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於雷發覺自己鞋子開始溼了的時候,就知道韓承雲這個靠不住的傢伙出問題了。
因爲他們在水面上瞬間移動的時間漸漸變慢,所以他們也就無法保持“凌空”站在水面上的姿勢,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在到達岸邊之前就狼狽地掉到海中。
於雷開始懊悔自己沒有注意細節。韓承雲說他早就想這麼做了,那就說明他根本沒有“水上飄”的經驗,自然也就不會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潛艇離岸邊足有五六百多米,以他每次只移動兩米多點的距離來算,他至少要維持連續移動兩百多次,而且是在十幾秒之內——畢竟他們要保持“水上飄”而並不是沉到水裡。
其實以韓承雲的能力,帶着一個人一次性地瞬間移動五六百多米還是可以的。但是他爲了耍帥,在發現自己能力不支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把他們兩人同時轉移到岸邊了。
“唉,失策了。”韓承雲苦笑道,他自己倒是可以擺脫困境,但是這種狀況下,即便拋下於雷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他也不肯鬆手。
於雷只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自己轉移吧。沒事,一個落湯雞總比兩個落湯雞強,一會兒記得借我件乾衣服。”邊說還邊把系在腰間的防水包摘下來交給他。
韓承雲一聽也有道理,咬牙道:“那一會兒見。”事實上也由不得他猶豫,他的小腿都已經溼了。看準岸邊的一塊平緩的大石,韓承雲閉緊了眼睛,放開了搭在於雷肩上的手。等他再睜開眼睛時,他正蹌蹌站在離大石還有幾米遠的水面上,趕緊再次閉眼瞬移。
最後他終於還算順利地站在了那塊大石上。腳一沾地,便腿軟地直接跪在了石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水順着額角流了下來,韓承雲索性躺在了這塊像一個圓桌的石面上,翻過身,被天上的太陽光照射着,讓他疲憊的感覺慢慢恢復過來。
沒想到正如於雷之前說過的那樣,他們的能力可以通過太陽光補充,只是他的能力實在有限,承受不了如此頻繁的連續使用。只是仰面曬了半分鐘,韓承雲就感覺好多了,他坐了起來,打算看看於雷是不是快游到岸邊了。可是他這一看,眼前的情景卻着實讓他嚇了一跳。
因爲他看到,於雷正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着,在水面上。不,準確的說,他是凌空站在水面上,一步步地走着。
韓承雲瞠目結舌,若說剛剛他的瞬間轉移是“水上飄”,那於雷這個可真是“凌波微步”。哦,不,“凌波微步”速度會非常的快,於雷這頂多能算的上是“凌波漫步”……
“你……是怎麼做到的?”韓承雲問着最終也爬上大石的於雷。他恢復一點體力之後,就一直注視着他,一旦於雷體力不支,他就好去救援他。結果於雷很順利地就走過了水面,甚至還臉不紅氣不喘,這讓韓承雲實在是很好奇。
於雷把溼掉的褲腳挽了上來,脫掉鞋子倒了倒裡面的水。這倒不是他後來自己弄的,而是一開始韓承雲蹩腳的行動導致。於雷聽了韓承雲的問題,自己也很費勁地想了想道:“嗯……這個我想,應該是萬有引力的逆定律。”
“說的清楚些。”韓承雲還頭一次聽說萬有引力還有逆定律。
於雷把鞋子放在大石頭上曬着,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地說道:“萬有引力定律中說,自然界中任何兩個物體都是相互吸引的,引力的大小跟這兩個物體的質量乘積成正比,跟它們的距離的二次方成反比。逆定律就應該是隻要找到一種方法,這種引力肯定就會變成斥力。”
“好吧,我更糊塗了。”韓承雲眨了幾下眼睛,不得不承認自己沒聽懂。他只聽說過前面的那句,後面那句怎麼聽怎麼覺得像是在扯淡。
於雷抓了抓頭:“這個理由說不通嗎?那麼這樣呢?生物是有磁性的,而我可以控制電磁性。我想,我應該是利用體內水分子和海水的磁性互相抵抗,纔算是有驚無險地站在了水面上。這個我只在《KYLE XY》裡面看到過,沒想到真的可以用。”
韓承雲翻了個白眼,這才知道了於雷這人也不知道原理,但是他也無話可說。畢竟他自己剛剛還根據武俠小說來實踐了下“水上飄”,也就沒立場來嘲笑於雷參考美劇。不過,當韓承雲看到他們溼掉的鞋子時,忍不住問道:“照你這麼說,你能不能把水分子從鞋子裡分離出來?”
於雷欣然試了一下,但是在半分鐘之後,他轉過頭來說道:“我看,還是讓太陽光把水分子從鞋子裡分離出來更快些……”
“算了,不貧了,休息差不多了,走吧!”韓承雲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
“你的能力恢復了?”於雷扭頭看看背後足有三四百米高的山峰,心有餘悸地說道:“我可不想像剛纔那樣,在轉移到一兩百米高空的時候被你扔下來。”
韓承雲嘴角一抽,儘管知道於雷是在取笑他,也不禁氣得直跳腳。“就這麼點高度,難道我還用瞬移嗎?山是要爬的!喏,給你防水包!”說罷就跳下大石,在光禿禿的四周勘察起來。這是他進方舟之後第一次踏上陸地,心中充滿了複雜的心情。
於雷聳聳肩,把防水包重新系在腰上,穿上半乾的鞋子站了起來。其實他剛剛並不是對溼着的鞋子只是呆看,而是鞋子裡的水分子相較於海水裡的簡直太少量了,他需要集中更多精神去尋找,這樣的話還不如自然風乾。
不過仔細想一下,如果他把水分子轉換成固體分子,那豈不是不光水面上,連空中都可以完成了嗎?那豈不是可以在空中漫步?
於雷站在石頭上,試着能讓自己憑空飄起來。不過試了半晌,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他才確定,應該他第二個推測是正確的。人體體內的水分子佔80%以上,所以他只能在水面上飄起來,而在陸地上還是要老老實實地用腳走路。
於雷失望地嘆了口氣,他還以爲,他終於可以練輕功了呢!
他放棄地擡起頭,看着面前荒蕪的山地,意外地發現,這其中卻並沒有韓承雲的身影。