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紅家的司徒老太太不是拍着胸脯保證,那個血魄朱鵬絕不是煉氣九層境的高階修士嗎?現在怎麼連崔長生都斬了。崔長生啊,當年都能在朱允的劍下逃得性命,想不到現在卻被朱大長老的孫兒斬於馬下,真是宿命呀。”
“修爲尚且罷了,真正讓人恐懼的,卻是那個血魄朱鵬的狠絕心思,剛剛咱們還以爲他炮轟苦寂劍門,是發了自己找死的瘋。現在看來,他的確是個瘋子,但卻是一個思維非常清晰,而且膽子非常大的瘋子,爲了一點把握,就敢直接炮轟苦寂劍門的駐地,他就一點不怕失手,沒有了人髒並獲的機會,他一個人怎麼擔得住破壞盟約的大責任。”
“這種人賭性太重,而且出手狠絕,上手就豁上身家性命,若是可以,咱們最好不要與之爲敵,咱們都是和氣生財的商人,沒事和那種刀頭舔血的主戰修士玩什麼命呀,那也不是咱們的專長。”
“沒錯,沒錯,蘇兄說得極是,咱們和那種瘋子一樣的修士玩什麼命呀,他們要啥子,咱們就給他啥子,以咱們的身家,手底下往下漏一點,想來就足夠填滿他們的腸胃了,靈石雖好,但也總得有命花才行……”
一個矮矮胖胖,一臉富態的白淨修士,有些哆哆嗦嗦的言語,但是他的話語,卻得到了在場商家,大部分人的肯定,青龍城這塊極肥的土地,固然是他們養出來的,離開了他們,便會迅速的乾枯敗落。
但如果反過來說,如果沒有了這塊肥土,他們還能這麼悠悠哉哉的過活嗎?青龍城的治安狀況堪稱秦嶺之內,諸城第一。便是前段時間的紅玉遇襲事件,現在看來,也已經被那個小小年紀卻狠辣無比的統領大人解決了,既然如此,那還是能消停就消停消停吧。
不然若真激得那個統領大人拿自己開刀,再多的靈石財富拿不出青龍城去,又有何意義?
這羣胖乎乎,白嫩嫩,一個個腰纏萬貫卻膽氣已泄大商家聚在一起,嗡嗡
嗡嗡,恍如一羣難看的蒼蠅。至少在豔麗嫵媚的秦星眼中,便是如此可笑的模樣。
舉杯,深深飲下一杯質若琥珀的香滑漿液,女孩轉身,蓮步輕移間,來到了大姐秦月的面前。“真是看不上那些噁心的肥蟲,明明剛剛還滿腦子想着怎麼對付人家,現在卻已經合起夥來,打算挨個送禮來討好那位血魄新貴了。滿腦子錙銖必較,一身的噁心銅臭,這樣的存在,也配得上“修士”二字?我呸”
言語之間,滿是不屑的意味,只是這位身姿豐滿的美人兒,哪怕是輕嗔薄怒間,也充滿了一種誘惑迷人的魅力,一身得體而寬鬆的衣裙,絲毫遮掩不住女孩那動人眩目的美麗,相反在映襯之下,更顯得秦星肌如美玉,顧盼生輝。
看着遠處,那一羣羣聚攏在一起,切切私語的猥瑣商家,青龍閣四相齋,秦家三姐妹中的大姐秦月幽幽的嘆了口氣。
“你也不能全怪他們,這個世界上,通天仙路阻隔已久,便是辛辛苦苦熬煉到煉氣九層境,也不過是多了幾許手段,爲自己增添一些少少的壽數。細細算來,反倒把一生中最好的年華,都耽擱到了無盡的苦修之中,面對漫漫仙路中,那近乎永無終點的絕望,又幾個人能夠承載接受。你我和秦清妹妹,若不是得到爺爺臨死前的謀算占卜,又比眼前這些人好到哪去?沒準早就沉淪在那無盡的放縱與慾望中了。”
秦月的感嘆明顯也讓秦星的情緒低落下來,看着手中猶剩半杯的酒漿,秦星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無盡長生,永恆自在,多麼美好的仙道大願,卻爲何如此虛幻迷離,恍然若夢呢?”
就在這時,秦家三姐妹中的三妹秦清一臉陰暗嗔怒的走了過來,直接從秦月的身側取了一杯水酒,然後憤憤的一飲而盡。
看到女孩的臉色,秦月就知道秦清的行動並不順利,只是依然疑聲問道:“怎麼,不順利?尚羽那頭地頭蛇前些日子,不都已經應承下來了。若他嫌咱們給得太少,咱們大可以再多給他一些,價錢方面,總好商量,只要能把四相齋大半家業移出城去,便是虧損一些,也是值得的。”
“不是,尚羽那個地頭蛇被朱鵬那廝的威風震得怕了,他說城中沒有煉氣九層上的高階修士,他還敢活動一番,但只要有一人存在,他就不能大動。我聽了他的話語之後,就沒再勸說,以他那樣的膽子,根本就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時候稍動。”
聞言,秦月一雙秀眉緊皺,她實在沒想到不過短短的一天功夫,整個青龍城的局勢便天翻地覆。原本還被諸商家看做籠中肥豬,就待宰殺的朱鵬,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巨型霸王龍,震懾四方,只是坐在那裡不言不語,就嚇得青龍城內諸方勢力噤若寒蟬。
就是因爲仙道的日益衰弱,各宗修士的道心意志都不再堅韌,所以纔會越發顯得煉氣九層境高階修士的無比可怕。朱鵬原本在諸人眼中還無足輕重,可就是因爲他在衆目睽睽之下,打敗擊殺了崔長生,於是他直接一躍成爲了可以震懾四方,青龍城內最最不可招惹的可怕存在。
看着自家姐姐那發愁的樣子,秦星,秦清都是十分的不忍,她們都是被秦月照顧起來的,秦月在她們心中,既是姐姐,也是母親。
足足半晌,秦清才咬咬牙,有些自暴自棄的言語說道:“其實,其實讓尚羽那個地頭蛇帶咱們走,也並不是說完全不行,那傢伙,那傢伙,他說只要我的處子紅丸,便敢冒着被抓殺的風險,帶着咱們潛出……”
“不行。”
“不行。”
秦清的話語尚未說完,就已經被秦月秦星兩人齊齊打斷。秦星更爲火爆一些,直接就破口罵道:“尚羽那蠢貨也不撒尿照照自己的模樣德行,就憑他,憑什麼要你的紅丸,別說咱們合修了那項秘法,便是沒有合修,我也絕不允許你委身給那種九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