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番外

任遙坐在餐桌邊接電話, 對方說:“我不回來吃飯,你先吃吧,晚上大概會晚一點, 你別等我, 先睡吧。”

任遙看着桌上還在冒着蒸汽的菜餚, 冷冷“哼”了一聲, “知道了。”

任遙掛了電話, 抿了抿脣,撥了個電話,“喂?吃飯沒?過來吃飯!”

“幹嘛啊?清遠都做好飯了……”

“你跟他一起過來!”任遙不耐煩道。

“怎麼?二人世界過習慣了, 一個人吃飯都不成啦?”

對方戲謔的語氣讓任遙的怒氣蹭蹭蹭往上竄,“滾蛋, 高翔, 我現在才知道你忒不仗義!”

“好啦好啦, ”高翔安慰,“要不你過來吃吧, 我去接你。”

“不用。”任遙說着就把電話掐了,他瞪着桌上的飯菜騰得站起身端起盤子就想往垃圾桶丟,末了,卻還是放回了桌上。

好歹是自己第一次做飯。

第一次做這麼豐盛的晚餐。

任遙忽然困惑起來,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看着桌上的飯菜發呆,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直到門鈴響起, 他纔回過神來。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

拉開門卻是清遠跟高翔站在外頭, 清遠手裡還抱着一束睡蓮。不是包裝精美的樣子, 只是用了最普通的包裝紙隔開了水。

“你看你面子多大,我一掛電話清遠就拉着我來了……”

任遙眉頭一挑, “怎麼?不服氣啊?”

廖清遠倒是習慣了,他徑自進了門,熟門熟路找了花瓶把睡蓮插了起來。

“任遙,飯菜要熱一下麼?”廖清遠說話,但手裡已經動了起來,高翔走過去一看露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你做的?”

任遙忽然有些心虛,一把推開他,虛張聲勢道:“不行啊?”

高翔笑了下,倒是不說話了。

等飯菜都弄好,又是大片時間過去。

任遙從酒櫃裡挑了支酒打開,“喝麼?你們今天誰開車?”

廖清遠看了高翔一眼,“我開吧,讓他陪你喝。”

“行。”任遙點頭,倒了酒,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口就喝了個乾淨。廖清遠瞪着眼睛看他,高翔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這是幹嘛啊……”

司徒晉的私人珍藏……

好在他不在家,不然看到了不知道會不會掐死任遙。

“你倒是喝啊……”任遙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自顧自又倒了一杯,眼看他就要往嘴裡倒,高翔一把搶過來,“你心裡有什麼不痛快?”

任遙擡頭看了一眼高翔,“我能有什麼不痛快?我好得很!”

高翔瞪着他,眼神不屑,卻是忽然笑了出來,“你倒是也有這樣的時候。”

“喂!我是找你來吃飯的,你廢話少說!”

“你們這才一起住了幾個月啊……不應該還是甜蜜的新婚生活麼?你怎麼就像個怨婦了?”

任遙惱羞成怒,但總算忍着沒有發作出來。

“你總不至於跟他的工作吃醋吧……”

任遙頓了頓,道:“清遠,嚐嚐這個湯,還是你教我的。”

“味道很好。”廖清遠嚐了一口,笑道:“你很有天賦啊。”

任遙“哼”得笑了一下,“你們多吃點,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廖清遠低着頭,吃得十分捧場,高翔跟任遙有一句沒一句得閒聊,等他們吃完也着實不早了。

“喝茶麼?”收拾了桌子和廚房,任遙甩着溼淋淋的手問。

“好啊。”廖清遠點頭。

“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高翔插嘴。

廖清遠轉頭看着高翔,“我想留下來住一晚,”說着他轉向任遙,“你這裡有客房吧?”

任遙一怔,旋即笑了,“哪要什麼客房,你跟我睡就行。”

“不行!”高翔立即高聲阻止,眼前這個人可是有前科的,不得不提防。

“我就想跟任遙聊聊天。”廖清遠安撫似的拍了拍高翔手背,“你先回去吧。”

高翔看了眼任遙,“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來接你。”

“不用了,我送他就行。”任遙道。

“那也行。”高翔點頭,“那……你們別聊太晚了。”

“泡茶麼?”待得高翔離開,廖清遠看着任遙問。

“哦……”任遙點頭,“好。”

他沒有司徒那麼講究,就在廚房找了茶葉泡了兩杯茶,反正茶葉這個東西喝到任遙嘴裡都差不多。

廖清遠很安靜,兩人坐在客廳寬大的沙發,都很專注的喝茶。

“晚飯很好吃……”廖清遠忽然開口,“只是某個人沒有口福了。”

“管他去死。”任遙咬牙切齒。

“他有工作麼……”廖清遠淡淡笑,“高翔也是這樣的,不回來吃飯是家常便飯。”

“你們……”任遙似乎來了興趣,轉頭看着廖清遠,“怎麼相處?”

“都是有工作的人,其實也沒太多時間一起。”廖清遠想了想道:“任遙,其實不必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有時候太在意,你會很辛苦。”

任遙微微蹙眉,聽得廖清遠繼續往下說,“其實也沒什麼,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開,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更灑脫不是麼?”

任遙心裡一怔,他跟司徒經歷的不算少,在一起了不是應該更加珍惜麼?

“平常心就好,不需要刻意去討好他。日子還是自己在過的。”

沒有新睡衣,任遙只好給清遠找了自己的運動T恤和短褲,洗漱用品倒是有成套新的,隨便挑一套就成。等任遙洗好澡出來,廖清遠似乎已經睡着了。

任遙掀開被子躺進去,廖清遠轉過頭看他,“這麼早睡你習慣麼?”

任遙看了看時間,“十二點都過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跟你睡……這樣好麼?”廖清遠有些遲疑。

“沒事,我鎖了門的。”

“你倒是不怕他誤會。”

“有什麼好誤會的?”任遙倒是不以爲然,“最多以爲我在生氣,跟他示威來着。”

廖清遠笑了一下,說:“原來你愛上一個人是這樣的,倒是也蠻可愛的。”

“呃?”人任遙倒是愣了一下,笑了,“你在笑話我啊……”

“不是,”廖清遠說:“戀愛中的人大概都差不多,智商情商都會下降。有些事情說出來就好了,自己憋着不僅難受,對方還不知道,你何必苦了自己。”

“喲,”任遙打趣,“你現在倒是懂得不少。”

“也不是,大概親身經歷了總能有些領悟。”

“嗯,”任遙輕輕應了,“睡覺吧。”

隔天一早,廖清遠起來想弄點早飯,一開門卻看到司徒晉站在客廳,看到自己笑了一下,“早!”

“早!”廖清遠跟他不是很熟,這樣見面倒是有些尷尬。

“我弄了早飯,一起吃點吧。”司徒倒是一派平靜,沒有任何不妥。

廖清遠點頭,“任遙在洗澡。”

等司徒把早飯端上桌擺好,任遙也全部弄好出了房門,“早上吃麪條?”他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微微蹙眉。

“冰箱裡有一鍋雞湯,下面條正好啊。”司徒說。

“哦,”任遙招呼清遠坐下,“吃完我送你上班。”

“我送他吧。”司徒說:“反正也順路。”

“那也行,”任遙沒有推辭,神色淡然。

廖清遠也沒說什麼,三個人吃完了飯,清遠幫着收拾了就跟着司徒出門了。

“昨天……”廖清遠坐在司徒車上,覺得有些話最好還是說一下,“任遙親自下廚,請我們吃飯,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他做飯了?”司徒好像有些驚訝,“平時他是燒個水都不願意的。”

“可你錯過了,真是沒有口福……”廖清遠惋惜道。

司徒倒是笑了,“何止是沒有口福。”

晚上司徒回家特別早,一到家卻是沒人,他找了冰箱裡的材料開始做飯,等一切都弄好任遙卻來了電話,“我跟書彥去吃飯,你回家了麼?”

“哦。”司徒愣了一下,“在家呢。”

“那你別做了吧,出來一起吃。”

“不用了,你們去吧……”

“那行,我掛了。”

司徒望着廚房裡的成品半成品忽然笑了,他洗了手,穿衣出門。

任遙回來得不算晚,等他洗完澡也不過九點多,可司徒卻還是沒有回來。任遙尋思着要不要給他個電話,末了還是沒打。在客廳的CD架上挑了張碟開始看,文藝片,看的任遙昏昏欲睡。

“任遙……”

“嗯……”

任遙是被喚醒的,司徒蹲在他身前,“怎麼在這裡睡,當心着涼。”

“嗯,”任遙翻身坐起,腦袋裡還有些昏昏沉沉,“幾點了?”

“十點多。”

“哦。”也不晚啊,任遙站起身,“我去上會網。”

“別去了。”司徒一把拉住他,擁着他坐下,“陪我坐一會。”

任遙不甚清醒,只覺得被他抱着很舒服,下意識就窩了進去,閉上眼睛。

“任遙……”

“呃?”

“抱歉……昨天沒有回來吃飯。”

任遙一下睜開眼睛,“清遠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司徒笑,“他只是說我沒有口福。”

任遙“哈”得笑出來,“你真是虧大了。”

“是啊,”司徒摟着他,“我也這樣覺得。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

“看你表現吧。”任遙打着哈哈,不以爲然。

左手忽然被拉起,一個涼涼的事物套了上來,任遙一怔,一擡手,無名指就多了個戒指。他撇撇嘴,“老套。”

“這是傳統,結婚當然要戒指。”

“誰要跟你結婚……”任遙嘴上這麼說,但看着戒指卻沒有動作。

很普通的款式,鉑金指環,亞光色澤,一點花紋都沒有。

肯定是個便宜貨。任遙心道。

而且……

“這個……怎麼看上去那麼舊?”

“本來就是舊的。”司徒道。

“啊?”任遙忽然滿臉黑線,“這什麼意思啊……”

“我奶奶的結婚戒指,一直想給你,可是指圈不對,我想着怎麼能放大,就找了個朋友幫忙,倒也是費了點功夫,所以現在纔給你。”

“哦……”

“不喜歡?”

“沒……”任遙淡淡道,他忽然覺得困,“我想睡了。”

“好,我陪你。”司徒抱着他的手緊了緊,任遙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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