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時候校園裡總是充滿着異樣的空氣,看着一張張年輕的臉,學長學姐們總會思緒萬千,學長思的是今年有多少美女入學,學姐緒的是自己漸漸遠去的青春,也覺得自己在某個領域的競爭力正在被削弱。
開學第一天,何亞勳一大早就向李主任請了假,說是要去接人,李主任心領神會地說,“去吧,叫喬依早點過來報道。”
嚴婷婷暑假去了另外一個城市的舅舅家,開學就直接過來了,喬依只好一個人來。喬依拖着兩個箱子哎喲哎喲地上了三樓,嚴婷婷馬上從自己的寢室竄出來,保持着咬蘋果的口型,大叫,“我的天!何亞勳呢?”
姚奇聞聲也走出來,“原來你的力氣這麼大,你應該去學力學的。何亞勳不是去接你了嗎?”
“不會吧?他說他有事不來接我了。”
“都到了,別說這個了,看看帶什麼吃的了。”
“泡椒鳳爪,這一箱全是,脹死你!”喬依把其中的一個箱子遞給嚴婷婷。
“這麼多?你爸是大款?”
“不是。”
“你媽是幹部?”
“不是,我小姨……”
“我知道你,你小姨是大款。”
“我小姨是鳳爪廠的職工。”
嚴婷婷幫喬依把東西提了進去。何亞勳確實接人去了,任勞任怨地幫一個小女生提着行李。一個專橫拔霍小女生正跟在他後面說個不停。“亞勳哥,我說過我會考上你考的學校的吧,你就是不相信我,現在我實現了對你的諾言,你是不是也應該兌現你的諾言啊?”
“知道,MP3,已經準備好了。楊子菲,大學生了啊。”
“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你知道的,我初三的時候你對我說的,我一直記得。”
“沒有吧,我怎麼不記得?”
“亞勳哥……”
“哎呀,你呀,就是話太多,看你姐姐多好,考個北大,你多向你姐姐學學吧。”
“學她什麼啊?留級?轉校?而且還是爲了一個男人,現在還在醫院治療神經病呢,就她那點兒出息,我還不樂意學呢?”
“不是吧?你媽可真會撒謊!”何亞勳說,“不過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這所學校的這個校區就只有一棟女生宿舍,所以何亞勳這樣做是很危險的,楊妹妹的寢室在4樓,經過3樓時,喬依恰好把垃圾掃出來。看何亞勳的架勢,不用說,肯定就是接人去了。喬依只是看了何亞勳一眼,扔了掃帚進了寢室。
“她是誰?”小女生問。
“恩,恩,一個同學。”何亞勳說。
“走啊,亞勳哥。”小女生催道。
安頓好了楊子菲,何亞勳急不可待地想去喬依寢室。小女生拉住他 ,“亞勳哥,去哪裡啊?再陪我一會嘛。”
“菲菲,聽話,我還有事,呆會我帶你去吃飯。”說完大踏步下去了。
喬依把門關得死死的,何亞勳又敲又喊,“喬依,開門,依依,開門,寶貝,開門,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嚴婷婷倚在自己寢室的門框上,啃着鳳爪,高聲地唱,到底是誰在呼喚,那樣真真切切,雅拉索,是個花心大蘿蔔……
何亞勳白了她一眼,叫她不要再扇風點火,又繼續喊,依依,開門。
“對不起,你的同學喬依不在。”喬依在裡面吼。
“我知道我錯了,我錯了,她是我媽同事的女兒,叫我幫忙接一下而已。”
“那你爲什麼騙我說有事?”
“我還不是怕你多想嘛,依依,聽話,開門。”
“接別人也不來接我,還好意思說。”喬依邊說邊開門。
“她還小,而且是第一次來,對這裡還不熟悉,就這一次,我發誓!中午一起吃飯,想吃什麼?”
“你做主吧。進來。”何亞勳進去的同時,嚴婷婷也立馬閃了進去,坐在喬依旁邊,和姚奇一起對着何亞勳左右開弓。女生真不是好惹的物,你惹了她就不說了,就是惹了她身邊的人,哪怕是和她沒有什麼關係的,只要不是她的仇人,她都得仇視你一輩子,好朋友就更加不例外了。
中午何亞勳約了楊子菲一起吃飯,一路上兩個女生相互盯着看,都在猜忌着對方和何亞勳到底是什麼關係。何亞勳想給喬依提包,楊子菲審時度勢,把自己手中的包遞了過去。看着喬依無動於衷,楊子菲開始回憶美好時光,“亞勳哥你記得你給我補課的時候嗎?那時候真好。”
“記得啊,你這個調皮鬼。”何亞勳說。
“那你記得我們一起去爬山嗎?我說我累了,你就揹我上去。”
“記得,懶蟲。”
“別憶當年了好不好?暢想一下你的大學生活。”喬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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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嘛,慢慢享受了,以後的事哪比得上以前和亞勳哥在一起的回憶美好啊?是吧,亞勳哥?”
“哎呀你這個小丫頭,到了,進去吧。”
找了包廂坐下來,楊子菲拿了菜單噼裡啪啦一口氣點遍了她喜歡吃的和沒有吃過的菜。喬依不得不在心裡爲何亞勳的錢包擔心。吃飯的時候,楊子菲倒是不含糊,轟隆隆就把菜吃了差不多二分之一,還剩下二分之一,基本上除了她以外的人都在看她表演,只是象徵性地吃了一點,也只有吃飯的時候才見她安靜一下,自己還無不得意地說,我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能忘記說話,只有在講話的時候才能忘記肚子餓。喬依上廁所去了,何亞勳拿過菜單來細細算了算,給喬依發短信,錢沒帶夠怎麼辦?喬依回,不怕,譚文和譚武在大廳裡,奇奇和婷婷也在。帶點錢進來,何亞勳繼續發。喬依進來,塞給何亞勳200塊錢。
在大廳裡結完帳,何亞勳在兩位美女的陪同下去慰問譚氏兄弟。並把楊子菲介紹給了大家。
回到寢室,喬依覺得頭頭有些暈,一頭倒在牀上。“怎麼就睡了啊?”嚴婷婷坐在牀沿,“難道你一點都沒有想知道那丫頭的來頭的慾望嗎?”
“慾望什麼啊?我頭痛得要死,可能是今天太熱了,婷婷,李主任叫我今天下午必須要填一張表,是關於省運動會隨隊記者的審覈的,你去幫我拿下好不好?我實在不想動了。”
“本來呢我是不想去的,但是看在你帶那麼多可愛的鳳爪的份上,就幫你跑一趟了。”嚴婷婷說。
“謝謝你了。”
“行了,你的一個謝謝多大分量啊。”
嚴婷婷下午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幫喬依拿申請表,運動場上一羣一羣的人都在做着自己的 訓練,場面相當混亂,穿過隨時都有人跑過的跑道,躲開不長眼睛的鉛球,還要看看是不是擋住了正在助跑的跳遠或者跳高的運動員,嚴婷婷終於來到了李主任的辦公室,敲了門進去,李主任有客人,嚴婷婷識趣地退了出來。
“進來啊,沒事,進來!快進來!”李主任好像迫不及待地想嚴婷婷進去。嚴婷婷也只好進去了。
“什麼事?”李主任問。
“李主任,我是喬依的同學,我來幫喬依拿一張表,她身體不舒服。”
“噢,你過來,看一下,這張表呢要這樣填,這個地方填名字,知道吧,姓名這一欄一定要填自己的名字。”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認真填就好了。”
“年輕人性子就是急,這是不能出一點差錯的,這個地方填學校、學院、專業,知道了吧?我還是給張紙你記一下吧。”李主任不慌不忙地找稿紙,然後對他的客人說,“肖行長,你看,我今天這還有點事,那件事我們要不改個時間再談?”
“好好好,改個時間,你忙。”肖行長站起來和李主任握手道別。
肖行長轉身的時候,有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是肖陽。肖陽恨恨地看了肖行長一眼,然後問道,“你來幹什麼?我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有錢了不起?你有錢你給我買個省冠軍?買個全國運動會的冠軍給我?你要還覺得錢沒處花給我買個奧運冠軍試試啊?你本事不是很大嗎?怎麼就能只搞個出線資格呢?”
“你真是想氣死我你!”肖行長雖然非常生氣,卻也還保持着自己的形象。看了看肖陽,尷尬地走了。肖陽也氣呼呼地走了。
“你把錶帶回去讓喬依好好填了,儘早交過來。”李主任也不囉嗦了。
“李主任,剛纔那個人是誰啊?”嚴婷婷問。
“他呀,經濟銀行本區行的行長。你認識他?”
“不,不認識。我先走了,李主任。不打擾你了。”
“恩,好,再見。”
嚴婷婷從運動場出來,沒有急着回去,而是給譚文打電話,說有急事,叫他馬上出來。
桂竹園。譚文回。嚴婷婷匆匆地趕了過去。
嚴婷婷到了桂竹園,“什麼事?”譚文問她。
“給你看樣東西。”嚴婷婷掏出手機,打開多媒體文件夾,找到剛纔在李主任辦公室拍的一張圖片。“你覺得他是不是很面熟?”
譚文仔細看了看,“這不是君君畫像上的那個人嗎?尤其是這顆痣。位置和畫像上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對,你還記得我們有次逛商場遇到的那個人嗎?”
“是不是和一個很年輕的女人在一起?”
“對,不錯,就是他。我爸說過,那些突然間發瘋的人,對自己發瘋前的瞬間見到的人或物都會深深地記在腦子裡。”嚴婷婷引用理論根據說。
“那是不是說他就是那場車禍的製造者?”
“現在還不能判斷,但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和那場車禍一定有聯繫,至少也是目擊證人。”
“你怎麼會有他的照片?”
“我剛剛不是去李主任辦公室了嗎?他就在那裡,你猜,他是誰的爸爸?”
“猜不到。”
“動動腦筋嘛!開動腦筋!開動腦筋!”嚴婷婷用手揉着譚文的太陽穴,像一休動腦筋時一樣。
“那我隨便指一個男人你能猜出他是誰的爸爸嗎?”
“哎呀,就是肖陽,那個田徑隊的肖陽的爸爸,他的身份可不簡單,經行區行行長。”
“我是問你怎麼會有他的照片?”
“趁他和肖陽吵架的時候拍的啊,他們父子關係好像不是很和諧。”
“你管人家父子關係幹什麼。”
“我想把這件事情查清楚,你願意幫我嗎?”
“你不是開玩笑吧?你也需要人幫?”譚文哼哼說。
“和你說真的,幫不幫?”
“只怕你嫌我礙手礙腳。”
“礙了我再說。”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當然得從這個人身上找突破口。”
喬依在牀上躺了兩個小時,頭痛減輕了不少,卻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好像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將要發生或者已經發生。越想心裡就越亂,於是在牀上不停地翻身嘆氣,睜着雙眼,很想看清到底是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四周的死氣沉沉被敲門聲打破。
“請進。”喬依翻身起來。是楊子菲。
“請坐。”喬依搬來一個凳子。
“不坐了,別對我那麼友好,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亞勳哥是我的,他在我念初三的時候就承諾過我,只要我以後考上他所在的學校,他就和我談戀愛,結婚,生孩子,一輩子。雖然亞勳哥沒有說你是他的女朋友,但是憑我的火眼金睛,怎麼會看不出來。我大人有大量,以前的事我就不計較了,畢竟我山高皇帝遠,但是現在我來了,你就應該退出了。”楊子菲說得大方得體。
“你好像說得很有道理。”喬依說。
“那你以後就不要再找亞勳哥了。”楊子菲義正言辭地說。
“如果我不呢?”喬依饒有興趣地問。
“那我告訴你,別怪我不客氣。”
“我也告訴你,要我離開何亞勳,五個字……”
“我會離開的?”楊子菲打斷喬依,並幫她把話說完。
“那就是,絕,對,不,可,能!”
“你這個老妖婆!你等着!想鬥過我?想都別想!”楊子菲氣急敗壞地叫道。出去的時候,已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