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遙想吃火鍋,三人就去了“戰國策”。點好了東西,放多少調料任遙卻還是覺得寡淡無味。
“你們知道那個藥膳的火鍋麼?”任遙撈着自己鍋裡的吃食,沒太大胃口,吃的也不多。
“食爲先?”高翔問,“早知道你想吃,我們就去那裡好了。”
“那個老闆你認識麼?挺漂亮一女的。眼睛大大的,頭髮卷卷的。”
“薇薇安?”
“你倒是啥人都認識啊,”任遙笑,“有交情?”
“沒,”高翔搖頭,“就去吃過次飯,我不是很喜歡。味道怪怪的。”
“我倒覺得挺不錯的。”
“那你剛纔不說?”這人有時候還真不是一般的欠PIA。
“要不我們去那家?”廖清遠看任遙吃得食不知味,提議道。
“不用了,這裡也不錯。”
“這裡的東西味道太淡。”廖清遠對着高翔說:“你什麼時候去過那裡吃飯,還有漂亮老闆娘?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有次公司聚會去了哪裡,你們想去……那就走吧?”
“那……既然清遠想去,我就勉爲其難吧……”任遙裝模作樣,心裡卻是有些忐忑,不會那麼巧的。
可有些事情就是那麼巧,三人去晚了,包廂全都滿了,等了一會纔有位置。
“這裡生意這麼好,東西肯定好吃。”廖清遠說。
“竟然還要排隊……”任遙坐下來,忽然有些後悔,大廳太吵,他不禁覺得有些頭疼。
“這就是代價啊。”廖清遠笑,“你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囉嗦了,趕緊點菜!”
任遙愣了下,笑了,抓起菜單一口氣點了很多。沒有看到她呢……
高翔看那人吃得胃口大開,心裡倒是鬆了口氣。任遙私生活混亂,曾經的自己又何嘗不是,所以他一度以爲任遙是認真了,卻不知道,竟然還是這麼快……就分了。
是誰的問題?還是自己確實誤解了?
“任先生,好久不見啊。”有人走了過來,三人一起擡頭,才發現面前站着的是老闆娘,“你要來吃飯也不早點知會一聲,我好給你準備個包間啊,你看這大廳人來人往的,說話也不方便。”
“哪敢麻煩您啊……”任遙忽然覺得有些尷尬,“這裡也挺好的,也就幾個朋友,不礙事,謝謝您了。”
“咦,John在樓上吃飯呢,他那就一個人,不如你們找他去呀?我還能空出一桌多招呼個客人呢……喲你看,說曹操,曹操立馬就到了。”
任遙一見那人整個頭皮發麻,早知道就不貪嘴了。可要知道,任遙住院一週,整天清粥稀飯,嘴裡都能淡出鳥來了。他心心念念就是這藥膳的火鍋,都硬着頭皮來了,哪裡知道還是逃不掉?
“這麼巧?”司徒看着他,臉色有點複雜,任遙看了他一眼就轉開視線,聽到他說:“一起到樓上吃吧。”
“趕緊的,把這桌的菜都送到樓上去,”還沒等別人開口呢,薇薇安就招呼着服務生把他們的連菜帶鍋一起端走了。任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們走遠,一臉惋惜。
高翔看了任遙一眼,站起身跟了上去,“那我們就上去吧,別耽誤人家老闆做生意。”
任遙沒法,只能扭扭捏捏跟着走了,廖清遠看着他那小媳婦樣,笑得樂不可支。
“笑屁啊,”任遙狠狠瞪他一眼。
“任遙,你也有吃癟的時候啊,你教訓我的時候可有氣勢了……”
“我哪敢教訓你啊……”任遙跟廖清遠走在後頭,等他們上樓的時候前頭兩人早就進了包廂。
“那是司徒晉吧?”廖清遠聽高翔提過,“真的很英俊呀。”
任遙瞥他一眼,“我難道不英俊?”
“你?”廖清遠上上下下打量一翻,“你很帥,但不英俊,你沒有司徒那麼MAN。”
“你敢說我C?”任遙一瞪眼,一巴掌就想招呼上去,卻被人生生打斷,“任遙!你們在幹嘛?還不上來!”
“馬上!”廖清遠衝着高翔一揮手,轉頭道:“不是C,只是司徒晉看起來很靠譜的樣子,跟外面的傳聞不太一樣。你幹嘛要跟他分?”
“人不可貌相,”任遙不屑道:“披着羊皮的狼不懂啊!”
廖清遠眨眨眼,“任遙,你是怕自己真的愛上他吧?”
任遙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勉強道:“你胡說什麼呢。”說着趕緊快步走了上去,好像後面有什麼猛獸在追趕。
廖清遠站在原地喃喃自語,“真的是旁觀者清麼?爲什麼他輪到自己就完全不行?”
四雙筷子一個鍋,雖然有洗口水的嫌疑,但卻比方纔的三雙筷子三個鍋好去太多。任遙被美味吸引,吃得不亦樂乎。當然,如果沒有旁邊那人,他吃得一定更爽!
搞什麼鬼麼,黑麪神一樣,端坐着卻只是一個勁的喝悶酒,哼!任遙不服氣了,欺負我不能喝酒啊!心動不如行動!他想着就伸手拿過酒瓶往自己杯裡倒酒。
“你不能喝!”高翔一把奪過他的酒杯,“你別忘了你今天從哪裡回來!”
呃……任遙訕訕縮回手,乖乖吃飯,廖清遠趕緊把肉片肉丸的往那人碗裡夾,“你多吃點菜吧,不是說這幾天沒吃到肉麼……”
高翔跟司徒晉隨意聊着,兩人玩着太極,說的都是無關痛癢的話題,任遙自顧自吃,不用招呼別人也不用別人招呼,倒是樂得自在。吃飽喝足,任遙摸了摸肚子,“好飽。”
“那我們走吧?”高翔說着招來服務生想買單。
“我來。”司徒一把按住他,高翔也沒跟他爭,只點了點頭,“謝謝,下回我請。”
“好。”司徒淡笑,“你們下面還有什麼節目麼?”
“沒有,”高翔轉頭對任遙道:“你跟我回家吧。”
“別啊,”任遙連連擺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你最近都沒回家……”廖清遠一頓,看了眼司徒,後者果然臉色一沉,卻什麼都沒說,廖清遠抿了抿脣接着道,“你還是等收拾好了再回去吧……”
任遙視線飄忽,忽然覺得頭大,早知道就不來吃火鍋了,這兩人擺明了在拆他的臺!
“我……”
“你沒開車?”司徒忽然出聲,任遙下意識點了點頭,“那我送你回去。”
“那就麻煩你了,我們先走了。”高翔趕緊起身,拉了廖清遠就走,任遙看着兩人背影,頓時目瞪口呆。
這……這什麼朋友啊?
“你去哪了?”司徒倒是不急着起身,等人走了,悠然的點了支菸。
“啊?”任遙盤算着自己處境,這人究竟想做什麼?他還真不相信在這裡遇見他只是巧合。
“你沒去上班,電話也一直關着。”
“哦,”任遙應着,手心卻在出汗。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太花,一點也靠不住?”
“呃?”任遙倒是奇了,那天他不是走了麼?這唱得又是哪一齣啊?
“我知道你那天送白晶晶去吃飯的事情,我跟她也就是普通朋友。”
“哦……”這也犯不着跟我解釋吧?任遙腹誹,他隱隱知道司徒要說什麼,可那內容卻不是他想承擔,可以不聽麼?所以他站起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謝謝招待。”
“任遙,”司徒一拉握住他的手,緊緊捂着,男人的手寬厚而溫暖,很舒服很舒服,任遙在心底嘆了口氣,淡淡道,“晉少想要我做什麼?上牀麼?那招呼一聲就成了,完全不必放低姿態討好我麼……”任遙笑着轉身,一屁股坐在那人大腿,伸手摟主他脖子,“只是……女人還有例假幾天可以休息,我也有要求休假的權利吧?”
“你當我是嫖客嗎?”司徒狠狠抽了一口手裡的煙在菸缸掐滅。那天走了之後,他想了很多,以前的生活,現在的任遙。司徒以爲自己可以靠近可以瞭解,卻原來那人還是一貫的心不在焉。這算是懲罰麼?對自己曾經的心不在焉?
他開始相信所謂一物降一物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那人上心的,一雙桃花眼,看着你的時候水靈靈溼漉漉,隨便一眼就是個十足的電眼,講話不着邊際,沒有上進心,也不勤奮。一天到晚混着日子,嘴巴不擾人,吆喝別人做這個做那人,可……還真是滿有意思的,他會誠懇的笑,點頭跟你說“謝謝”,不會無理取鬧亂吃飛醋,對情人也是忠誠。只是……司徒看着懷裡的人,究竟喜歡他什麼呢?
其實他那天走也是有分手的意思了,但回頭想想竟然捨不得,捨不得他的笑,他的撒嬌,他的調笑。找了他幾天卻是蹤跡全無,司徒那時竟然開始擔心了,那人會去哪裡?病了傷了,有沒有人照顧?想到那次他吐血住院,司徒的心就緊緊揪了起來,爲什麼那人就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呢?
“怎麼會?你又沒給過我錢……”任遙盯着司徒的領帶悶聲說。
“任遙,”司徒的手攬了上來,緊緊抱着那人纖瘦的腰,不留一絲縫隙,“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