境。
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一直注意着某個方向的眼鏡男子,得到了信息,隨即低聲對鬍鬚男子說,“頭兒,人已經順利登機了,沒有問題。”
此時,鬍鬚男子不得不起身,隨即再一次掃視周遭,儘管他心裡出現一些微不可覺的感覺,但是他不得不登機了。
因爲他們要護送的目標人物,已經通過安‘插’在機場內部的人員登上了飛機。
沒錯,鬍鬚男子就是劉小光,他是軍刀團的指揮官,內部代號爲刀客。面無表情個頭相對矮一些的是裴小山,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的笑容,因此被稱爲冰山。戴着金絲眼鏡的,則是軍刀團的新銳骨幹鄭凱韻,因其皮膚白淨長相斯文,被稱爲秀才。
上了飛機,劉小光驚訝地發現,心裡那絲異樣的感覺消失了。
他不得不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直覺,這種情況在他身上不是少見,而是根本沒有出現過。
1988年在南疆戰場上,李路當時拉了一個草臺班子叫做短刀突擊隊。不到一年時間,這支只有幾個人的短刀突擊隊成爲了世界聞名的特種作戰突擊隊,享譽全球,隨即,短刀這兩個字淡出人們的視線。
後來,國防軍第一支特種部隊101大隊出現,而短刀突擊隊的成員們,赫然成爲了其中的骨幹。
再後來,令各國情報機構頭疼不已、叱吒僱傭兵界的軍刀團出現,短刀突擊隊的成員們成爲了這個組織的絕對骨幹。
而劉小光就是李路確定的短刀突擊隊的第二任隊長,也是最後一任隊長,李路最爲倚重的老部下。
七年的血與火,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今天這種情況,每一次,他的直覺都準確無比,每一次都讓他帶着隊伍避開危機。
這一次,同樣的感覺出現,卻沒持續多久便消失了。
劉小光有些拿不準了,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中斷任務的衝動。如果是其他任務,他必定會果斷地中斷任務,馬上離開樟宜機場。但是此次護送萬塔回國的任務,卻不是他說中斷就能中斷的。
老首長復出之後第一時間啓用了休眠三年之久的緊急聯絡通道和他取得聯繫,簡單的幾句話之後,就是要他馬上安排萬塔回國。他也是從李路那裡知道國家當前所面臨的危機,正因爲如此,才必須儘快地把萬塔‘弄’回去。
安排這麼一個人回國,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倘若中斷任務,下一次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國家面臨的形勢不允許劉小光按部就班地來。
他更不能僅憑自己的感覺,就中斷任務。
‘波’音747滑跑起飛,擺脫了地心引力飛上高空,很快就進入了飛往天朝南港的航線。
此時,劉小光突然發現,那絲異樣的感覺,再次出現。
閉目養神的他,突然張開眼睛,雙眼迸出寒光,站起身來,就那麼冷冷地掃視着前後的旅客。
穿超短裙的空姐急步走過來,‘胸’前的兩團‘肉’隨着步伐一顫一顫的,鄭凱韻皺了皺眉頭掃了那裡一眼,心道,目測是F罩。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我爲您服務的嗎?”空姐保持着職業的微笑,說道,“請您坐下,繫好安全帶,有任何需要,我會爲您服務的。”
鄭凱韻扯了扯嘴角,暗道,這句話信息量真心大。
轉眼看見劉小光的表情,他馬上端正了起來,顯然這個時候不是想那些的時候。裴小山瞥了鄭凱韻一眼,心中微嘆搖頭,這小子真是什麼場合都不會忘了想‘女’人。
劉小光突兀的動作引起了一些旅客的注意,幾個天朝大媽投過來奇怪的目光,一邊把小孩子伸出來的腦袋推到一邊。
轉過頭,劉小光‘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哦,請問洗手間在哪?”
空姐甜甜一笑,“我帶您去吧。”
鄭凱韻眉頭跳了跳,又控制不住思想了。裴小山微不可見地用肘部撞了他一下,他才收回即將要跑馬的思維。
“我自己可以,謝謝。”劉小光點頭致意,朝空姐指的方向走去。
空姐正‘欲’離去,鄭凱韻叫住她,“小姐,請留步。”
空姐轉過身,回眸一笑之間,面對着鄭凱韻,微微屈身,“先生您好,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
鄭凱韻‘露’出一個自認爲最陽光的笑容,輕輕扶了扶眼鏡框,說話的時候‘露’出一口比皮膚更白淨的牙齒,“噢,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必須要告訴你。”
空姐一愣,臉‘色’悄悄地紅了,眉頭垂了垂,聲音有些低。面對鄭凱韻坦然鎮定的笑容,還有那帶着火的目光,饒是她經過了職業的培訓,也有些吃不住勁兒。
“先生,您請說。”她不得不依然微笑着看着鄭凱韻說。
“好吧。”
鄭凱韻沉‘吟’了一下,空姐偷偷看着他,心跳加速。放着這麼一個帥氣斯文富有氣質的年輕男子,看那一身普通的衣服,商標都沒有,別看是坐經濟艙,保不準就是行事低調的富家子弟。她又怎麼能不心臟微動呢?
裴小山掃了眼空姐,又看了看鄭凱韻,索‘性’扭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管不了這廝了。
鄭凱韻盯着空姐的‘胸’部,下巴輕輕揚了揚,壓着聲音說道,“你衣領的扣子開了,我看你沒有留意到,所以冒昧提醒你一下……”
話音一落,空姐愣住了,慢慢低頭去看,可不是嘛,第一顆釦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脫開了,兩個半圓‘露’了出來,怪不得感覺很多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
裴小山咬着牙根憋着笑,輕輕咳嗽着掩飾着,他轉過頭來,輕輕地一眼掃過去,目光忽地一凝,眉頭微不可見地皺起來。他的目光在空姐的手指上稍作停留便移開了。但是他已經看清楚了,她右手的食指,有一層與她的空姐身份不符合的老繭。
即便距離有將近兩米遠,而且時間極短,但是裴小山還是看清楚了。
“謝謝您。”
空姐臉紅紅的捂住‘胸’口,轉身急步離開。
鄭凱韻眉頭皺了皺,回過頭來,低聲問裴小山,“老裴,按理說,她應該第一時間整理好着裝,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爲我服務的吧?”
點點頭,裴小山直截了當地說:“她有問題。”
“嗯,不過丹妮這個名字,還不錯。”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挪動了一下屁股,調整了一下坐姿。裴小山拿出大墨鏡帶上,靠在椅背上,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鄭凱韻隨手拿起一本雜誌,是《‘花’‘花’公子》,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長時間的配合,使得他們的默契度達到一個恐怖的數值。顯然,鄭凱韻並不是閒得蛋疼去撩撥那個叫做丹妮的空姐,他必定是察覺到她有問題,纔出言試探。而裴小山則在一旁仔細觀察。
所有的這一切,都在一場帥哥挑逗空姐的國際航班中最常見的場景中完成。
且說劉小光走進了洗手間,卻沒有半點解手的意思,而是動作飛快地拆掉馬桶後來的隔板,從裡面取出一個小箱子,放在馬桶蓋上面,打開,裡面赫然是零部件狀態的洛洛克17!
劉小光的動作非常之快,不到半分鐘,他居然把所有的零部件組裝完成,居然有三支之多!
再次伸手進入隔板裡面,他拿出三盒子彈,飛快地把九個空彈夾壓完,撩起後襬,把槍和彈夾裝在身上。然後,他把隔板恢復原狀,拆掉馬桶蓋,從裡面拿出一個便攜式對講機,裝在裡面口袋裡,把有線耳塞戴好。
也不知道他怎麼‘操’作的,居然‘插’入了機組內部以及和地面塔臺的聯絡頻道,一陣輕微的嗞嗞聲之後,劉小光聽到了機組和地面塔臺的對話。
“SQ730進入任務航線,預計一個小時後到達目標空域。”
標準的軍事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